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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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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末考，人心浮动，一日一日的太阳升起又坠落，一张一张的卷子被一笔一笔地填满，一声一声的叹气在班级里越来越大。
“我告诉你，我这答案和李含青对过的，你敢质疑我们算数小公举？”
“这可不只是算数！她说不定就是在这一步数形结合的地方错了！我这答案可是偷瞄了周江夕的，你就说你信不信班长吧！”
一个男同学和一个女同学正在前后座位上针锋相对，两人愈吵愈烈。
旁边的同学纷纷看过去，听着两人话里的另外两位主人公，都把目光移向后排的李含青和周江夕，发现他们二人也在讨论题目。
不同于那二位你死我活的画风，这两位的气氛看起来真实十分和睦。
周江夕平时坐得板正，这会为了配合李含青，微微弯腰，肩胛的肌肉拱起。
李含青用水笔戳着下巴肉，微微皱眉，一脸认真，时不时说些什么，只是两人说的都很小声，外人根本听不清。
“啧啧啧，这两个人，讨论个题目都讨论出cp感来了。”
“嘿嘿，那你看大花和大牛也蛮好磕的啊。”
“他们俩就算了吧，天天讨论题目最后都是吵架，恨不得掐死对方，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天天互相对答案。”
“哎呦喂，你看你看，咱班长点了一下小公举的头哈哈哈。”
众人虽然看不见周江夕的神情，不过班长平日里看起来如沐春风的，此刻脸上肯定也带着温柔的浅笑吧！
是的，他们已经在心里磕拉了。
事实上。
“错了没？”
“哪错了？”
“你这都还不知道？”
“你倒是说啊！”
“你仔细看看。”
“周江夕，你是不是在玩我？”
李含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人要不是故意的她倒立写数学题！
“你看，你这个地方是不是漏了一个模型。”周江夕指了指已经被两人画得不成样的草稿纸。
“我不信，我再画一遍。”
“……真倔。”
……
“那按你这么做算出来也不对啊！”李含青甩笔。
“哪不对了？”
“你看你是不是中间漏了个取值？”
“哪？”
“就是简化公式的这一步。”
“不信，你给我算一遍？”
“……真不要脸。”
最后两人携着正确答案去找大花大牛，并尴尬地告知他们俩前面做的都是错的。
大花大牛：……
考试周终于快要来临，元溪一中会在期末考前空出完整的一周给学生复习，学生可以任意走动，只要是在学校内就行。
夏希拉上李含青、周江夕、肖洒、马然还有纪思一起来到图书馆自习。
李含青不解道：“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夏希：“我一个人学不下去嘛，有你们一群学霸在身边我就有压迫感了，不把你们逮住谁知道你们都会跑哪里去？”
李含青更奇怪了，“除了在班级复习还能去哪？”
夏希眼珠子一转，放开李含青拿起书，“那可就说不准咯，是不是啊肖洒？”
肖洒身子一僵，咳了两声，“我不就是去打打篮球吗？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确实是蛮劳逸结合的，学半天打半天球。”周江夕点点头，取笑道。
李含青：“哟，您这哪是劳逸结合啊，这是劳逸对半啊。”
肖洒红了脸，挠挠头，转移话题：“你们政治历史背了吗？”
纪思弱弱举手，一脸狡黠，“我背完了。”
大家的目光看向她，肖洒崩溃到：“才两天啊！你怎么背完的？”
纪思对手指，“因为不想做数学物理题，就一直背书打发时间……背着背着就背完了。”
肖洒：没爱了。
李含青：“马然在做什么呢？”
马然闻言抬头，神色温和，“我在做必刷卷。”
夏希凑过去，“欸？老师发的卷子你打算放到后面做吗？”
马然神色认真地点点头，“我做完了，不过你说得对，只做一遍是不够的，等快考试了我会做第二遍。”
五人：......你认真的吗？
李含青幽怨地把目光转向夏希，“你还不如放我在教室做题呢，这搞得我压力多大。”
夏希咳了一声，艰难地cue起了流程，“开始做题吧大家。”
李含青和周江夕的学习步骤相似度极高，都是打算做一上午的题，在下午背书。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李含青拿了书和提纲就跑到图书馆顶楼的楼道里，坐在阶梯上，打算在这里呆上一下午。
“政府的职能是……”
“你在这？”
李含青抬头，周江夕在她的面前蹲下，抽出了她手里的提纲，“我考考你？”
“你闲的啊？”
“政府的职能？”
“......”李含青面无表情地抢回提纲，“还没背。”
接着又奇怪道：“你怎么也来这？”
周江夕：“这好背书啊。”
“这样哦，好巧，我也喜欢在这里背书。”
“不巧，我知道。”
李含青手指一颤，忍住没转头看他，却忍不住用余光瞄他。
正好，看到周江夕在看着她……的政治书。
“我能借……”
“拿去。”李含青直接没好气地把书甩过去，这人果然是怕自己超过他吧！
周江夕弯唇，一个转身坐到李含青下一个阶梯。
两人都坐在阶梯上，李含青的腿伸长了架在下两节阶梯，周江夕的腿搭在下三节阶梯，李含青气结，默默把腿缩了回来。
不同于其他同学背书时的铿锵有力，激情四射，周江夕背书算得上“安静”，和他平时说话一样，不紧不敢，娓娓道来。
李含青背书习惯毫无感情地ai背诵模式，她常常这么背着背着就困倦了。
听着周江夕轻缓的调调，李含青干脆不出声了，把脑袋搭在双膝上，放空自我。
周江夕停了下来，转头看她，“怎么不背了？”
“我旁边有个人工诵读机，不蹭白不蹭，你读大声点，我念累了。”李含青蔫蔫地说。
周江夕笑：“我这么好用呗。”
“工具人要有工具人的自觉好不好。”
“行。”
......
“话说，期末考完就是家长会了，你父母会来么？”李含青看着周江夕的后脑勺，问道。
周江夕背诵的声音顿了一下，淡淡道：“不知道，无论来不来都一样。”
李含青歪头看他，“为什么？”
“他们基本不参加，初中的时候我妈就来了一次，而且就算他们来了，也不会等到最后的。”
“啊？”
“没有什么能比他们的时间更重要。”
李含青扣手指，“至少她愿意来啊，不像我妈。”
“别扣，”周江夕皱眉看她的小动作，接着又说：“阿姨是关心你的。”
“呵，关心吗？”
周江夕疑惑又小心地问：“你上次去外婆家那，和阿姨吵架了？”
李含青垂头盯着鞋尖，并不作答，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自从上次在南明村不欢而散后，李含青和席玉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就连平时迟钝的李原都感觉到两人有了矛盾，还试图调和，却每次都被李含青喂闭门羹。
“阿姨做科研工作，难免会……有时候忽视了你，况且，你妈妈不是一直是你的骄傲吗？”
“我懂，我都懂，她做科研很不容易，她追逐梦想很厉害，可是……”
“可是我呢？”
“我……”
“我在她的梦想里算什么？”
“我给她的信和照片，她一份都没有看，一份都没有！”
“她还忘了我海鲜过敏你知道吗！”
“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而已，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李含青控制不住地，将心中的郁闷和委屈一次性吐露。
周江夕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平静下来，李含青强忍泪意，偏头望向外头暗下来的天。
“我的父母，小时候把我送去奶奶家，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他们现在对我充满愧疚，可是他们还是忙，能做的最多就是每天晚上来对我忏悔一番……有时候父母的爱是很奇怪的。”
“也许你应该打个电话给阿姨，或许你们有什么误会呢？”
李含青看着周江夕面无表情地讲述着他的过往，问：“你不难过吗？父母那么忙，小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他们现在能补偿你也是好的……”
“我宁愿他们不要补偿我。”周江夕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李含青噎住，回想起了那次周江夕阴鸷的眼神。
“行了，我们俩别在这伤春悲秋了，回去吧。”周江夕没有继续说下去，起身，手伸向李含青。
李含青正胡思乱想着，懵懵地把手搭上去，周江夕用力将她拉起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两人搭在一起的手，李含青眼神飘忽了一下，迅速把手缩回，打哈哈道：“哈，这么看我们俩还真是惨啊。”
周江夕看了一眼她收回去的手，又看向远方，平静说：“还好吧，比我们惨的大有人在。”
李含青默了一下，想到马然家逼仄的屋子和悲催的遭遇。
“可能每个家庭都会缺些什么，我们只是刚好缺了关心和爱而已。”
李含青又开始思考人生了，“你说，这世上会有什么都不缺的家吗?”
周江夕：“我记得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海棠无香，红楼未完，才叫生活’，我们总是想要圆满，总是想要过程没有缺憾，可是现实不是电影，明明没有没有结局，哪来的大团圆呢？”
李含青叹了口气，“是啊，我平时看电影都只挑happy ending的看，可是事事顺心，样样顺意，总归是做不到的。”
李含青想通了后也不纠结，眼睛亮亮的，蹦哒着跳下最后一个阶梯，“周江夕，等会大家去吃什么好？我有点想去江边那家烧烤店了……”
周江夕站在阶梯上，看着跳跃的少女，明明刚刚还是满脸苦大仇深，没一会又回到了平时神采奕奕的模样。
他笑了笑，“刚好，我也想去那，去问问他们吧？”
“走起！”
“走慢点！”
“你能不能别那么虚？”
“你说谁虚？”
“你自己看看你那大长腿，还叫我等你，不是虚是什……欸！你别扯我头发！幼不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