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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阿舜最近过的实在是太开心了,阿姐天天陪着他,手把手教他认字背书,带他去河边抓鱼摸虾,去闹市看杂耍找好吃的,让他的小脸蛋越发的圆滚滚了。

      连带的也没那么讨厌丑丑了,偶尔还会大度的把自己的果子分一个给它,阿姐说了,丑丑没家人了,孤零零一个,好可怜,那就让它跟着他们好了。

      徐瑾摸摸阿舜鼓鼓的小肚肚,油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只鸡腿,凑近脸旁不停地啃着,肚子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大大的杏眼都快弯成月牙了。

      腿旁的小猴子阿乐正捧着根金灿灿的玉米,同样啃得不亦乐乎,如果忽略它旁边那一堆果核会更好。

      “阿舜啊”

      徐瑾觉着不能让阿弟再胖下去了,虽然胖乎乎的娃娃是好看喜人,但是胖到连五官都被肉肉挤成一团,就不可爱了。

      “咱不吃了,阿姐带你去外面走走。”

      “不要”,冒着油光的小嘴一撅一撅,“我饿,我要吃肉肉。”

      饿,徐瑾看着满桌子的骨头、虾壳,一大半都进了阿弟的肚子,居然还喊饿,要不是阿娘今天去外面不回来吃午食,古叔和大哥也还在忙活,这娃分分钟都要被揍个屁股开花。

      “那,阿姐就带阿乐去玩了,今天外面天气真好,听说街上有皮影戏——”

      “我,我,我”,小胖子赶紧放下手里的鸡腿,“我也要去!”

      最终,徐瑾成功的把阿弟拐下了饭桌,牵着他的小手,带着阿乐,二人一猴朝着外面走。

      雨水冰冷的砸在顾璨脸上,眼前的景象早已模糊不清,他紧紧抓住缰绳,驾着马跑在这崎岖不平的道路上。

      再赶两天路,就可以到达泾阳县休整一下,而那里到长安城快马只需一天的路程。

      寒意夹杂着雨滴一阵阵袭来,滴滴水珠从厚重的蓑衣上纷纷飘落,在风中带起一条细细的水线,卷入蒙蒙雨境中。

      这一路上每逢月朗星疏之夜,顾璨都会在心底想起徐瑾,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回到了文城做她的女霸王,是否也和他一样,在心里默默念着对方。

      这一旦想多了,顾璨内心的一角就会隐隐难受,以至于他只能拼命赶路,来减少这份挠心的相思。

      终于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大地的时候,顾璨一行人到达了泾阳县城门下,暖暖的金色光芒照耀在泛着黑绿色的古铜上,上面秩序分布着八十一个铁钉,牢牢钉在铜门上。

      城门紧闭,还未到开门的时候,顾璨下了马,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瞬间涌上,他接过清风递来的水囊,猛灌了几口冷水,让思绪在这一刻清醒冷静,克制着来自身体的倦意。

      “二公子!”

      城门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顾璨抬头看去,一群身着铠甲的人聚集在城门上,由上往下看着他们,阳光的折射让他暂时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轰隆隆”的响声自城门下传来,关闭的城门被几个守兵推开,一群人从门内匆匆走出,直往他们而来。

      “二公子”

      “韩叔”

      顾璨一眼认出那走在中间的将领是父亲曾经的麾下韩旭,小时候教过他骑马打猎。

      没想到现在居然是镇守泾阳一方的将领。

      韩旭看着顾璨一行人急色匆匆,满脸疲惫不堪,嘴角都起了皮,明白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二公子,去韩叔府里好好休整一下。”

      待顾璨泡完舒适的热水澡,吃了一顿热乎饭菜,好好睡了个饱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清风服侍他洗漱,穿好衣裳,整理好头冠后,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么了?”

      “二爷,侯爷来了!”

      顾璨猛地一转脖子,瞪大眼睛,嘴唇嗫嚅了几下,“谁,谁来了?”

      “侯爷来了。”清风顶着二爷火炬般的目光,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

      “侯爷他今早天刚亮就到了,本来想找二爷的,这不二爷您,还在休息,就去和韩将军谈事情去了。”

      “就来了我爹一个,我娘呢,没来。”

      从清风眼里看到了答案,顾璨心里只觉一阵烧得慌,暗暗思忖着要不要先偷偷溜出去回到长安城府里找他娘哭惨,等他爹火气消了再去认错。

      他不告而别离开长安,府里肯定鸡飞狗跳了一阵,依他爹的脾气,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正当顾璨想着怎么避开他爹的时候,房门忽的猝不及防被打开,日光下一个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一双犀利的眼神正好对上顾璨的大眼珠子。

      “爹”,顾璨立马挺胸直背,脸上勉强挂起个笑容,对着来人叫道。

      永宁侯顾勇出自名门,年轻时驰骋沙场,骁勇善战,即使现在早已退居长安,仍掩饰不住那浑身上下的凛然气息。

      “还知道回来。”顾侯爷看到儿子四肢俱全的站在那儿,喉咙里哼了一句。

      昨儿一收到韩旭的飞鸽传书,他就立马星夜启程赶到泾阳,这一个多月来,夫妻俩吃不好睡不好,既要顾着大的,又要忧心小的。

      老话说的好,孩子生来就是讨债的。

      这儿既没长公主撑腰,也没他大哥囫囵,顾璨只能自力更生,对他爹舔着笑脸,“那是我家,儿子当然要回的,不过,这次我没干坏事,我给大哥找药去了。
      ”
      “爹,我找到神医说的药了。”

      顾侯爷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这个小儿子,自打他呱呱坠地,两条腿会走后,那是满府上下祸害,结果还不够,长安城哪哪有热闹看,必定有他儿子一笔。

      该不是被骗了吧!

      “真的”,顾璨看着他爹的脸色,立马对着清风使了个眼色,“不信,你问秦毅他们,这次我们差点把命交代在那儿了。”

      看着儿子正在那儿煞有其事的比手画脚,顾侯爷眼角瞥到清风小心翼翼的从内室里捧出一个小包袱放在桌子上。

      室内顿时一静,顾璨朝着他爹身后拼命使眼色,门口的秦毅见侯爷没反应,就顺应的关上了房门。

      清风缓缓解开包袱,里面是个木头匣子,他轻轻移开匣子上的木板,一丝金光在这昏暗的室内蔓延,随着木板慢慢抽出,金光愈盛,三颗金灿灿的果子置于其中。

      顾侯爷对着金果愣了半晌,忽的快速拿板子盖住了木匣子,满室金光退去,徒留一屋子昏暗铺满空隙。

      “你怎么拿到的?”

      顾侯爷突然严肃起来,忽然间想到什么,双手朝着顾璨衣领子抓去,一两下扒开他的衣服,仔细用眼溜了半天,还没呼出一口气,就眯起了眼。

      没任何防备的顾璨被扒了个袒胸露背,整张脸瞠目结舌,捂着一截衣服袖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爹,爹,你干什么呢?”

      “这是什么,你的虎佩呢?”

      顾侯爷一眼看到儿子自小随身佩戴的玉佩不见了,那玉佩乃是先皇所赐,从没离过顾璨的身,这会儿在他儿子脖子上的却是一条精巧的银链子,上面挂着一只猪。

      居然是一只猪!

      顾侯爷盯了顾璨片刻,一瞬间都快怀疑儿子被掉包了,奈何这满脸的傻样,除了他亲儿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顾璨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宝贝小猪,似乎在安慰不要被他爹给吓着了,过会儿才开口说道:“送人了,我把虎佩送人了,这小猪是信物。”

      “送人”,顾侯爷盯着这只丑丑的猪,没注意儿子后面的话,“送谁了?”

      “你未来儿媳妇!”

      顾璨扬着长长的脖子,满脸相当骄傲的对着他爹,他媳妇可厉害了!

      顾侯爷愣在当场,出去不过两月,连媳妇都找好了,这还是他那木头儿子吗?

      “哪里人?家里做什么的?”

      “荆州,文城人。”

      顾璨才吐露几个字,顾侯爷立马反应道:“苗人。”

      “你招惹了苗女,你不要命了。”

      “爹,爹,你别急,能不能先回长安再说,娘还不知道呢?”

      顾侯爷又急又气的看着这个傻儿子,连贴身玉佩都给了,还不知道许了其他什么出去,听说苗人善蛊,也不晓中招了没。

      “人呢,跟你回来了?”

      “没,她家规矩大”,顾璨边说边想着,她阿太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偷蛋的贼似的。

      “收拾下,赶紧回去,回了府里再说。”

      许久未见的阳光洒满山间,黄绿相间的风景令人心旷神怡,秋风打着滚吹起地上的落叶,飘向更远的方向。

      长安城有名的皇觉寺就坐落于此半山腰间,史书建于三百年前,历经三朝,走过繁华和战乱,却依然屹立于此世间,香火旺盛。

      此时,几个光头小和尚正拿着比人还高的竹扫帚,卖力的扫着大殿前的空地,几个小身影追着风儿,扫的不亦乐乎。

      大殿里,皇觉寺现任方丈悬空大师看着前方庄严肃穆的佛像,听着一旁弟子报告事情。

      “有近半月未出禅房了?”

      “回师傅,师祖自半月前夜观星象后,从第二天起就一直在禅房静室内打坐念经,除一日三食,不见任何人入内。”

      悬空大师讶异的蹙起眉头,一个月前太后娘娘于睡梦中惊醒,自此噩梦不断,夜不能寐,身体迅速消瘦,太医无为,皇帝命人请皇觉寺方丈大师出马,念经半月后,太后娘娘奇迹般康复,再无噩梦作祟。

      悬空的师傅道济大师精通八卦星象,观面相而知其运,声名远扬,二十年前将方丈之位传给弟子悬空之后,极少出现在人前。

      悬空方丈来不及处理寺内堆积如山的事务,匆匆赶往师傅的禅房,一路经过,只见秋意弥漫,曾经的绿意止不住那泛黄的颓势来袭。

      匆匆整理了下仪表仪容,悬空安静的候在院子外,一个小和尚脚步匆匆的来向方丈禀报:“太师祖回了,师祖请入内。”

      熟悉的檀香窜入鼻中,节奏般的“咚咚”声敲打在悬空方丈的心弦上。

      “师傅”,悬空方丈向前恭敬的深深一拜。

      “坐吧!”

      道济大师停下手中的木鱼,开口道:“回来了!”

      “禀师傅,宫中安好,弟子便回来了,听闻师傅除三食,都不见外,可有事情发生?”

      道济大师悠远的目光似穿破禅房墙壁看向未知的方向,手中滚动的佛珠顿了下来。

      “荧惑初燃,破军已亮,千年之持,魔物现世。”

      “这世道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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