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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金钱豹 ...

  •   卓淳推出那枚独兵棋后,棋盘上的局势开始扭转,处于劣势的他逐渐与对方棋数持平。

      当那枚独兵棋单刀直入一片白之中,白棋终于露出了破绽,狡猾的白国王的脑袋岌岌可危。

      卓淳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这盘棋里他牺牲得太多,可终究还是他赢了。

      “呵。”对面的白大褂轻笑一声,仿佛没有看出自己的国王即将被斩首。

      卓淳松懈的背在听到白大褂的笑声后瞬间绷紧,他俯身去探查每一枚棋子的情况,在反复确认白大褂无论怎么走他都会赢后,他也勾起如释重负的笑容,不留痕迹地提醒道:“希望阁下能够说到做到。”

      卓淳与白大褂的这场棋局不单是一场游戏,卓淳赌上的是墨垃的子民,他若是能够砍下对方国王的头颅,白大褂就会放过墨垃前往别的星系掠夺。

      轮到白大褂的回合了,他含着笑眸,用食指指腹按着白国王的头冠,白国王的底座上下摇晃。他俨然一副要推到国王认输的模样,却又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认为你赢了?”

      卓淳双手扶在膝盖上,既然避不开这种话题他索性选择诚实回答:“我不认为我会输。”

      白大褂笑得咧开了嘴,他执起白国王压在黑皇后的头上,直接把黑皇后的棋身碾成齑粉。

      卓淳难以置信地站起身,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黑国王的头颅上,他颤抖的食指指着白国王,“这……这是犯规!”

      “犯规?”白大褂将白国王摆回原位,对着棋盘双手敞开,“规则皆有我来定,判我犯规,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卓淳的火气只够他发出一声:“你!”便断了声。

      白大褂的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别急着生气,这盘棋还没结束不是吗?”

      卓淳这时也冷静了下来,这盘棋还没结束,他还有机会拯救一切!

      棋盘上那只苍老的手伸过,指尖还未触碰到那枚独兵棋,它毫无征兆地碎了。碎裂的棋子伴随着白大褂愉悦的哼笑声,卓淳也瘫坐在椅子上。

      笑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大褂百无聊赖地扶着自己的侧脸,“不管下多少次,你都让我感到无趣。”

      最后,白大褂站起身,白国王践踏着黑国王的领地,一举踩碎了祂的头冠。

      皆成定局。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卓淳深如沟壑的皱纹流入他的拳心,他深爱着他的每一位子民,他输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纯白空间内,白大褂没有丝毫留恋,转身走向身后的那扇门,打开后走了进去,身后徒留某位首席不甘的嘶吼声。

      “芙兰,结果怎么样了?”白大褂推开门问道。

      原本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双马尾女孩褪去了裙子,光滑的铁皮双臂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镂空的胸口处放置着一枚蓝色的水晶球运转着,裸露的头皮上插着无数铝色长管,长管不断向上蔓延,几乎看不到管子的终点。

      芙兰的瞳孔浮现出无数荧绿色的数字,手指在虚空中划过似乎是在收集数据,突然闪过的红色数字让她顿了一下,“有异常。”

      白大褂听到芙兰的报告并不紧张,他对墨垃已经进行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实验,其中反复重来的数据偶尔产生变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甚至知道,产生异常数据的人叫陈平。

      白大褂悠闲地走到芙兰面前的书柜,上面摆放着许多绚丽的水晶球,一边欣赏一边听着芙兰的数据分析。

      芙兰抓取异常的数据开始分析,毫无起伏的声线听上去冷冰冰的,“对比之前的数据,0号应该带着399号和101号进行逃亡,通关结局里399号死亡,0号和101号存活。”

      “这次产生的异样是什么?”

      “0号遇到了601号、643号和677号,这种情况第一次发生。”

      白大褂随手拿起一枚水晶球把玩着,“他运气不错,只可惜……结局早已注定。”握久了的水晶球染上温热,白大褂将它重新放回书架上。

      他转过身,盯着芙兰胸口那枚闪烁着迷人蓝光的水晶球,“一万次了,我也玩腻了,0号死了之后就将墨垃进行回收吧。”

      芙兰眼前的数据散去,她恢复成之前可爱萝莉的模样,应了一声:“是。”

      白大褂推开墙壁上的一扇门,“接下来我要物色下一个收藏品,这段时间就由你操作墨垃,没事别打扰我。”

      在芙兰又一声“是”中,白大褂关上了门,离开的他没注意到芙兰抚上胸口的动作。

      地下车库——

      两辆车相撞,车头冒着浓重的白烟。待白烟散去后,车头的铁皮被撞得凹陷扭曲,除此之外,一干二净。

      小郭双手挡脸,缩成一团,忽然听到身下一声闷哼,他还没有来得及睁眼就被一双大掌推了出去。

      “小安,你没事吧?”陈平扶着陈安的小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雷哥看到小郭茫然的神情,给他头上来了一记爆栗,“还不快去扶你的救命恩人!”

      刚才小郭不顾一切地朝前跑,打得众人猝不及防,幸好陈安反应快拉住了他,两个人摔倒在地上,陈安还给他做了垫背的。

      小郭委屈地站在原地不敢动,“雷哥,我不敢。”

      雷哥揪住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怕啥,人家救了你,你告诉我你怕啥!”

      小郭眼神乱瞟,闪烁其词道:“我不怕小同学,我是怕她旁边那个嘛……”

      雷哥冒着火的眼睛顺着小郭的眼神往那边瞅,正巧与面无表情的陈平撞上了视线。

      X的!那尊煞神他也怕啊!

      雷哥心里暗骂小郭没出息,但毕竟对方救了他兄弟,他作为大哥再怎么怕也要表个态,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他走了过去,对着陈安说道:“谢谢你。”

      陈安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苍白的脸扬起令人心疼的笑,“没事没事。”

      雷哥瞧着她牵强的模样,心里对陈平的恐惧散去,真情实意地对着陈安再次道了谢。

      “光是道谢就够了吗?”在一旁的陈平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雷哥自知理亏,“你想怎么样?”

      小郭的冒失在陈平意料之外,陈安救了小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这却形成了意外之喜。

      相撞后的车可以打开车门,他们可以上车躲避四点五十这个节点。但车门关闭后,车会自动倒回车库,门也会打不开。

      所以,他需要一个人去引车相撞,还需要一个人待在车外替他们开门。

      小郭歪打正着做到了前者的条件,只差后者。

      至于后者,陈平表示挟恩图报这种事永不过时。

      陈平上前打开车门,直言不讳道:“四点五十是个危险的节点,我们必须要躲在车上。”

      雷哥一听,又想到陈安之前的报时,时间所剩不多了,他撩着手臂急切地招呼着小郭和阿琴:“还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阿琴不急,她凑到雷哥跟前,直勾勾地望着陈平,提醒着雷哥,“他之前也是这么骗人的。”

      陈平听到阿琴的话后,把皮带递给了陈安,而后伸手让简徵霜和陈安上了车。

      阿琴目光一沉,很快又变成单纯的模样笑道:“是我想错了,小郭呢?快跟我们上车。”

      见三人要上车,陈平松手关上了车门,他摇头说道:“不行。”

      雷哥拉着阿琴,不稀罕地瞥了陈平一眼,“不上就不上,谁不知道你之前干的那些破事。”

      阿琴扶着额头,这路上难道雷哥还没看出来陈平所在乎的吗?想到此阿琴目光坚定,他最重要的人就在车上,所以这句话一定是真话,他们必须要上车。

      陈平呼出一口气,“你们三个人必须留下来一个人,等这车倒回车库门就打不开了,所以你们最好快点做决定。”

      先斩后奏的架势让三人不自觉地紧了皮,就连阿琴也不再揣测陈平的深意。

      雷哥和阿琴异口同声道:“让小郭先上。”他们又指着彼此,“之后你再上。”

      小郭害怕得双手撑在胸前,脸上的肉随着他的摇头左右晃着,“我不走,雷哥和琴姐走。”

      雷哥还想说些什么,被陈平打断,“你们再说下去,一个都走不掉。”

      阿琴呼出一口气,她牵着小郭的手腕,示意让他别多嘴,做了最后的决定,“行了,别墨迹了,我和小郭上车,雷哥你去开门。”

      雷哥喜笑颜开,就好像被留下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呲着大牙就去开门。

      两辆车早就分开了,门变得特别重,雷哥卯足了劲才把门打开,他的脖子青筋爆起,“快上!”

      阿琴将不情不愿的小郭强行推上车,车后的三个座正好塞满了人,若是再多加一个人,只能硬塞。

      “哥,我来拉着,你去挡开门,不然我上不去。”

      雷哥的心思都在撑门上面,阿琴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趁着阿琴替他拉门,双手抵着车门,连脚都踩了上去。

      阿琴松了手,把雷哥推了进去,门关上了,车也倒回库中。

      雷哥拼命拍打着车窗,“阿琴!阿琴啊!为什么!”

      阿琴笑着做口型:因为你笨啊。

      陈平拉着阿琴躲到了车屁股的后面。

      狭窄的后座挤着四个人,其中一个还在扭着身子痛哭,简徵霜顿感不适,她扶着副驾的座位,猫着腰窜到了副驾上。

      陈安坐在车的右手边,听到雷哥的哀嚎安慰道:“别哭了,雷同学。”

      雷哥止住了声,他握住陈安的手,“美女,你是不是有办法救阿琴啊。”

      被人当作救星的陈安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我没有办法。”看到雷哥泪眼汪汪,她又补充道:“你放心,她跟我哥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小郭牵着雷哥停在空中的手,为他打气道:“对!雷哥!那人厉害着呢!”

      雷哥伤心地头抵车门,没有人理解他的难过,就是因为呆在外面的人是陈平,他才会担心阿琴的安危,谁也保不准陈平那家伙会拿阿琴做替死鬼。

      不行!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一直降低存在感的简徵霜突然开口道:“几点了。”

      陈安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举起手表,断断续续地回到:“四……四点……四点五十了。”

      简徵霜握紧手中的刀,她感受到身下的坐垫在微微颤动,“准备好,有东西来了。”

      啪——

      车库里所有的车灯全部熄灭。

      车库一片漆黑,陈平半蹲在车屁股后面,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粗重的嗬声。

      陈平屏住呼吸,他听出来了,这是属于野生动物的呼噜声,也是未来陈平所提到的危险。

      昏暗的环境他们就是那只动物的猎物,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陈平竖起耳朵,不敢放松丝毫,那动物的脚步声近了……

      砰得一声巨响,陈平眼前的车尾剧烈地晃动着,他的头慢慢向上抬,只见车后窗多出一双肥厚粗壮的利爪,是豹子!

      车里的人自然感受到了车外的不平静,他们转头就看到了豹子的前胸,豹子对准的方向正是陈平二人。

      陈安急中生智,她使劲敲打着窗户,嘴里喊着:“看我这!看我这!该死的!快看我这里!”

      雷哥反应过来陈安的想法后,学着她的样子敲着车后窗,“混蛋!往这里来!”

      小郭同样拍着窗户吸引豹子的注意。

      简徵霜的耳尖耸动,猜测陈平遇到了危险,她握住刀柄往窗户上敲了敲,然后对着后方的三人说了一句:“让开。”

      简徵霜修长的腿迈过驾驶档,亮出长刀,对准车窗刺去,玻璃就像软糖般被长刀刺开,锋利的刀刃捅进凶物的胸膛。

      豹子吃痛地跳开,扭头转了个方向,对着简徵霜那把长刀张开血盆大口威慑。

      陈平把握住豹子分神的间隙,二话不说牵着阿琴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可黑灯瞎火的情况下,陈平看不清铁牌的标志,分不清路的正确与否,他只能带着阿琴在E区里东躲西藏。

      两人刚坐下,陈平胸口堵着的那口气才敢大口呼出来,他流着热汗分析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用不了多久豹子就会意识到它动不了陈安他们,我们会重新变成他的猎物。”

      “原来你们姓陈?”阿琴恍然大悟地说道。

      陈平瞥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个?”

      阿琴笑嘻嘻地说道:“名字嘛,当然重要啦,你不好奇我叫什么吗?”见陈平不理她,她又自言自语着,“对哦,我们都没交换过彼此的名字,我叫黎琴。”

      陈平的脑袋不禁想到:他旁边的黎琴似乎并不害怕这头豹子?

      “你有办法解决这头豹子?”

      很可惜,陈平猜错了,黎琴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没有办法啊。”

      陈平刚要皱眉,黎琴甩了甩手,说道:“不过重要的人活下来了,我这样一想,感觉就算被豹子吃掉也没什么。”

      陈平留下一个人是为了帮他的,而不是让她摆烂的,他嗤笑一声讽刺道:“你以为躲进车里就安全了吗?”

      黎琴愣道:“不然呢?”

      陈平揭开残酷的真相,“倒回车库的门车里的人根本打不开,他们还需要我们开门,你猜我们死了之后,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黎琴的脑海里全都是雷哥和小郭在车里被活活饿死的画面,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行,咱们要回去。”

      黎琴清醒后,陈平不再作声,他在思考对策。

      他们处于的劣势有两个,一是环境黑暗,二是缺少杀死豹子的武器。

      他记得未来陈平提到过四点五十上车,五点再下车,车库这么大能够找到杀死豹子的武器难如登天,他更倾向于躲避十分钟,待安全后再去给陈安他们开门。

      尽管处于劣势,那也仅仅是十分钟的事情。

      “你看起来很在乎你妹妹?”黎琴莫名其妙地又在提及无关紧要的话题。

      陈平头扭在一边并不想理她,他还在思考该怎么找到光源。

      “你不说话我也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她话锋一转,好奇道,“真是奇怪,明明有你这么好的哥哥,她为什么要自残?”

      他们来车库的光源全是车灯,在乎陈安,自残……自残?

      陈平猛地抓住黎琴的手,失控的嗓音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吼——

      豹子发现了他们二人。

      黎琴无语地绕后逃跑,嘴里怪罪道:“早知道你不知道,我就不说了。”

      黑暗中跟随着黎琴躲避的陈平脑袋又开始抽疼,他无法思考,脑袋里塞满了那句陈安自残的话语。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他的陈安这么开朗,又很少哭,也很坚强,怎么会是她自残呢?

      陈平沉重的眼皮耸拉着,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黎琴慌张地在喊他,她在说什么?他听不清了……

      “陈平!陈平!”黎琴晃着陈平的胳膊小声呼唤着,她怕把豹子引过来所以不敢扯着嗓子喊。

      陈平晕倒是她没有想过的事情。

      “陈……”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很吵。”

      黎琴闭紧了嘴巴,她的眼睛看到陈平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可以说眼前的陈平不是陈平。

      陈平左右扭了下肩膀,发出清脆的咔擦声,他嘴里嘟囔着:“还真是废物,这种东西都搞不定吗?”

      黎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的眼睛告诉她,陈平很危险,第六感告诉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

      陈平是性子变了又不是变瞎了,面前活生生的人他还是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他站起身,向E区折返C区的方向跑去。

      这么大的动静吸引了豹子的注意,豹子飞速追上陈平,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陈平,因为陈平走的路是死路。

      猎物就在眼前,再经过两辆车就能抓到他了,可豹子却起了逗弄的心思,前爪抵着地板,慢悠悠地甩着它的尾巴,并不急着进攻。

      陈平的背靠在墙上,坐在地上,他笑着对豹子说:“你过来试试。”

      豹子瞪圆了它的猫眼,居然有人比它还能装!我堂堂威猛豹大人怎么能被一口肉比下去!吃我一爪!

      熟悉的撞车声袭来,整个车库重新亮了起来。

      陈平站了起来,他还活着。

      陈平走上前,看到被撞得惨不忍睹的豹子,他一脸悲悯地玩弄着豹子的脑颅,掰开它的嘴巴,拔掉了它的一颗牙塞进口袋里,“畜牲就是畜牲。”

      按理说,方才他们从C区走到E区,陈平折返会折返到C区的路头,原路折返的C区接着跑会抵达D区,结果却是一条死路,这说明陈平走在了错误的路。

      陈平没有触发两车相撞说明路是在他抵达E区的路头后发生了改变,陈平发现了路变后才没有躲避豹子的攻击,而是借由错路车相撞的规则反杀豹子。

      虽然成功杀掉了豹子,但这也使得陈平和大部队分开。

      陈平转过身,看向墙皮上的铁牌,上面标着C,方向箭头标着A区。

      他开始搜刮脑海里的记忆准备行动。

      现实里的地下车库呈Z字型,D区是中心枢纽,向前是B区,向后是C区。

      B区前是A区,C区前是E区。

      A区是头,E区是尾,两者皆没有向前路。

      所以正确的A、E两区都会碰到墙面的阻拦。

      C区向前是条错路,C区向后是死路,陈平能做的只有坐以待毙,等待路面发生变化。

      可路面发生变化的时刻,只有两次,一次是叶彷上车,还有一次就是陈安他们坐上了车。

      也就是说陈平必须触发车相撞,然后坐上车,才能够改变路的方向,找到正确的路。

      先暂且不提他触发车相撞怎么避开,就算他打开车门坐上车,等车倒回车库他又如何从车内打开车门?

      陈平站在原地,许久叹了一口气,他好像被彻底困在这里了。

      另一边——

      趁陈平引开豹子的间隙,黎琴跑回雷哥他们所在的车内,她面临着同样的难题,该怎么引导车相撞,自己也能毫发无损?

      黎琴抚上滚烫的眼睛,被雷哥他们戏称为“神之眼”,根本不是陈平所猜测的透视,准确的说,她才是那个能够预知未来的人。

      她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她看到了陈安满身的伤疤,简徵霜那把长刀的枷锁,雷哥脑中的瘤子,小郭心中的恐惧,唯独陈平。

      每当她的眼睛落在陈平身上,她就会落入深渊,无尽的黑包裹着她,仿佛要把她吞噬殆尽。

      她害怕的同时又兴奋着,连神之眼都无法窥探秘密的人,或许陈平就是她要找的救世主。

      可是就在刚刚,陈平气息改变的那一瞬间,她再次看向他时,眼球发生萎缩并且不断灼烧着。

      她终于明白过来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是灭世的灾,是绝望的不幸。

      原本以为跟在他身边能够有活路,现在想想……她会带着雷哥和小郭跑得远远的,头也不回地逃跑!

      黎琴一想到自己作死地告诉了陈平她的名字,她就想抽自己几巴掌,她又甩了甩脑袋,不行,陈平还没回来,她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打开车门,然后带着她的同伴跑路吧。

      黎琴的指甲都快要咬秃了还没想出来。

      “阿琴,你在做什么?”

      她嫌弃地挥挥手,“边儿玩去,我在想办法呢。”等等,她好像听到了雷哥的声音。

      黎琴转身一看,雷哥就站在她的面前,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哥,你怎么出来的!”

      小郭指了指身后的车,憨笑道:“灯亮了之后,里面那个女侠,刀一划,那车窗跟豆腐似的,碎了,俺们就出来了。”

      黎琴探着脑袋向车望去,“怎么就你俩?她俩不下来?”

      雷哥环抱双臂,“她俩说什么五点才能下车,我们憋不住就下来嘞。”

      小郭捣了捣黎琴的胳膊,“雷哥担心你。”

      “唉?怎么没看到那个煞神?”黎琴立马捂住小郭的嘴巴,紧张地望着车里,寄希望于那两个人没有听见。

      天不如人愿,陈安从车后窗爬了出来,她颤着嗓子问:“我哥呢?”

      简徵霜蹙眉,提刀从车后窗跳下来,“发生了什么?”

      黎琴咬牙回道:“他朝反方向跑引开了豹子。”她左手牵着雷哥,右手牵着小郭,“既然他不在了,那我们也桥归桥路归路,大家各走各的。”

      陈安不在意黎琴想分开的想法,她满脑子都是陈平引豹子,陈平岂不是危险?

      简徵霜抓住陈安的手,阻止她漫无目的地乱跑,“陈平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信心,更何况豹子在的时候灯是暗的,现在亮了,说不定陈平解决了它。”

      陈安的心惴惴不安,她总感觉陈平出事了,这是属于兄妹俩之间的心灵感应,“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出事了。”

      简徵霜仍是拦着陈安,“看看几点了。”

      陈安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手表,“四点五十九,快五点了。”

      只差一分钟,应该没事吧。

      简徵霜又很快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想象里,她坚持要把陈安送回车上,等到五点再下车。

      陈安原本要拒绝,但她想到未来陈平那张被烧化的脸,她不能对不起陈平的努力,就一分钟而已,她等得起。

      思虑之后,陈安提脚踩在车屁股上,还未钻进车内,就被惊呼声怔在原地。

      “当心!”还没有离开的三人组对陈安喊道

      简徵霜感觉到异样后,伸手就朝陈安的方向一抓,只抓到了陈安的手表,什么也看不到的她压住不安,喊了一声:“陈安!”

      “我……我没事。”

      陈安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虚弱到简徵霜不确信地又问一遍:“真的没问题吗?”

      陈安“嗯”了一声后,在简徵霜看不到的画面中,陈安正捂着被捅穿的肚子,血洞往外冒着血,为了止血,她用陈平递给她的皮带勒住了血洞。

      她吞咽着喉咙里疯狂分泌的口水,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还没思考几下,她的双腿无力向下倒去。

      雷哥于心不忍,默默扶住了她,他指了指那根皮带,又指了指他的嘴巴,示意她勒着皮带就会无法说话。

      陈安点点头,她指着看不见的简徵霜,又指着雷哥的嘴巴,无声地做着口型:提醒她,是花蕊。

      从中心花圃的那根仅存的花蕊跟着他们来到了地下车库。

      趁着他们不注意,捅穿了陈安的肚子。

      雷哥接过陈安的话头,“是花蕊,陈安她……”在陈安摇头示意下雷哥还是忍不住说出实情,“陈安她受了点伤。”

      简徵霜蹙眉,“严重吗?”

      雷哥的手指被陈安掐出了印子,这次他选择尊重陈安,结巴地说道:“不……不严重。”

      他在骗她,简徵霜早就发现了,从陈安受伤后就有有股血腥味萦绕在她的鼻尖,但她没有揭穿雷哥的谎言,陈安一定是不想让她担心。

      当务之急,是她必须带着陈安找到电梯。

      简徵霜握紧长刀,陈安你骗了我一次,就不要怪我骗你一次了。

      “那我们去找陈平。”她明白这是陈安的软肋,只有这样陈安才会乖乖跟他们走。

      黎琴本就是打算与他们分开走的,即使陈安受了伤,简徵霜是个瞎子,但他们本就非亲非故,能够与她们待到现在是她大发善心的结果了。

      “我是富龙家的大小姐,带我们去找陈平,待我醒来之后,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简徵霜清楚黎琴他们想抛下他们,这也是她主动暴露身份的理由。

      毫不意外的,黎琴心动了,看着雷哥和小郭那双“听你的”的眼神,她明白只有她知道富龙二字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们可以脱离黄金地成为人上人,代表着雷哥的脑瘤有希望做手术,代表着他们三个人可以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但这些代表之前,他们也要有命实现才行。

      已经五点了。

      距离六点还剩下最后一小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金钱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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