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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燃烧 ...
“陈安!”
陈平抓住欲跑进花圃中心的陈安,他吩咐道:“待着别动!”
陈安从不莽撞,她没有失去理智到不顾一切去救人,到时候若是自己也陷入困境会给陈平他们添麻烦,所以当陈平喊她的时候,她听话地停下脚步,待在走廊上。
另一边正在答题的葛听到了陈平的声音,他答完一题后特意侧过头去查看他们的情况,在看到陈安返回的那一刻他握紧了拳头,就连皱着的眉也压不住他瞪大的眼睛,口罩的唇角狰狞,“你在做什么!快带陈安走啊!”
“第三十四题……”
可恶!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脱离雕像,只能继续答下去,为什么要回来……
简徵霜的脚腕被一支花芯缠绕,行动被束缚的她躲闪不及,另一侧飞过的花芯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在她无暇的面颊上划出一道血痕,伤口如同被开封的信纸吐出鲜艳的血汁。她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将刀抵在地板上支撑着她逐渐虚弱的身体,视线里几只巴掌大的苍蝇扇动着网状的翅膀交叠闪过,脑袋里似乎插满了针,无法行动,无法思考,她快撑不住了……
辉阳……
陈平成功叫停陈安后,他跑到陈安身旁,没有进入中心花圃,身手敏捷的简徵霜都无法突破的花圃,他贸然进入就是白白送肥料的下场,他必须要想个办法。
“哥!简同学快撑不住了!”
陈平抬眼望去,简徵霜正在被花芯包裹着,芯身束缚住她腰部以下的位置,简徵霜那双向来清冷的双眼肿成了核桃,眼球被馒头片似的眼皮压迫着成了一条细缝,眼头渗出的血水沿着高挺的鼻梁滑至苍白的唇上染上一层诡异般的妖冶。
简徵霜的身体随风晃荡,唯有手中的长刀仍屹立不倒。
陈平握紧了拳头,他明白简徵霜已经处于极限了,如果自己再想不出办法……
花芯黏腻的触手擦过简徵霜的太阳穴,伸展着,慢慢地吞噬着她的双眼。
“第四十题……”
雕像的问题似乎无穷无尽,原本游刃有余的葛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曾经的他强行拖着返回的陈安逃跑,他不知道雕像的问题到底有多少,而他所知道的答案只有七十五题,没曾想这个世界的陈平没有带着陈安逃跑反而又跑了回来。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他根本拖不住雕像,到时候他们四个人都会死……
“我要坚持不住了!带!她!走!啊!”葛额头上的冷汗滑过层层凸起,那鼓出的青筋昭示着他急切的心。
陈平看到这番场景,拳头猛地拍向银铁制的栏杆,快点!快点想出办法啊!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搭上陈平的手背,温暖的掌心安抚着陈平不安的心,“哥,我相信你。”
陈平的双手握紧栏杆,栏杆里的空心被他攥得吱吱作响,他闭上眼睛抛去所有的杂念,深吸一口气彻底陷入自己的意识里。
“听我说,一旦进入一楼,雕像就会活过来,在它视线范围内的人必须回答问题并且保证答案正确,否则就会被它撕碎当成肥料喂花……”
“靠近雕像后,四周保护它的花会向你发动攻击,千万小心。”
“砍下它的头就能终止游戏了。”
陈平睁开了眼睛,他想到办法了!
陈平头也不回地跑向葛,跑前临时叮嘱陈安,“待在这别动,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陈安眼睛一热,喉咙裹着全部的力气重重地“嗯”了一声,她相信陈平一定能把他们救回来。
陈平跑到了葛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探进他的口袋,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收进掌心里,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过身就要离开。
又答完一题的葛抓住了他,趁着雕像在准备下一题的空隙,他发泄式地问道:“为什么要回来?”
陈平甩开葛轻飘飘的抓力,“我不想让她伤心。”
葛愣在了原地——
“你死了她会难过的。”
“我不想让她伤心。”
葛失去血色的唇勾起悲凉的笑,对啊,“他”忘了,他一直都是“他”,他们是不想让妹妹失望的陈平。
只不过曾经的“他”面对这项选择题时,忽略了陈安的感受将她强制拖走了,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
虽然她从未怪罪过自己,但……他还是想问她是不是在埋怨自己……只是这个问题再也没有机会问出口了,他的陈安也死在了这场噩梦里。
他一边回答着雕像的问题,一边看向陈平冲进中心花圃的身影,内心释然了许多。
“他们”轮回了无数次,唯独这个世界的陈平是个例外,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个世界的陈安很有可能活下来。
未来交出无数次相同的答案早已令“他们”麻木,而“他”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陈平燃起一丝希望。
“第五十题……”
葛的眼神变得坚定,他要尽全力为陈平拖延时间。
陈平没有注意到葛的转变,此刻他的心思全在中心花圃的那座雕像上。
雕像的头是身子的两倍大,头大身小的比例仿佛要倾倒着砸下来,那双石雕的凸眼一直盯着葛不曾转移过视线。
雕像的威力他暂且不清楚,但有葛在拖延时间,雕像不足为惧。更麻烦的是那群变异难缠的花,他若想靠近雕像,就只有解决那群花又或者转移那些花的注意力。
可现在唯一的战斗力简徵霜被困住了,他们这群人里没有能与之对抗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平握紧手中的东西冲进中心花圃,他试图去唤醒简徵霜,“简徵霜!醒醒!我来救你了!”
花圃感受到新鲜猎物的靠近,它慢悠悠地从失去抵抗的简徵霜身上分出一些花芯甩向陈平。
陈平眼疾手快地过到一侧狭窄的空地上,但这一行为也导致他靠近了另一侧的花堆,花堆看到食物近在嘴前当然不肯放过,伸出花芯抽向陈平。
陈平滚到一半,发现旁边的花堆突然伸出触手袭击他,他绷紧上半身,下巴也跟着用力,艰难地调转方向躲避着另一侧的攻击。
两面夹击下陈平的肩膀被花芯触手擦过,他咬牙捂住暴露的伤口,伤口火辣辣得疼,如同被金皮树叶在伤口反复摩擦般。
陈平发现自己清晰的视线有些花,他心里暗道:糟糕,这花芯有致幻作用。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陈平扶着麻痹的肩膀跑向昏迷的简徵霜,“简徵霜!快醒醒!”
陈安时刻观察着局势,自然也注意到陈平受了伤,她脸上的肉颤了颤,握紧了拳头——不行,大家都在努力,我也要想办法帮忙。
在这焦灼的时刻,意外来临,陈安发现远处的楼梯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陈安认识,一个是和他们同一个六楼教室的绿毛,另一个是陈平抵抗丧尸时帮过他们的长刘海,只不过原来跟着他们的那个小跟班不见踪影。
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绿毛一脚踹在长刘海的腰上,嘴唇上下张合飞溅着口水,像是在骂骂咧咧的模样。
陈安也顾不上思考他们是怎么下楼的,她看到绿毛又看了看中心花圃的话,眼睛忽地一亮,对了!
陈安将陈平的叮嘱抛之脑后,她跑向绿毛二人,跑到两人面前时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向绿毛伸出了手,“拜……拜托你,借我一下打火机。”
在六楼的时候,她记得绿毛曾叼着一根烟,他手里一定有打火机,而中心花圃虽然产生了变异但归根到底是植物,说不定会怕火!
那她就能救出哥哥和简同学了!
想到这里,陈安喜不自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嘴角翘起开心的弧度。
“我凭什么借给你?”绿毛一脸鄙夷地打量着她,好像站在他面前是个会说话的垃圾。
陈安呆滞在原地,她没想到绿毛会拒绝,也对,她忘了,绿毛讨厌女生。
可是……
陈安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她还是不肯放弃,“你……拜托你,如果有了打火机,我们就能一起逃出去了。”
绿毛环抱双臂,高傲地抬起鼻尖,“没有你们我也能逃出去。你算个什么东西跟我讨价还价。”
陈安的心被名为屈辱的鞭绳一遍又一遍地凌迟,她放下不值得的自尊,“求你了,他们快坚持不住了,到时候你们也没办法出去。”
绿毛眼珠子上下打转,他满眼恶意地盯着陈安,“好啊,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要给我跪下。”
尊严在生命面前算的了什么,陈安甚至庆幸绿毛只有这个要求,她膝盖一松就朝着地面垂直跪去。
耳边预想的“噗通”的声没有传来,长刘海扶住了陈安。
绿毛气得涨红了脸,刺耳的尖锐男嗓吼道:“你干什么!”
长刘海的嘴边飘出两个字,“够了。”他从绿毛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打火机抛给陈安。
陈安双手接住打火机,连忙向两人鞠躬道谢,然后转身跑向了葛的位置。
绿毛气红了眼,朝长刘海的腰部又踹了一脚,“你干嘛给她!”
长刘海拍了拍腰部上的灰,用着没有动怒的平调说道:“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不一定能走下来,接下来或许还要靠他们找到电梯的位置。”
绿毛知道长刘海说的有道理,但他不肯承认自己意气用事,头撇到一边不理长刘海。
长刘海自顾自地往下走,“走吧,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
“第六十四题……”
明明回答问题不是个体力活,葛却汗湿了整个背部,他一旦出现失误就会被雕像的激光切下他的头颅。他不怕死亡,他怕的是到时候雕像自动锁定的下一个人会是陈安。
“葛同学!”
陈安跑到葛的面前,葛干涩冒烟的喉咙上下滚动,他讶异地看着陈安,“你怎么来了?”
陈安朝他摆了摆手,伸手掏向他的口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就跑远了,走远时喊道:“有空再跟你解释!”
陈安跑到陈平方才躲开的花圃空地上,她要从这里下手也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害怕大火会误伤到陈平和简徵霜,二是她观察到整个花圃是有类似于精神链接的存在,烧毁一部分花圃必然会影响到另一侧的花圃。
计划好之后,陈安掏出从葛的口袋里得到的纸条,她一鼓作气按下打火机点燃了纸条,等纸条燃起大半边后立马扔进花圃里。
火苗刚好砸进一枝花的花瓣上,烫得那朵花浑身抽搐,连精神抖擞的嗜血花芯都枯萎倒在地上。
火光吞噬了花朵的尸体,火势不断扩大,蔓延到周边的花堆上。
还没等陈安高兴,斜上方还未被火势波及到的花堆吐出腐蚀液浇灭了火焰。
陈安咬住大拇指的指甲,不行,她需要更大的火。
“陈安,灭火器!”陈平在另一头喊道,显然他注意到陈安的动作并且猜到了她的想法。
陈安松开被咬得惨不忍睹的指甲,她飞快跑向消防柜,打开消防锁,抽出一罐灭火器,提着灭火器跑向中心花圃的边缘处。
她将未点燃的纸条全部点燃,又分别抛向不同的位置,看到欲燃欲烈的火光,她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用双手拆掉灭火器上的安全阀,抬起整瓶灭火器准备着。
花堆察觉到了火势,刚要故技重施吐出腐蚀液,又感应到花圃里的陈平正在靠近雕像,它顾不上火势,抽出花芯去对付不怀好意的猎物。
火大了,烧起一整个小型的花堆,陈安手一松,将整罐的灭火器砸向火堆里。
火光舔舐着灭火器的红皮钢瓶,机壳受热内压增强,没有了安全阀的桎梏,灭火器膨胀了起来。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整栋楼层里响彻云霄,也炸醒了昏迷的简徵霜,她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一片黑,她看不到了。
简徵霜习惯性地握着手中的长刀,好在即使昏迷了手中的长刀也没有被抛下,她松了口气,举着刀将自己整个身子撑起来,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题……”
黑烟笼罩着整个花圃,气势汹汹的花芯感受到很多处的花朵精神链接断裂,它们疯狂地伸长花芯向外蔓延,花芯的头首缩成一个尖端,正对着“罪魁祸首”的陈安。
陈安望着那根带着尖刺的花芯,膝盖发软,她强撑着使自己的身体没有瘫软下去,眼睛里还是如往日那般恐惧怯弱,但她这次没有再倒下,没有再躲在任何人的身后。
那就,冲我来吧!
“第七十一题……”
陈安咬着牙,转身朝走廊跑去,还未跑远,面前又多出一个尖刺花芯,陈安被它们两面夹击。
陈安被迫停下脚步。
花芯向上伸展,对准陈安的心脏就要用力刺下去。
陈安吓得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第七十三题……”
这时,陈平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视线变得清晰,轻飘飘地踩上雕像的身子,他歪斜着身体,扶着雕像巨大的头,举起手上的长钉朝雕像的左眼刺了下去——
“第七十六题……”
到了!此刻葛的额头是干爽的,他连一滴汗都流不出来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临死前含着笑寻找着陈安的身影,他想见她最后一眼。
忽然,他瞪大了眼睛,时间在这一刻暂停,他看到从不攻击外围的花芯正刺向陈安,“不要!”
啊——
雕像发生痛呼的怒吼,陈平将长钉刺进它的一只眼睛,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雕像的眼睛。
如果它的攻击是在视线范围内,那么只要让它失明就可以了。
“简徵霜!快!”
雕像开始膨胀,它尖叫着弓起腰,想要将待在它头上的陈平甩开。
简徵霜的耳尖动了动,她听到了陈平的呼唤,她举起手中的长刀,淋着血的发丝随风飘扬。
她动了。
富龙长刀精准无误地砍向雕像的脖子,随着雕像头掉落在地,花圃得到了永宁的沉睡。
陈平抱着雕像的头一起摔倒在地,他虚脱地躺在地上粗喘着气。
阳光下,一只满是厚茧的手朝他伸了出来。
陈平眯着眼睛一看,是简徵霜,他扬起放松的微笑,搭上了简徵霜的手。
“哥!简同学!你们没事吧!”
刺向陈安的花芯在雕像头落的那一刻衰败,在距离陈安的心脏仅剩一厘米的情况下枯萎身亡。
陈安松了口气,她跳了起来立刻跑向陈平和简徵霜。
陈平除了肩膀和大腿有几处划伤外没有别的伤势了,但简徵霜的伤势很重,除了被鞭笞的外伤,她的眼睛彻底失明了。
陈安将简徵霜的手臂挎到自己的肩膀上,自己则搂着她的腰扶着她从中心花圃里走出来。
陈安一脸歉疚地望着简徵霜,“简同学,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在危险重重的噩梦里伤成这副模样是绝大多数都要崩溃的情况,但简徵霜握着她的长刀,镇定自若地回答:“没事,不怪你。”
“他人呢?”简徵霜颠了颠自己手中的长刀,她在问葛的下落。
只有陈安认为葛的计划失策导致他和简徵霜陷入困境,他们三个人都心知肚明葛是为了牺牲自己和简徵霜保证陈安能够成功逃走。
陈平知道简徵霜要杀了葛,他拦在简徵霜面前,“他现在还不能死。”
简徵霜举起长刀,像之前对待葛那般,对准了陈平的喉咙,就算她不能视物,那把长刀不偏不倚地正对着陈平,这就是富龙家的继承人,即使深陷泥潭里,也是谭中虎。
“理由。”
陈安紧张地看向两人,她死死扣住简徵霜的手,生怕她手抖不小心伤到陈平,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陈平倒比陈安镇定得多,仿佛被刀架脖子的人是别人一样,“就像之前陈安说的那样,我们还需要他。”
简徵霜反常地笑了,笑弯的睫毛还沾着血,手里的长刀稳稳地对准陈平,“然后呢,再任由他把我推向火坑吗?”
往往有的人笑比不笑吓人得多,至少简徵霜的笑让陈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平抿唇,这本身对简徵霜来说就不公平,让一个把她推向火坑的人跟在他们身边,若是陈平肯定也无法接受。
陈平捏了捏手指,“是我的错。”
简徵霜怔住,收回了威胁的假笑,握着长刀的手往下松了几分。
陈平继续说道:“没有保护好你们,将你们的后背托付给别人是我的错。”
陈平握住胸前的长刀,锋利的刀刃毫无阻力地破开他的掌心肉,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滑落,“再给我一次机会,若这一次还将你们置于险地,我可以为你偿命。”
简徵霜感受到刀上多出的重量,她不敢抽刀,只能沉默地让陈平握着,“嗯。”
陈平松了手,手垂在腿侧,任由它流着血。
陈安看了眼手在流血的陈平,又看了看双眼红肿的简徵霜,她叹了口气,扯断自己还算干净的两只袖子,白色的长袖衬衫成了无袖衬衫,看上去倒有几分滑稽感。
她先是将一只袖子递给陈平示意他包扎一下自己的手,而后又将宽大的袖子折成两叠亲自为简徵霜覆在眼睛上。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陈安才发现自己漏了一个人,她踮起脚尖往远处看去,只看见葛的背影在那直直地立着,她大叫一声:“葛同学!”
葛没有动,仍然站在那。
陈安身边的也是两个伤员,她让两个人站在这不要动,她去唤葛同学过来。
简徵霜面朝着陈安离开的方向,“她有些变了。”
陈平低头盯着手上这只透着血痕的袖子,轻笑了下,“嗯,变得勇敢了。”
简徵霜的长刀覆在腰间,“这样的变化不好吗?”
陈平没再说话,他看着鲜活的陈安,他以前认为自己从来都不需要勇敢的陈安,他只是需要陈安待在他身边就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刚才多亏了陈安他们才能活下来。
属于陈安身上的那股力量就像是星星,它或许在白天看不到,在黑夜时又如白昼般璀璨,像一颗耀眼的钻石。
……
“葛同学,事情解决了,我们走吧。”
陈安走近葛,头一扭,身子一转,来到他面前。
葛扶了扶眼镜,微微点头,“好,你们在门口先等我。”
陈安左右晃着脑袋观察着他,“你确定你没事吗?”
葛闷笑着,“没事,放心。”
陈安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去跟他们说,我们在门口等你,你要赶紧过来哦。”
葛朝她挥了挥手,保证自己待会就跟上来。
待陈安走远之后,葛提起遮挡着脚腕的裤角,之前因为他提前暴露规则导致左脚被腐蚀掉。
他以为自己和简徵霜会命丧在此,所以他毫无保留地献出了左脚。
现在看来,他还要继续跟着他们走下去。
葛一瘸一拐地迈向门口,还未靠近陈平三人,就被简徵霜立起的长刀挡在胸前,他只能被迫停下。
陈安握住简徵霜的手,凑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道:“简同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简徵霜说:“放心,我不会为难她。”这是对陈安说的。
“脱掉你的口罩。”这是她对葛说的。
陈安听到简徵霜的要求,眼神下意识朝葛的脸望去,他挡得严严实实没露出一块肌肤。
陈平拉开葛,站在简徵霜的面前,“他长什么样子跟我们现在要通关有什么关系?”
简徵霜说道:“我不会让不明不白的人待在我身边,所以要么让他走,要么就脱下口罩。”
陈平还想要说什么,被葛拍着肩膀制止了,葛苦笑着摇头,“那恐怕我没办法继续跟你们走下去了。”
陈安以为他在介怀简徵霜的话,她连忙摆手,“简同学她不是这个意思。”
陈安还没说完就被葛伸手打断了。
葛笑着说:“没关系,我明白的,恐怕你们现在也无法信任我了,所以分开走的话也没关系。”更何况他已经走不动了,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
“只是临走前我能和陈平谈谈吗?”
简徵霜垂下了长刀,不再说话,干涸的血沾在她的手背上,血块被青筋崩裂开一条小缝。
陈安牵着简徵霜向前走,为陈平和葛同学腾出空间。
简徵霜突然握住陈安的手,“你会不会觉得我无情?”
简徵霜能感受到陈安摇头时乱飞的发丝打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随后她听到陈安说:“这是葛同学做出的选择,不怪你。”
“简徵霜!为什么赶走王叔!”
“他犯了错,我给过他机会,他自找的不是吗?”
“你是不是嫉妒王叔更喜欢我?你怕我抢走你的位置!你真可怕!我讨厌你!”
……
简徵霜那颗囚困在黑暗的心洒进一道光,她紧绷的神情有片刻的松懈感,就连手上的长刀都握着没这么重了。
“哎,我发现简同学笑起来很好看!”
简徵霜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的嘴角,她笑了吗?
“陈安,你很特别。”
陈安羞涩地用手指擦过鼻尖,只露出傻笑的声音。
……
“你不跟我们走?陈安怎么办?”陈平皱着眉问道。
没有其他人在,葛卸掉了鼻梁上的墨镜。
陈平惊奇地发现葛的两只眼睛发生了变化,一只眼睛里的瞳孔正在发白,另一只眼睛空荡荡的一片,黑黑的,什么也没有。
“他”变得更严重了。
葛独留的那颗眼珠盯着陈平,挑起眉毛,随意地笑道:“之前透的规则太多就变成了这样。”
他提起遮挡住他脚腕的裤角,这只脚露出森白的腕骨,只有红色的肉筋支撑着,“我走不了了。”
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冥冥之中陈平似乎明白葛要做什么了。
葛深呼吸一口气,“走进行政楼时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一旦灯亮起千万不要动……”
葛的身体散发着阵阵白烟,左边的燎痕向右烧灼着他的身体,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将接下来所有的规则告诉陈平。
“哥……?”
两人面前站着的正是返回的陈安,而她的眼神盯着葛被腐蚀着的脸犹疑地喊了出来。
不再是“葛”同学的发音,而是带着不确信声调的“哥”。
“陈平”立刻掏出自己的口罩给自己戴上,陈安快步上前夺去“他”的口罩,手上的口罩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黑色的口罩早就粘满了血。
陈安红着眼睛,提起口罩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平”勉强地勾起笑:“好久不见,小安。”
虽然“陈平”的脸被毁得不成人样,但陈安还是能一眼看出这就是陈平,她觉着怪异,害怕地搓着手臂,看到两个陈平站在一起,她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陈平”叹了口气,“所以我说,我实在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啊。”
陈平隐去了一些事实,譬如陈安会死之类的事,他告诉陈安,“他”这是来自未来的自己,特意过来帮助他们通关的。
陈安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她总觉得哪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未来的陈平会特意过来帮助他们通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安还未深想就被陈平的话打住了,“你放心,等他给我们透露一些规则后他就会回到未来了。”
陈安颤抖着唇,看着“陈平”的肌肤一点又一点地扭曲,她压根没有被陈平的话安抚到,“他”根本不是回到未来,这明明是在消失啊!
陈安泪眼婆娑地冲上前,她握住“陈平”的左臂,握了个空,只捏住了他的袖子,这一刻眼泪决堤,“别走,求求你……”
“陈平”的手揉捏着她肥肥的脸颊,“别哭,我在这,我一直在你身边。”
“陈平”靠在她的耳边低声地吩咐道:“跑到地下车库时一定要小心左右两边的车,它们会突然启动……”
“四点五十的时候藏在车里,不论发生任何事,一定不要下车,五点再下车。”
“记住了,千万不能下车,千万不能……千万……”
消失是有痛感的,“陈平”的全身都要遭受到时间的辗轧,经历皮肉由年轻到年迈再到灰烬的过程,可怕不在于死亡,而是临死前生命缓缓地流逝。
“他”仿佛陷入了魔怔,从陈安会在哪条路被小石子绊倒这种小事到几点几分会出现什么鬼这种大事,事无巨细地一点一点交代给陈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渗出的血流到了陈安的肩膀上。
“容我狼狈一点地回到未来吧,最后能够看到你,我很开心。”
陈平看着,他看着未来的自己变成一具白骨,那白骨上下只剩下一张完好的嘴巴,“他”没有用来做告别,而是向陈平说了一句:“保护好她。”
未来的他消亡了,连带着他身上的衣物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从不给人留念想。
陈安哭得泣不成声,陈平满脸复杂地牵着陈安走出去。
谁都没有发现中心花圃枯萎的花堆里,一根绿黄色的花芯伸了出来……
大家都发生了变化,也都在成长,上文埋的线索这章全都爆出来啦,有没有猜到的宝宝们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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