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乐队如何分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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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琳：我当时确实很疲惫……
「采访人：发生什么事了？」
乔琳：（扭头看向窗外，沉默了近一分钟）你知道的，就是那些会发生在创作者身上的事，我进入了瓶颈期。我写不出歌了。
我是说……我写不出我满意的歌了。这是我最糟糕的噩梦。
吉安娜（前巴别塔唱片公司管理经理）：我得说那段时间确实是最艰难的时刻，乔琳总是很醉。不过她尽她可能地准时出现在了每次制作会议上。当绯闻和分居的事在新闻上爆炸时，我们正在策划新单曲的发行，华纳的某位高管来找我，他只问了我一个问题。他说：“你觉得他们还能继续出好歌吗？”我知道他想知道的不是乐队的情况，他想知道前段时间的绯闻是否影响到了乔琳。我当时回答说：“当然！他们有乔琳·阿普尔比！”
罗拉：好歌当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是乔琳·阿普尔比也不等于她可以随便在吉他上按一两个和弦就能写出好歌！任何歌，任何好歌，都是灵感、技巧、经验和汗水的结合，没那么简单！她那时就是对自己不满意，我能看得出来，她绝对需要帮助。
「采访人：什么类型的帮助？」
罗拉：（长叹一口气）找人谈谈？出去散散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是天天把自己灌醉！
「然后你们就一起去旅行了？」
罗拉：（点点头）谢天谢地，乔琳当时有一个电影的工作，他们选好了拍摄地，在西班牙。然后，罗姗娜*知道乐队里的氛围非常不对劲，她提议说，这是一次家庭旅行，我们应该一起都去西班牙。西班牙！为什么不呢？
*罗姗娜·帕尔曼-约夫：加州州立大学教授，1996年与紫色天鹅绒吉他手罗德·约夫结婚至今，共同抚养两个孩子。
罗德：我们一直都喜欢海边，谁不喜欢呢？紫色天鹅绒一直都是一种家庭式的乐队，乐队成员们彼此视作家人，我们的亲属也是彼此的亲属。乔琳是我孩子的教母，史蒂夫和凯西也是我小儿子的教父母，乔琳和罗拉也是史蒂夫和凯西孩子的教母，我们是个家庭。家庭成员当然也会吵架，但当有人提出来去旅行的时候，你就知道这是一个休战举动。除此以外，我知道，乔可能需要帮助。媒体，他们对她太残酷了。她应该远离这一切。
史蒂夫：在信件泄露事件后，我们原本准备发行的单曲受到了影响。乔琳原本应该出现在所有采访里，但为了逃避媒体的问题，她选择去处理她的电影工作，做个幕后的制片人，躲在她的工作室里。分居声明后一切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人们还是在不断问问题。一切都很糟糕。
但坦白说，我并不在乎单曲之类的事。我是说，上一张专辑《乌托邦灰烬》取得的成就已经足够好了，我们得慢下来，仔细思考这一切。我们甚至没有好好地为这张专辑巡演过。单曲发行更像是生意上的事，它不是音乐上的事。所以罗德一说要去度假，我就同意了。
乔琳：去西班牙的度假让我想起我们过去的日子……我们过去曾经是个那么快乐的乐队！
史蒂夫：乔在西班牙哭了，我很少见到她哭……我是说真的哭，她总是爱掉眼泪，但那更像是情绪的表达，而不是真的痛苦。西班牙的那次……她哭得太伤心了。她告诉我她害怕她写不出歌了。我真希望我能说出点什么，一些真正能安慰她的话……
（盯着地板长叹一口气）我立刻就原谅她了。
罗德：准确地说，我不是很确定史蒂夫和乔琳在西班牙发生了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在西班牙的头几天气氛还有点尴尬，不过乔琳一直在跟剧组的人忙来忙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等到乔琳忙完后，我们的经理人飞了过来。我们开了很简短的会，讨论接下来巡演和单曲发行的事。会议的过程不是很顺利。
哈利（紫色天鹅绒经理人）：按照华纳和紫色天鹅绒当时的合同，单曲发行需要经过巴别塔唱片的同意，也就是说需要乐队五个人都签字，但是乔琳似乎对前段时间的绯闻热潮产生了某种畏惧心理，我发给她的传真始终没有收到回应，所以我就直接飞去了西班牙。他们需要尽快签字好推进流程，华纳催得很紧，这是合同的一部分，他们必须得完成。
乔琳：坦白说，离开诺埃尔以后我不知道我该跟谁交谈。我是说，我当然有很多朋友，我的队友们仍然非常非常爱我，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害怕告诉他们我的问题……我对这支乐队负有责任！
我不知道谁能明白我的问题，（停顿，叹气），我是那个负责任的人！我们正处在一切的最高点，《乌托邦灰烬》那个时候卖出了一千万张，几乎所有乐评都给出了非常积极的评价，一切似乎都很好，但这让我更害怕了！
因为，（盯着窗外长叹一口气），你知道的，没什么好事会一直持续下去。
罗拉：乔琳的问题在于，她一直把她的作用和责任看得太重了。我不是在说她不重要，从某种程度上说，乔琳·阿普尔比就是紫色天鹅绒。但问题是，她一直担心乐队失败的责任都在她身上，她是乐队的领头人，她是乐队的代表面孔，如果乐队出了差错，那外界会想当然地指责她。她不仅害怕我们责怪她，她还害怕她自己也会责怪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她有这个问题，可我只是不知道到底解决这个问题！她是乔琳·阿普尔比，你不能简简单单地把责任从她肩膀上拿走。（苦笑）
罗德：就在跟哈利会面的那天晚上，我们把孩子们留在了我们租来的别墅里，让保姆看着孩子，其他所有成年人一起跑去了岛上最大的夜店。派对夜——那就是我们解决烦恼的标准方式！龙舌兰，如果不够的话，那就再来点威士忌！
史蒂夫：乔琳那天晚上喝得很醉，有点超乎寻常的醉。然后我提出要出去透透气，她就跟我一起去海边散步了。其他人都没跟来，我想他们也觉得我们两需要谈谈。
乔琳：我本来没想跟史蒂夫谈谈的。我知道史蒂夫生我的气，认为我的个人生活一团糟。我也知道罗德讨厌我把时间都花在电影上，还不能出去巡演，但他——他应该感谢我，他是个一年到头都不在家的父亲，他其实打心底里是想留在洛杉矶照看孩子的，他的小儿子才出生不到4个月，他根本不想走。
不管怎么说，我本来不准备说什么的。但是……凯西对我说，史蒂夫出去抽烟了，她问我想不想出去透透气。我一开始没理解她的意思。
凯西·达斯顿（史蒂夫时任同居女友）：紫色天鹅绒一直是很有趣的乐队，我爱他们每一个人。史蒂夫和乔琳就像是这个家庭里的父母，当他们两个处不好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害怕父母吵架的孩子一样惴惴不安。我只是受不了那个！我觉得我时候继续扮演一个成年人的角色，踢着他两的屁股说：“你们两！向你的朋友道歉！然后握手拥抱亲吻再和好！”
乔琳：总之，凯西像个我从未有过的大姐姐那样，她用一种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的方式把我说服了，让我走到门口，对着正在抽烟的史蒂夫说：“嘿！伙计！想聊聊吗？”我觉得我那一刻非常酷，就像是真正的大人那样解决问题。
史蒂夫：（摇着头笑）我不知道乔会怎么描述那一晚，但我清楚地记着她醉醺醺的，眼圈红的像是有谁用把柠檬汁滴进她眼睛了！她几乎一张口就带着哭腔。她说，“史蒂夫，我们能聊聊吗？”
（耸肩）你能拒绝吗？反正我不行。
（叹气）就是那个时候，她告诉了我她一直以来真正担心的事，她担心她写不出歌了。
我真希望，（停顿，叹气），我能说出更好的东西安慰她。坦白说，我很惊讶她能向我坦白这一点。我很不想这么说，但我得承认，乐队不仅是朋友，更是工作。乐队内部总会有一种争夺权力的动态。它几乎肉眼不可见，但确实存在。这就像是要一头狼王承认自己老迈，无法领导狼群一样艰难。
乔琳：我其实已经记不清那晚我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了。我只记得我可能哭了，然后我们在海边抽了一会儿烟。我说我们应该在那儿点个篝火，史蒂夫笑了，说我还以为自己住在爱丁堡呢。谁说不是爱丁堡就不能在海边点个篝火了？
不管怎么说，他说，你知道所有人都有这一刻的，恐惧让我们觉得自己是凡人，乔琳·阿普尔比，你只是个凡人，别假装你自己是神了。做个凡人也没关系的。
「这听起来像是紫色天鹅绒的第三张专辑的名字？」
乔琳：（笑着点头）是的，有的时候，你会先说出那个大道理，然后才真正在生活里明白它。虽然《It’s OK to Be Human》那时候已经发行几年了，但是我其实一直都没真的理解它。说起来总比做起来容易，对吧？
但是，就在那天，史蒂夫又一次对我说，我只不过是个凡人。
是啊，我只不过是个凡人。
作者有话说
第232章 乐队如何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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