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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 ...


  •   留下文此乐凌乱一个杵在楼道里。

      他以为门外是谁,才敢这么“落落大方”的来开门?
      那天跟他一起参与群架的?

      所以五零一不是他的房子,是他朋友的?文此乐双手环胸,暗暗猜测,静静等候,不知道这扇门还会不会再朝她打开。

      其实到这里,文此乐已经有点儿后悔了,多多少少想把不宜出门赖黄历上。
      不来,就意味着她不会看到如此限制级的一幕。
      但是……
      你真的不想看到吗?文此乐扪心自问,沉默反省一阵,登时对自己痛心疾首,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错,对吧?是这人太过冒失,厚颜无耻,孟浪,大而无当,不着边际,好吧?
      她本着一颗磊落轶荡且行为正当的心,上门来过目一眼,瞧瞧这人究竟长什么样,能让她魂牵梦绕。简而言之,她是奔着下头的目的而来。
      谁又能想到,他如此粗心大意,粗枝大叶……粗枝大叶?

      “…………”

      文此乐不愿再想,她双手环胸,在楼道里静默。
      早知如此,专业的事情还是得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什么人啊?还要让本小姐亲自来看?

      符煣煊发来微信,问她事情进展到哪里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她在同城看到一家瞧着还不错的咖啡馆,正等着她回去一起探店,享用下午茶时光。

      文此乐对着门,对着符煣煊的头像干瞪眼好一会儿,最后叹声气。怪来怪去,还是该怪她自己。

      她的想法很简单,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儿,不想再一看建筑图就梦见这个人,便决意过来亲眼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让她日思夜想,梦寐不忘。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好,不怪她这么想,但男的基本盘摆在那里,下头的概率是很大的,左右无论是上头还是下头,都不失为一件幸事,总好过卡在那里不上不下,想起来心痒,还看不到摸不着,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就来了。
      现在想来真是大错特错。下头?文此乐回忆起那个画面,那根东西,比她平时看的欧美片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头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下不去了,这人角度刁钻到,连这种东西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现在从头到尾还没有出现一点可以让她下头的地方,除非内在……至少不是现在。

      如果不想把事情闹大,让自己后悔,她应该现在扭头就走。
      但鬼使神差的,脚底像被胶水黏住,腿里像被灌铅,她动弹不得。
      就像鬼使神差的,她觉得这人神秘一样,一切神的让她无法理解,也没法解释。
      ……大抵是鬼迷心窍了。

      楼上楼下在炒菜,爆炒葱姜蒜的香味丝丝缕缕从窗户飘出去,又从楼道窗户飘进来,四处弥漫。
      屋里传来动静,可能是在找衣服。这栋楼是一点都不隔音,她几乎能听到衣服砸在皮沙发上的声响。

      一分钟不到,门后再度传来动静,门再次被打开。

      这么快?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耐心等个十分钟了。
      毕竟他手上脚上都打了石膏,铁定手脚不便,这衣服至少得穿个好几分钟——
      ……操。她一脸平静,直视依旧不着片缕的谢京衔。

      “?”文此乐的眼神就差大字播报:干嘛呢大哥,裸体狂上身了吗?虽然她不介意,但这是楼道,指不定待会就有人经过,要是让儿童看到,多少儿不宜啊?

      谢京衔也知道这样不妥。
      但是……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黑发压着冷白皮肤,嘴角绷着,瞧着很不好惹。
      “我穿衣服挺费劲的,就想先问问你,你是不是只是来看李卓他大爷的你小弟的成果。”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上火药桶,语气也不友好,说话却字正腔圆,就算一连串字,没有一个停顿,过到人耳边还是听得很清晰。

      文此乐有点儿吃惊。
      “你知不知道你对门有摄像头对着你?”

      对面一男的。谢京衔知道。
      “没事儿是吧?”
      他作势要关上门。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文此乐做了一件连三岁小孩见了都要骂愚蠢的事。
      她伸手挡了下门。

      猝不及防的,手掌被门板和门框夹在其中。
      骨头生疼。她额角一跳,反手胳膊肘把门推开。

      “……”

      谢京衔大约也被她蠢到,暂时没再吱声,却也没再作出关门的动作,用一种不太聪明,又不太友好的眼神盯她。
      趁他不备,文此乐顺着门缝挤了进去。
      关上门。
      谢京衔被迫退了两步,趔趄,险些没站稳。
      他刚在睡觉,被人扰乱清梦,费劲起来,头发也乱糟糟的,胸膛和手臂有被单压出来的印子,看上去疲惫又矜懒。

      文此乐揸开自己的手掌,细细地看指骨,尖锐的疼痛感过去后,发麻,发红,但不怎么痛了,应该没错位或骨裂,不过有破皮,红在漫延周边的皮肤。
      她放下心来,刚想出声,外面突然传来开门声。
      忆起这栋楼不太好的隔音条件,文此乐决定暂时保持缄默,等对门那人走了再说。

      “林子?”

      一门之隔的楼道里却传来声音。

      林子显的对门邻居。

      近在咫尺,文此乐几乎惊跇,倏地扭头瞥耳畔边上的猫眼。

      也是一个男生,齐刘海,红色格子衫,很普通大众的五官组成,属于看过、如果不追加第二次加深印象、就会很快被忘记的长相。
      文此乐猜测他是从监控里看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

      她视线转回来,与某人阴晴难辨的眼神对上,她努努嘴,做了个细微的表情,示意让他把人赶走。
      谢京衔看了她好一会儿,不耐烦已挂在脸上。

      “林子不在,我,谢京衔。”
      “我知道。你要不要来我这儿?”这暗示足够明显了,担心他现在一个残废打不过一个女人。
      “没事儿,你回吧。”谢京衔有点累了,他扶着墙,额头出了一点汗。
      “行吧,有事儿大声叫我。”邻居说,“林子出门前交代了我的,让我照顾一下。”

      人终于走了,楼道传来关门的声响。
      文此乐舒一口气。倒是没想到他手也折了。忆起那天他几乎是用手在格挡,折了也很正常。

      她盵他手臂的视线停留过久。
      “怎么,他们回去没跟你邀功请赏?”谢京衔的语气很平,莫名让人听出嘲讽和轻蔑来。

      文此乐知道此刻自己不占理,多说无益。
      “我今天不是来挑衅的。”

      对方却不以为意。他逼近两步,猝不及防间地,文此乐被他掼在门板上。
      那只没有残疾的手,卡在她脖子,好似握住她呼吸的阀门。
      文此乐吃痛,浅浅拧了下好看的细眉。换作平时,她早该发作,此刻却不为所动。她紧紧盯住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琢磨着该用什么笔,炭笔?水粉笔?还是针管笔?否则勾勒不出他此刻的锋芒来,他皮下暗流涌动的情绪,暴烈,瞧不起,轻蔑,含蓄而委婉。
      谢京衔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在想什么,他唇角下巴眼神都绷着,语气亦冷冷地,“玩够没有?看戏不过瘾,想自己上场?”
      “……”
      “以为我不会揍你?”
      “在我这里可不流行什么女士优先男保护女的概念。”
      “你当我是什么有礼貌的人。”
      随着他逐字吐出,文此乐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脖子上,手指和虎口在逐渐收拢缩紧。
      仅仅是这一刹那带来的呼吸剥夺,文此乐已经有了不适,她浅浅皱了下眉,“你——”
      第二个字尚未出口,对方已经卸了劲儿。
      “咳……”呼吸的阀门大开,空气猛地灌进脆弱的喉咙里,文此乐眼尾被渐渐激红,如同傍晚的余晖,因喉咙呛痛着而睫毛颤动几下。
      她很快镇定下来,眼眶红红,声音嘶哑问他:“消气了吗?”

      消气?谢京衔觉得她脑壳有毛病,且病得不轻,手松开对她喉咙的桎梏,改朝她脸上劲儿轻轻拍了拍,力道不重,极具侮辱性,声音也和动作一样,轻轻淡淡地,“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弄死你信不信?”

      门再次拍到脸上。文此乐站在楼道里,四周静悄悄的,她却忽然笑了。

      文此乐摸了摸自己被门夹到的手,破了皮,一片红,觉得自己脑子也无形被门夹了。

      从宜群社区回市中心要大半小时,一路上她不知摸了多少次纤细的颈项。

      和符煣煊在新开的咖啡馆门口碰面。
      下车前她瞥了一眼后视镜,已然没有任何痕迹,连符煣煊这么近距离都没瞧出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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