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浪姐直怼后，我在演艺圈逆袭了》炘怡

41、谁是余小草

　　训练的强度越来越高。
　　为了配合笑笑的体重，后期演员的饭也越来越少，要饿出面黄肌瘦的感觉。
　　一开始还要硬撑下去的演员，看着镜子中自己日渐瘦削的脸，逐渐地有了怨言。
　　“导演真是疯了，我们都已经够瘦了，还让我们减肥！面黄肌瘦，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用PS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我们亲自减肥呢？”
　　“我再瘦下去，就变丑了，以后就演不了偶像剧了！”
　　“这个剧虽然是张家卫导演导的，但是张家卫导演是出了名的磨洋工，这罪要受到猴年马月还不知道呢！算了，我没那么福气，我选择退出……”
　　“我也退出……”
　　……
　　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了，开始退出了。
　　在高强度的训练加上极度克制的饮食下，每个演员每天都要昏倒好几次。
　　有几个演员是因为身体受不住了，最后退出了。
　　到最后，只剩下王羽菲和张萌萌。
　　王羽菲本在娱乐圈以“狠”字出名，对自己够狠，才能在腥风血雨的娱乐圈里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令王羽菲没想到的是，张萌萌竟然也撑到了最后！
　　训练厅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而最后每天只有两个单薄的身影在训练。
　　王羽菲的助理开始担心王羽菲撑不下去。
　　助理每天都从医院带了配好的营养液过来，给王羽菲补充相应的维生素。
　　王羽菲喝着营养液，看着不远处已经饿到骨瘦如柴，却还在咬牙坚持训练的张萌萌，眉头慢慢地皱了起来。
　　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狠人。
　　但是张萌萌，是她见过比自己还狠的人。
　　张萌萌甚至连营养液都没喝过。
　　她倒要看看，这个张萌萌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训练一天接着一天，但是张家卫导演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知道她们的训练要到什么时候为止。
　　王雨菲甚至也萌生出了退意。
　　助理看出了王羽菲的倦怠，试探地对王羽菲说道：“羽菲姐，要不我们退出吧？你已经在演艺圈很有名了，随便接一下代言，就能收入不菲，这个片子虽然是张家卫导演的片子，但是片酬又不高，你何必跟着受这个罪呢？”
　　王羽菲被助理说动了，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点点头，然后对着训练厅的镜头，把张家卫痛骂一番，说一句“老娘不干了”，然后甩手走人。
　　但是她从镜子里看到张萌萌的背影的那一刻，看到她瘦弱到凹陷的面颊，四肢纤细，透着一种病态的白，却还在不顾一切地跳舞，那句“退出”硬生生地被王羽菲吞了下去。
　　一股骨子里的倔强支撑着她，支撑着她的最后一口气。
　　“我不会退出的，不要再说这种废话了。”王羽菲把手中的营养液递给助理，站起身来，，面色上带着一丝冰冷，注视着镜子里张萌萌苍白的脸，然后开始继续训练。
　　现在，王羽菲似乎对张家卫的戏没那么感兴趣了。
　　她更感兴趣的是张萌萌。
　　她倒要看看，张萌萌要撑到什么时候。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张萌萌这个新人冒出头来。
　　她决不能让这个机会落到张萌萌手里，她要永远地成为陆修寒历任女友当中唯一闪耀的那颗星，绝不能让张萌萌的光芒盖过她！
　　***
　　“你们真是让我意外。”
　　伴随着一阵掌声，一个戴着眼镜、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老男人走进了训练厅。
　　身后还跟着导演和副导演。
　　张萌萌和王羽菲不约而同地认出了男人：“张导？”
　　张家卫导演面带感动，不停地点头，满意地看着王羽菲和张萌萌。
　　“你们太让我意外了，我以为你们不会坚持这么久的，没想到……”
　　看到眼前的张萌萌和王羽菲，就连娱乐圈里向来以冷酷无情的张家卫都忍不住心生赞叹，他没想到这两个演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尤其是王羽菲，一个像她这样已经成名的女演员，为了一个机会，竟然能够承受住这样残酷的训练，坚持不可思议。
　　“羽菲，你太让我佩服了。你在演艺圈能够有今天的地位，是有原因的。”张家卫对王羽菲赞不绝口。
　　身后的副导演、助理等一众人也跟着默默点头，拍手称赞。
　　王羽菲显然是这个训练厅咖位最大的人，张家卫和王羽菲聊了很多，包括怎么把握人物，塑造人物，一连说了整整一个小时。
　　张家卫说完之后，正要离开，张萌萌才赶忙对张家卫的背影喊道：“导演，还有我！”
　　“你？”
　　张家卫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张萌萌，忍不住抱歉地拍了一下脑门：“啊哟，你瞧。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羽菲的助理在一旁冷笑着小声说道：“羽菲姐，这罪她白受了，张导根本不认识她。”
　　王羽菲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看着张萌萌，仿佛看着一个小丑一样，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
　　这个张萌萌，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竟然敢和她王羽菲争夺一个角色！
　　她拿什么和自己争呢？
　　陆修寒，你的女朋友不如我。
　　她连角色都争不过我。
　　你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女人做你的女朋友呢？
　　王羽菲双手抱在胸前，抬起下巴，倨傲地看着张萌萌。
　　只见张萌萌并不生气，张导虽然没有记住她，但是在张萌萌看来，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张导每天要接触那么多演员，怎么可能每个演员都记住呢？
　　张萌萌便诚挚地走上前去，主动向张家卫介绍道：“张导你好，我叫张萌萌。我演过很多戏的配角，比如《望京风华》、《猎杀时刻》……”
　　张家卫一下子想起来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
　　副导演赶忙在旁边补充道：“导演，这个张萌萌就是最近《浪姐》翻红的那个，她没什么大作，参演的戏基本上活不过八集。”
　　其他人纷纷在一旁低声嘲笑起来。
　　在这些人看来，《击败肿瘤》这部戏肯定要落到王羽菲手里了。
　　张家卫导演怎么可能放着一个大明星不选，选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呢？
　　只可惜张萌萌这段时间白白受苦了，到头来不过是个陪跑的……
　　张萌萌却不卑不亢地说道：“张导，虽然我演的戏都不是主角，但是我在每一部戏当中都认真表演了。我记得表演课的老师告诉我，这世界上只有小演员，没有小角色。我从演第一部戏开始，就始终把老师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好了好了，我不关心你过去的角色，也没时间和你说那么多。小草这个角色具体定谁，还要看你们穿上衣服怎么样。副导演，把衣服拿过来，给羽菲和这个谁试一下。”
　　张萌萌在一旁说道：“张导，我是张萌萌。”
　　现场一片寂静，还没有人敢这样打断张家卫，都知道张家卫记不住演员的名字，经常用“那个谁”来代替，但是没有演员敢纠正张家卫。
　　而张萌萌是第一个。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出气，等着张家卫导演发飙。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张家卫并没有发飙。
　　他只是盯着张萌萌的脸看了一会儿，看到她瘦削而苍白的面颊，阳光透过窗外照射进来，把她苍白的肌肤照射成透明的白色，就像在病房里的余小草那样，用倔强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张家卫想起第一次见到张萌萌的时候，她还是脸上有肉的，画着精致的妆容，俨然是一个星光闪闪的明星。
　　但是此刻，她的双颊和眼睛都深深地凹陷进去，和刚来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
　　唯独那眼神，是比刚来的时候，更纯粹，更坚定，更加生生不息。
　　四目相对，她的眼神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仿佛一把利刃，带着穿透力。
　　可以想象，她是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余小草这个角色中。
　　张家卫点点头：“好。张萌萌是吧？”
　　张萌萌点了点头。
　　张家卫说道：“我记住你了。”
　　说完，张家卫转头对副导演喊道：“去把病房的衣服拿来。”
　　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家卫今天竟然这么好脾气，没有对张萌萌发飙。
　　王羽菲也有些意外，皱了皱眉。
　　张家卫竟然没冲张萌萌发飙，真是罕见。
　　就连她的地位，都不敢打断张家卫。
　　副导演抱着两件病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张导，衣服拿来了。”
　　张家卫示意导演把衣服分别给王羽菲和张萌萌：“去换上。”
　　王羽菲先换上病服走了出来。
　　她特意把头发披散开，一只手扶着墙，作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四周人见了，纷纷拍手称赞：“羽菲姐演得太像了！”
　　但唯独张家卫，默不作声。
　　墨镜背后那双眼睛，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张家卫从墨镜后盯着王羽菲，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在哪里。
　　问题就在一个字——演。
　　演得好，这是王羽菲的优点。
　　但在张家卫眼里，却是一个演员最大的障碍。
　　他要找的人，不是演余小草演得好得人。
　　他要找的人，就是余小草。
　　而此时，他看着王羽菲，能够明显看出来王羽菲是在用演技“表演”余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