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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她只是,有点想家 ...


  •   冉森这个晚上没睡着。

      这很正常,作为一个怨气可以养活三个邪剑仙的高中生,偶尔有个失眠不是很正常。

      反正也睡不着了,玩玩手机也很正常,关心一下同学的情况自然也,很正常。

      报道很多,甚至出乎冉森意料的多。

      要知道,今年并不是奥运年,而冬季项目原本的热度就没有夏季项目高。

      原本确实是这样的,但裴予肃的事情太有戏剧性了。

      独苗苗,发育关差点沉湖,没想到华丽逆袭升组,还真的打出了个漂亮的成绩,刚升组的小将就上了台子,硬生生从重围里撕下来一块银牌。

      又在这最荣誉的时刻,因为一场意外被台下了赛场。

      虽然很离谱,很不可置信,但似乎的确,只是一场意外。

      刚刚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冉森自己也很不可置信,但当她仔仔细细看完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当时几乎全部机位的视频以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是参加集体表演滑排练的时候,站位比较靠后一点的一个选手,在他们进行一个集体跳跃的动作的时候,被冰面上的小坑崴了脚,踉跄了两下险些跌倒。

      他本能地去抓身边的人,身边的选手也扶住了他,身为一个花滑选手,或许你的跳跃不出色,重心也不稳,但你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和规避风险。

      但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因为它没办法规避。

      帮助人的那位好心小哥似乎来自哪个欧洲小国,他的经济情况并不富裕,这从他那身过分朴素的考斯腾就能看出来。

      而这份朴素也影响到了他的冰刀,可能是老化,可能是有暗伤,可能是之前就没有打磨好,也可能只是倒霉,他的冰刀就这样,在被那位踉跄的兄弟别了两下之后,不堪重负得坏了。

      刀刃直接断了,而不太好的就是,其中生锈的一块刀刃,直直插入了隔了两排的裴予肃的后背。

      真的太戏剧性了,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据说那两个选手还真的像模像样地被带去调查了,这也更引得各路新闻记者蜂拥而至,仿若闻到了腐朽味道的秃鹫。

      冉森越看那些报道,眉头皱得越紧,到最后她甚至高高一扬手,发了狠地把手机摔在床上。

      去他妈的悲剧英雄。

      去他妈的——

      她翻了个身,摸索着捡起自己的手机,突然感觉枕巾似乎有点湿。

      **

      再次有裴予肃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位可怜的“悲剧英雄”并没有被渲染的那么惨,虽然的确当时是昏迷了,但据他给冉森的小道消息是白天比赛晚上熬夜做作业太累,而断联是因为时差。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就要知道你最严重的伤。”冉森原本就是御姐音,稍微压低了嗓子以后更加了点深沉和严肃,裴予肃声音一顿。

      “肋骨断了,神经也有部分出了问题。”裴予肃的声音很轻,“不幸中的万幸是神经受损并不严重,而且也没有伤到脊椎。”

      他语气听着竟然还挺乐观,好像还真的在真情实意地庆幸自己没有被上到脊椎。

      虽然没瘫痪的确是个好事儿,但无论怎么琢磨,冉森都觉得他此时的这个语气不太对劲。

      哪儿有受了伤还高兴的啊,都辜负她那些逝去的话费。

      冉森有点生气,停了一会儿没说话,轻微的电流声传递着两个人的呼吸,应和成了一段不算悦耳的旋律。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最后还是冉森开口,一锤定音结束了这通电话。“国际话费也还挺贵,你好好休息,作业我会发给你的,还有网课,你别落下。”

      “好。”裴予肃有点无奈,也有点想笑。“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回去给你带特产。再见。”

      放下手机,冉森徐徐呼出一口长气。

      无论怎样,至少人联系到了,已经清醒了,就多少能让人放下点心了。

      尘埃落定不可怕,甚至死刑也不可怕,未知才最可怕。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站起来直了直腰,去买了瓶咖啡。

      再怎么年轻也经不住一晚上不睡又上一上午课,脑瓜子总不得闲,下午再上课冉森也怕自己撑不住。

      她现在手里流动资金比较充足,在开了几个银行卡分好买房和买车的钱以后,她就有种人生已经完满的感觉,对于剩下的钱也就没那么斤斤计较了。

      甚至还学着用手里的余钱做了点投资... ...也不怪裴予肃认为她其实没有忙到抽不出时间去看比赛,她确实在学习之余搞了蛮多副业。

      搞钱使人快乐。

      冉森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银行余额,稍显欣慰地坐回位置。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点距离,她决定回顾总结一下今天上午新学的知识。

      书还没翻开,放在书桌里的手机却突然震了两下,冉森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通宵到底拖慢了她的反应速度,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困顿的双眼瞬间睁开。

      这是她给梁棋单独设置的提示音,而绝大多数情况下,梁棋并不会随意打扰她。

      冉森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咖啡因和精神紧张的双重作用下,她一向稳健的双手都有点颤抖。

      我是一颗小棋子:【老大,最近簋街那边新开了个小龙虾,晚上一起去啊?我去接你,等你晚自习之后的。】

      木木木:【好】

      冉森又看了一会儿那条消息,直到被上课铃声吵醒才放下手机,抬手按了按心脏,把头埋进了臂弯。

      这算是邀请,也算是一个暗号。

      簋街代表着这次谈话有事情要说,今天晚上就见证明事情紧急。

      而她只委托梁棋查一件事情,就是她父母的意外,到底是不是意外。

      原本她都要以为确实是意外了。

      冉森看着黑板,感觉眼前的字好像都在飘,水母一样一个个浮在她身周。她赶紧用力搓了两把脸,这才又稳定了下来。

      冉森原本以为自己这一天会心烦意乱地上不好课,没想到下午竟然效率还挺高,没多一会儿就进入了学习状态,甚至脑子比平时还要清晰一点。

      她只是吃不下饭。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晚上还要去簋街呢,不吃就不吃,不是什么大问题。

      **

      “好歹吃一点吧,你不是晚上就没吃饭吗。”梁棋有点担心地看着眼前有点怔愣的人,戴了两层手套,贴心地给扒了两只参差不齐的小龙虾。“也不能一天光喝一罐咖啡啊。”

      “没事,我不饿。”冉森瞥了虾碗一眼,伸手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你是因为你父亲最近的合伙人聊到了,才找到了线索。”

      “嗯。”梁棋没动那些虾,转而刨了两筷子大米饭。“老大你... ...还好吧?”

      冉森没说话,往后倒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

      该怎么回答呢。

      还好?

      当然不好,她父母一生廉洁奉公,甚至被他们亲手逮捕的犯人都折服于他们的人格魅力,却死在了犯人亲属的报复之下。

      偏偏这个人还有精神疾病,而他们的其他家人又沟通赔偿的态度良好。

      甚至梁棋能意识到这件事情,都是在被父亲带着上宴会时,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分析出来的。

      可要是真说不好。

      不好又能怎样呢。

      她能对梁棋说这种话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那精神病人被关在了重症精神病院,而这个案子当时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她能查到这一步,靠的都是自己的怀疑。

      她没有任何证据。

      “就这样吧。”过了良久,冉森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事情,谢谢你。我会按照市价给你的。”

      梁棋也沉默了一会儿,没推辞,只是又给冉森剥了一盘虾仁。

      “姐,这个钱我收下。”梁棋的笑容多少有点发苦。“我怕不要这个钱你心里不高兴,反正现在你也不缺钱了,我就不跟你撕吧了。但咱俩这关系,我是真心把你当姐。”

      虽然他比冉森还大一岁。

      “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后面又一直带着我,逼着我学习,帮我免于那些人的骚扰,我都不敢说我现在会什么样,我... ...”

      “当年就算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管的。我真的没做什么。”冉森皱着眉挥了挥手。“行,这些话就别说了... ...吃饭吧。”

      这顿饭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是冉森付的,虽然当时梁棋已经愧疚地快要化了——因为冉森到最后也没能吃得下那些虾,为了不浪费,这顿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梁棋一个人吃的。

      冉森只用了餐位费里的湿巾和纸巾,哦,还喝了两杯水。

      梁棋试图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先去结账,当然是失败,之后就更不用想了。

      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冉森对他都是碾压局。

      冉森扫了个单车回家,天已经很黑,夜风吹的人有点冷。

      她虚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朦胧光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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