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者》贫僧信道

42、深海公馆23

　　“我、我的话，我、我是……我其实是预知者！”

　　少女发着抖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个圆桌边上的人的耳朵，这种明显为了保命、一听就假的谎言却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悯——说到底，也不就是个游戏而已吗，何至于这样……

　　但。

　　在一方面心生怜悯的同时，所有人又忍不住悄悄侧头，看到了坐在X另一边的中年男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变回来的羊蹄：只稍稍违反了规则就变成这样，那要是输了整个游戏……

　　无论是无辜之人还是帮凶和凶手，心里面都暗自沉默了下来。

　　于是，自闫飞开始，到末尾的中年女人为止，所有人的自我介绍都再次变得简短了起来。

　　少女说，自己叫豆豆，今年18岁，是一进来就知道自己预知者身份的；方晓说，自己和蒲牢搜的房间是个杂物间，也是信息寥寥，不足以自证身份，蒲牢同意了她的说法；中年女人说，自己叫刘霞，是这里的保姆，但在A女士死亡那天因为有点急事并没有来，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而最后那名中年羊蹄男……

　　“我叫陈抻。”中年男将两只刺目的羊蹄搭在桌上，自述：“依照规则，我今年40岁，职业是xx公司总经理。”
　　在近黄昏的光线中，他顿了顿，说：“我是A女士的……丈夫。”

　　*

　　天色越来越暗了……

　　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的海洋馆里，黄袍生物略有些烦躁地开始了自己的第十二次搜寻：到底在哪儿呢……在哪里。

　　他希望黑夜快点到来，然后那一丝的余光挂在天上，却总是没有泯灭。

　　暴躁……

　　*

　　“我叫陈抻，我是A女士的丈夫。”

　　一石激起千层浪，中年男人的话似滚珠落入热油般引起了桌旁所有人的管关注——无他，在侦探游戏里，“某某受害人的丈夫/妻子”这种角色，通常都会担当一些不太正面的角色：例如什么杀妻骗保啊、什么独吞财产啊、例如……总而言之，这个身份在A女士死后，恐怕自有其意义。

　　可是……事情会有那么简单吗？方晓看着男人本就因一双羊蹄而畏畏缩缩、现下又因为所有人的瞩目而更加畏葸的模样，再不动声色地盯了一眼自己面板上的规则一、或者说规则一后面的三禁，没有说话。

　　但男人后面的发言却让其再度陷入更不利的境地：

　　“我是A女士的丈夫，而且，”他欲哭无泪地说：“我没有可以证明自己与案件无关的道具。”

　　……坦白局吗？还是故意装作可怜地样子在隐瞒和撒谎？桌边的众人心思各异，但对他这番言辞都不是很感冒：因为真实案件里就有太多这样妻子死亡，而身为凶手的丈夫装可怜的事迹了。

　　“好了。”X先生拍掌的声音打破了空间内的寂静，对上众人注视自己的目光，笑：“那么，现在，所有人就都把自己要说的说完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觉得我们就可以开始投票给最有嫌疑的人了，如何？”

　　众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西装男高明举起手，在得到X先生的点头后，后者在中年男人面如死灰的表情中问：“请问，我们可以把记名投票变成不记名投票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刚刚才为嫌疑最大的人辩护了一番，只要不想跟人翻脸，他都是不可能愿意当众举手表决的。

　　X先生转过头，问他们：“那你们呢？”

　　众人彼此看了一眼，也跟西装男一样点了点头。毕竟谁也不希望玩个“游戏”，还要被别人记恨上。

　　“好吧。那我们就用不记名投票的方式。”

　　X先生也同意了。于是众人就惊奇地见到，原本空荡荡的圆桌上多了数张分开的小纸条和对应人数的笔，摸上去的触感真实无比，仿佛他们面前真的像多出了一张桌子一样多出了这些纸笔。

　　这就是全息网游吗……方晓心里这么想，然后就看其他人都奋笔疾书起来，自己也便提起了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想法。

　　……时间过去不久。

　　在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后，X先生站起身，收起了每个人的票，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将其一票一票地整理出来，顿了顿，跟着唱票道：“根据我收到的票……弃权两票，豆豆一票，闫飞两票，陈抻4票。”

　　“陈先生，”他抬起头，对着脸色惨白无比的中年羊蹄男道，说出的话接近一声叹息：“对不起，你被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