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者》贫僧信道

16、羔羊之圈16

　　“——号外号外！距离《人生退档游戏》新区开服不足24小时，请新老玩家抓紧机会，抓紧机会入服了啊！”

　　“——小方，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店内外的声音同时传进耳朵里，方晓拿着宠物零食，站在货架前……

　　‘又犯病了。’她心里想。

　　想到自己以前的诸多病况，她放下零食，转过身，直接忽略了安娜先前多句不符合现实逻辑的话，很自然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啊安娜姐？什么‘梦’不‘梦’的？我们这儿正上班呢，你上哪儿去做梦啊？”

　　“……”完全没预料到她是这种反应的安娜愣了一愣，上上下下地古怪打量了她一眼，试探问：“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无视了自己眼中安娜那双变成了羊蹄的手，方晓笑吟吟的：“看到什么啊？”

　　“……没什么。”似乎也觉得自己这种重复试问很没有意义，安娜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自己貌似又没有了问题的手，恍惚地喃喃：“我就是还以为，我的梦成真了呢……原来不是真的。”

　　‘果然又是自己的幻觉。’方晓也打心眼儿里这么想，也舒了口气，然后随口道：“安娜姐，我下午想请个假。”

　　“啊？为什么？”

　　方晓：“去开点药。”她怀疑方爸之前给自己开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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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
　　海洋馆。

　　“我真不明白。”看着海洋馆里来来往往，逐渐都对自己的羊化开始产生恐惧了的原人类，赛琳娜对着黑发的囚牛，不解地问：“按理说，我们现在的铺垫也很够了吧？既然你们也不知道，干嘛不直接告诉她真相，然后让她上门呢？”

　　“这不符合规则。而且……”看她满眼都是“你们东方神真玩不起”，囚牛默了默，示意她看自己脚底。

　　赛琳娜低下头，看到下方透明地板折射出来的身影，明白了——下面那群人自她脱出游戏后两年，一直在她耳边断断续续说过无数次她的特殊之处；然而直到今天，她都还对自己的身份一点接受度都没有，甚至还将其打入了“呓语”和“诞妄”行列的举动……

　　“反正她的意志的确够坚定的。”同样吃了这方面两次亏的睚眦用不是很正面的语气评价她。

　　“不然呢？”囚牛反问，“她可是No.0。假死到连‘神明’都差点骗过的No.0。你忘了吗？现在的她也只是暂时这么人畜无害而已。”

　　“……但她如果不快点到我们这边的话，就算是No.0，以她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羊化了。”赛琳娜说。

　　“她会准时来的。”囚牛说了这么一句，但并没解释其中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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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医院。

　　“不行。”瞧见方晓往柜台上递来的药单子，护士摇头：“这些都是处方药，需要医生开好单子才行。我们不能擅自开药的。”

　　方晓：“但我上次来你们就很快开了呀。”

　　护士：“那是您在网上挂过号吧？流程就是这样的，必须先在医生那里拿到处方才行。”

　　方晓：“可我真的很急……”

　　“这没有办法的。都是处方药，要是我们乱开的话，会害人的。”说完不待她辩驳，便偏头对后面的人道：“下一位！”

　　“……”后面的人挤上来，再急的方晓也只能无奈退出队列，看着下一个用一只拿着单据的羊蹄趴到柜台上的老人道：“医生……”

　　……这病是可见的越来越严重了。方晓看着那羊蹄，眉心跳动得厉害，然而终究还是没去挂号——像她这样的病症，向来是需要家属陪同才能挂上号的，否则来医院挂号就是属于自曝，自己曝出自己的异常好被人家送进精神病院保证社会稳定……虽然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几天是不会受到呓语和幻象迷惑的人，但是她是忍受不了纯粹的精神病院那种让人发疯的孤寂的。

　　但也不能白来一趟……

　　于是她走回到厅内座椅处，选了个位置坐下，忽略周边的许多羊蹄，解锁了手机，按下电话：“喂？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