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圣战之夜·战士心语》玄黎

1、第 1 章

　　黑色的夜，黑色的风。在这个无星的夜里，凛冽的风似乎也含带了肃杀的气息。
　　站在12宫之下，如夜色般的斗篷里正有冥衣在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来不及怀念，我们正要走上战场——短短的12个小时，一年前是由星矢他们闯过12宫来拯救垂危的女神；如今，在那场战役中扮演叛逆者的我又重新走上了背叛的道路，即将与昔日的战友展开殊死的战斗……
　　“撒加，你们做好准备了吗？”站在我前面的背影发出声音，陌生，但透露出威严。
　　“是的。”我点头，默默喃了一句：“一切都是为了雅典娜！”
　　当决定从死亡之梦中苏醒过来时，便已知道这是一条艰辛的路，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
　　回首望向另外几名战友：卡妙、修罗向我坚定地点点头，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则对我抱以不同风格的微笑……
　　没来由的，心中被什么狠狠地拧了一下，可却也有一种温暖的东西慢慢地弥漫上来，令我的嘴角也不自禁地上扬起来。
　　“走吧，”站在前面的人向我们回过头来，帽檐的阴影下露出他雍容的激励笑容，“让我们到雅典娜的身边去！”
　　“是！”我们齐齐点头，事实上，一切的对话都是通过小宇宙暗中进行的。虽然没有回头，但我们每个人都清楚，身后正有冥王军数十双眼睛的监视。而我们的这次行动，哪怕露出一丁点破绽，也会功亏一篑；可我们，决不能够失败！
　　在白羊宫，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被穆送回了冥界，在惋惜他们的太早退场与庆幸他们不必与同伴再兵戎相见的同时，轮到我们几个出场了——
　　即使心里早已做好会跟亲如手足的同伴交手的准备，可一旦交起手来，看到他难得的固执，我的心却乱了——放弃吧，不要再抵抗！不要，穆，不要逼着我杀你！
　　灵魂在哭泣，莫非还要再上演一场兄弟相残的戏码？！
　　并指如刀，蓄势待发的姿势，毫不犹豫的眼神。长久以来，我已习惯了演戏，外表的无懈可击，却不能代表内心也毫无震颤。
　　如果可以……谁来解救这样的自己……
　　“撒加，把穆交给我处理，你们立刻赶往下一宫！”如同天籁般及时出现的，是那个人的声音，我放下手，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一定也怕我们为难吧？
　　“不行……站住！”已经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穆焦急地在我们通过时喊道，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道了声“对不起”。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够再见……
　　金牛宫，神殿里还残留有激战后的余韵，挺立在诧异的我们面前的，是亚尔迪仍微带余温的失去生命的巨大身躯！
　　我们互相交换了了然与悲愤交织的眼神，却只能默默地从他屹立不倒的身体旁走过——亚尔迪，对不起，现在还不能替你复仇……请相信我们，为了雅典娜，我们会继续努力！
　　12个小时，短暂的生命。随着火时钟的燃烧，分分秒秒就这样无情地消耗过去——
　　双子宫，无人守护的宫殿中却传出熟悉的小宇宙，那股惊人的力量和与我一般无二的手法招式，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可以做到！
　　——你真是让我惊讶啊，加隆！曾经邪恶的你，曾经恶贯满盈的你……我真的能够相信，你要替我守护双子宫，守护雅典娜吗？那么，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用行动来向我证明你的决心吧！
　　“撒加，刚才的小宇宙到底是……”卡妙、修罗看见我的泪，停下了问题。答案不言而喻，我已不必再多解释什么：“赶快前往下一宫——巨蟹宫吧！”
　　“迪斯马斯克不在，我们可以顺利通过……”做着乐观的估计，话还没有说完，我很快发现事实很难如我们所愿，重重叠叠的陷阱与幻影使我不禁无奈地皱紧了眉头——沙加，连你也要阻挡我们吗？
　　无法解释，时间的短促与情况的危急也根本容不得我们解释！对不起了，同伴，战友！如果你要恨就只管憎恨我们吧！
　　狮子宫的擦身而过，留下一个担忧的眼神，回首看着卡妙和修罗又在望我，不由得一声苦笑：罢了罢了，忍不住会担心的心情，你我皆同。
　　处女宫。重逢的一刻，我的心中再次激起了涟漪——你的小宇宙更形强大了，我似乎能感觉到曾经掩埋在你淡漠容颜之下的迷惘已烟消云散。你坐在那里，浑身散发出万道金光。如佛，战斗的佛，一波波怒潮隐隐地泼打过来，撞击在我身上，却又暖暖地退了下去……你终究不肯伤害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
　　你的心在质问，微蹙的眉间锁着一份恼意。我沉默着，感觉身后的两人也是如此。
　　纵有千言万语，在无法尽道内心苦衷的此时，也只能当是狭路逢敌，不进则退……不，我们不能退后，惟有向前！
　　没有了面具的阻隔，我回眸，清晰地看见了沙加的颤抖——即使轻微，即使短暂，却让我惊奇地窥见了这神样人物内心的那抹人性色彩……
　　落花漫天飞舞，大地已经一片荒芜，悲伤让我们暂时忘记了理会时间的所剩无几，来到沙罗双树之下，共同缅怀着朋友的逝去——说真话吧，让朋友的灵魂得以安息！沙加，我们……我们其实……
　　“冥界之蝶……”
　　涌流的泪水因察觉自己仍在冥界的监视下而停止，亲自用脚踏上了本想好好珍惜的朋友的遗物，捻痛了自己的心，也让自己继续向无边的罪恶深渊滑落。
　　走出沙罗双树园，面对满眼悲愤神情的同伴我们还是要硬起心肠继续演戏，而最终的结果是禁忌招数的再一次使用。
　　目视着神情坚定的他们，我紧紧地抿起嘴唇。
　　A•E的对撞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原本已打算玉石俱焚，和这圣域，和这令人痛苦的战斗来个干脆的诀别，可结果，我们却都还活着，虽然变得伤痕累累，连抬一根手指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也许……是信念的支持吧……我们，还要到雅典娜的身边去！
　　经历了多少痛苦啊……我们终于如愿地见到了现世的雅典娜，可是她……
　　自己所努力争取的结果就在眼前发生，我一时惊慌失措，愣愣地看着那道金色的寒光隐没在女孩那娇嫩白皙的颈子上，转眼渗出血红！
　　——雅典娜！
　　忘了掩饰，忘了目的，我再也控制不住情感的喷发，拼了命似的跑过去，可……光速的动作为何还挽留不了那流沙般的生命？努力地探出手去，仍只是任那缕柔软的紫一再地滑落出去！
　　心像被重重锤过，好痛！痛得失了感觉，脚下也仿佛变成了虚空……
　　恍然回神的时候，加隆就站在我的身边，我抬头看他，他没有用鄙弃的眼神回我，却只是平静而又忧虑地低头望着我——你也感觉到了吗？我那种如同失了世界的痛楚……真真切切，没有含带一丝虚假……
　　“……我要带雅典娜走……”发音的能力早已被天舞宝轮的巨大威力剥夺了，可我仍能感觉到它的沙哑，“没有……时间了……”
　　低下头的时候，泪水立刻扑簌簌地滴湿了那一小块石板。我双手撑着地面，跪在雅典娜的尸体前，无声地，让泪水尽情抛洒……
　　黑夜过去了，迎来了白昼。星光隐去了，太阳正要如常升起。当东方出现曙光的时候，我们就要离场。离去前的最后一点嘱托，你们千万要记得：把信任交托在你们手里，不要忘了，希望，就在前方等候。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