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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

  •   入夜,一轮清月高高悬挂在紫禁城的上空,皎洁的月光洒下,照的宫殿明明灭灭。

      御花园内,高大的树木借着月色投落的清光,在古老的城墙上落下一片斑驳的树影。清风拂过,长廊上挂着的昏黄宫灯,在烛火摇曳间,忽明忽暗,烛火映着月光,蔓延在宫殿内的每个角落。

      也将幽幽皇宫托出无尽的神秘与庄严。
      乾清宫内。
      宫女、太监来来往往,有的端水盆拿湿巾,有捧着瓷盏药汁,每个人脸上都是十二分的严肃,甚至是隐隐着急。
      掌事太监小六挥着袖子,用尖锐的嗓子催促手下人:“动作麻利点。”

      被点的宫女们唯唯诺诺,颤巍巍的向里面走。

      寝宫内,楚叶倏然睁开双眼,猛然坐起,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怎么回事,他又活了?

      不久前,他正在赶一个项目,已经连续加了一周班,就在他起身关上电脑时,脑中钝痛,浑身抽搐失去了知觉。
      意识在溃散间,他知道,他成了加班路上又一个为了生计悲惨丧命的打工人。
      只是现在……

      暖烘烘的被子将他思绪拉回,抬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四周装饰考究华丽,金碧辉煌,宽大的帷幔从床四面散落,室内熏香袅袅,楚叶扶额,只见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伴着一道惊喜:“皇……皇上……醒了!”

      那端着水盆的宫女面上隐隐激动,声线都不稳:“六公公……皇上醒了。”

      小六拂尘都忘了,像床边奔过来:“主子,您可醒了。”

      楚叶看着泪眼朦胧的……小太监?那装扮是太监吧,他懵了两秒:“你,喊我什么?”

      楚叶觉得哪里不对,这四周一点现代生活的痕迹都没有,他难道是回光返照?

      皇上,主子,他现在是——皇上?

      等等,再看周围,确实是古代宫廷的装修,翡翠盘,金足樽,殿内有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根柱子上都雕刻一条栩栩如生,盘绕回旋的金龙,壮观威严的场景,楚叶忍不住抬手咬了自己,生疼。

      不是梦也不是回光返照,他是……穿了。

      脑内一片当机,看那些人惊喜的样子,搞得好像他之前要死了一样。

      “咳,那个。”楚叶清清嗓子,看着扑在距离他最近地面上哭泣的太监,装模作样:“朕,刚才怎么了?”

      小六饱含热泪,一脸劫后余生的欣喜:“皇上,您昨天非要闹着去湖上游玩,然后不小心一头栽进湖心……奴才们捞了半天才找到你……皇上……您当时可吓死奴才了。”

      小六说着又双眼通红,楚叶断断续续听他说完,大致明白,原身身份高贵,游玩时意外坠湖,然后把他给坠来了。
      他看着那些宫女仆人,这些人还挺忠心,一个个面上都是挂着他快死了的悲丧表情,如今见他醒来,都恍惚觉得不真实。
      “冯太医的药果然厉害,喝了几碗皇上立马醒了。”
      小九跟过来,由衷赞叹。

      楚叶下了床,脚踩在厚重的手工地毯,上面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室内燃着地龙,暖气熏得他整个人都醉了,看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他挥挥手:“都下去吧,朕想清净会。”

      小六小九作为他的亲信,立刻将人全部遣散。

      楚叶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下原身的事情,刚穿来,他也不敢暴露太多,只不着痕迹的说着跌进湖里,一觉醒来有些事情都记得模糊了,竟也把他二人给唬住了。

      小六小九自小就跟着楚叶,不疑有他,将宫里的一些事情大致说了下,比如,这个原身虽是个皇帝,但是皇权已被架空,每日活的小心翼翼,就连这次跌落湖心找太医,也是他们去求的裴公公。

      每日里的衣食住行也不似他看的那些狗血说里的皇帝那样惬意,随意挥霍。

      本还想着继续问问这裴公公是什么大人物,想想还是稍微留点底子,下次在继续打探。

      楚叶将人屏退后,在偌大的寝宫内来回走了两圈,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脑细胞,想着后面该如何应付,要是个有实权的皇帝就算了,可原身竟是个傀儡,这就很尴尬也很可怕了,这位置得多少人想做坐啊,他没实权,活的估计比民间老百姓还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越穿的,太惨了。

      下人走时留了些美食佳肴,他一眼扫过去,拿了串葡萄边想边嚼,绣着金线的窗帘,精致华丽的大床,墙壁四周皆是描绘着彩色的浮雕画,犹如一个豪华奢靡的大金笼。

      楚叶脑中浮现他看过的权谋类古装剧,无权无势的皇帝最终被叛军以清君侧的名义剑指喉间,然后血溅三尺,又或者赐了一杯毒酒,肝肠寸断,总是,这位置要么名垂千古,万人爱戴,要么死于非命,下场凄惨。

      这么一想,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天呐!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难道要死在这种封建的地方?
      难道他要在这里坐以待毙?

      “不,绝不认命。”

      楚叶吃完最后一颗葡萄,抬起袖子擦擦嘴,心中已经拿定主意。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一面落地镜旁,看了一眼,片刻后,淡淡道:“果然。”

      他就想这些人看到他怎么那么镇定,原来他跟原身竟长着九分相似的脸,白皙的面上,五官精致,那双漆黑的眸子如黑曜石般惑人,一袭白衣,飘逸随性的垂于地面,腰间玉带松松散散,依稀圈出他瘦窄的腰身,再往上是修长的颈子,半透的纱衣隐隐约约展现出一对小巧的锁骨,只是与他不同的是,这身体的左侧锁骨上方有一枚豆大的红色胎记,楚叶凑近,将衣领向下拉了拉,是一朵红似火的花瓣造型。

      好奇特的胎记!

      这红色印在他身上就好像是单独为他量身定制,在那如羊脂玉般柔嫩白皙的皮肤上,那朵红绚丽惹眼的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楚叶收回视线,看着门外,这么好的身体不能来了就噶,太可惜。
      门口,一排侍卫组成队在那巡逻,见到他出来,齐齐上前行礼:“皇上。”

      “朕要出来走走,你们别跟着了。”楚叶看着那群黑衣铠甲侍卫,淡淡开口。

      “这.....”为首的侍卫犹疑不定,皇上刚掉下湖,若此番不跟着再出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要掉脑袋。

      “晏公公交代,要保证皇上安全,请皇上恕罪。”侍卫相互看了看,对着他下跪,只是那意思,楚叶明了,还是要跟着他。

      那怎么行?

      “放肆,朕平日里是不是太宽容了,以至于让你们忘了谁才是主子?”该装就得装,楚叶板着脸,声音清冷淡漠,那双黑眸凉凉的扫视众人,竟真拿捏出一个帝王该有的尊贵姿态。

      那些侍卫眼底闪过惊诧,似乎没想到一贯柔弱的皇帝这次竟然对他们训斥发火,为首的那个不禁多看了他一眼,此时夜风吹过,楚叶袍服在一瞬间被带起,纷飞翩跹,锁骨处那枚红色胎记在夜灯的照耀下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侍卫脸瞬间一热,连忙低下头,不再看那蛊惑人心的身影。

      拒绝的话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低头喏喏无声。

      趁着这机会,楚叶抬脚向前走。

      —— ——
      呼~~

      终于甩开那群烦人的家伙,楚叶在皇宫内走过几个长廊,这宫廷深深,他走了几个弯还是不见尽头,脑中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他踉跄两步扶住距离他最近的一根柱子。

      眼前光影交叠,他还是穿的太仓促了,都没准好,这会身体还没适应。

      楚叶摇摇头甩开那抹晕乎,继续向前走,空气中有花香袭来,枝头一阵夜鸟飞过抖落几片树叶,他的脚步在回廊显得格外凌乱,楚叶喉间渐渐干渴,唇瓣微微逡动间都有皱巴巴的拉扯感,明明他不久前才吃了葡萄,补充了水分,难道真是受了落入湖水的影响,这身体被伤着了?

      越走越慢,越走越不知道去往何处,眼前慕的一阵灯火光亮,楚叶额头全是汗,后背也湿漉漉,脚底发飘,走了太久实在不想走了,便向前走到那扇门旁。发现木门并未锁紧,是虚掩着的,门内隔着一道六扇刺绣屏风:
      “督主,人带来了。”

      一个黑衣男子上前将个麻袋仍在地上,□□跌落的钝感席卷着楚叶的神经。
      室内,坐在高坐上的年轻男人眉眼冷厉的扫过脚前。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麻袋里挣扎着爬出来,看到前方男人后立刻哭丧着脸,跪地求饶:“督主,属下错了,属下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属下真的错了。”
      “求督主绕命......”

      那声音发抖,透过朦胧的屏风,楚叶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极端恐惧跟懊悔,只是他前方的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楚叶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男人起身,看着地上的俘虏犹如看一个蝼蚁般不屑:“本公是不是说过,背叛我的人,都要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楚叶耳边只余金属出鞘的锋利之声,顷刻间,伴随着男子惨烈的呼叫,□□与刀锋的碰撞,一捧鲜血恣意挥洒最后落在屏风的扇面上,男子的声音也就此戛然而止,肥硕的身子定格两秒后,歪歪斜斜倒在一边。

      楚叶只觉浑身血脉喷张,空气中浸染着浓重的血腥味,巨大的惊骇与悸恐侵袭着他,脚底没来由的后退,“刺啦——”
      袍服被勾到发出一阵细微的布条撕扯声。

      就这当口,屋内人警觉的一声:“谁?”
      大门破空而开,里面一个人影闪出,长剑已经抵在脖子上,楚叶眉头还未来得及拧起,只见对方在看到他后,惊的立刻抽回手中剑,跪地行礼;“皇......皇上。”

      腥味越来越浓郁,屏风上绣着花鸟,那么吉祥的一幅画,现在被血水喷染,楚叶心底泛起的干渴感在这厢冲击下变得更加来势汹汹。

      屋内,缓缓走出一人,隔着高高的台阶,楚叶看到对方脚踩黑靴,一身白色刺金蟒袍,腰间配祥云宽边腰带,吊着玉石流苏,头上带着黑纱官帽,五官俊美精致的不似凡人,周身散发着处决人后尚未来得及敛去的阴狠冷厉的气息,皮肤在月色间显出不同寻常的冷白,狭长的双眸藏着一股睥睨傲然,薄枫般的红唇紧抿,在看向他时,眉眼间不惊不惧,楚叶颤颤巍巍,心中的那张难受无法用言语表达,来人对着他一步步靠近。

      楚叶下意识想逃,可脚底好像灌了铅,怎么也移不动,身体就要滑到之际,腰间一双大手适时扶住他,鼻腔内一阵好闻的兰花清香,雅致急了。

      “热。”楚叶下意识拉拉衣襟,一旁的属下看到直接呆了,这。

      再看自家主子,男人瞥见脖间那两道流畅的线条,目光在看到左侧颈子处的红色胎记时,幽暗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咱家这里??”男人扬眉,不管他开口说的话,只问了一句不相干的。

      “渴......”楚叶被人圈在怀内,高大的身影在他身上落下一片阴影,他近的只能满眼都是对方,意识忽然就模糊了许多,口齿含混不清:“好渴。”
      “渴?”男人品味着他说出的几句话,眼底冰冷未消,静静看他在身边化为绕指柔:“皇上想让咱家怎么做?”

      平日里不是对他避如蛇蝎?
      今天怎么被他圈着也不躲开,还直呼又渴又热。
      似乎想到了什么,前天他落水,听闻病了一场,看这这样子,莫不是真的病了?

      男人细细打量起他的眉眼,天潢贵胄,天生的龙种,皇位的继承人,皮囊自然也遗传了皇家的优质基因,尊崇荣耀教养出来的天之骄子,此刻正软绵绵的依偎在他怀内,扒拉着他喊渴,任何一个人见了估计都不能保持正常心态吧。

      可惜,男人看着他,嘴角噙着冷笑,将人一把抵在旁边的木门上,毫不怜惜:“渴了就吹吹风,凉快凉快。”隔着一层衣物,木门上凸起的雕刻物抵着楚叶,后背被磕碜的无比难受,他立刻上前双手抱着对方,意识逐渐溃散迷离:“水... ...太渴了。”
      他想喝水,他一定是发烧了,嘴巴里干的不正常,脑子也晕晕乎乎无法正常思考。
      这夜风吹着,他体内的热气好像要将他炸开,眼眶内不自觉的蓄满泪水,声音哽咽委顿:“难受。”

      楚叶这娇贵样子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他目光死死盯着他,眼底有三分玩味,尖锐的嗓音也不觉低沉几分:“皇上,想解渴?”
      楚叶胡乱摇头,他现在只想有个大冰块来给他降降温,再好好喝一瓶农夫山泉。

      对方身上的温度确实冰冷冷,他踮起脚尖,凑上去,男人低头间,下颌忽然被他干涸的唇轻刮了一下,对方眼底的浓稠蓦然升腾,呼吸跟着慢了两步:“好,本公允了。”
      话语毕,对方反客为主,低头狠狠攫住那瓣极致的芬香,空气里霎时弥漫着烈酒的浓郁,熏的天地都为之失色。
      兰花混合着烈酒在这一方天地间放肆的柔和。

      一旁的灵霄直接傻眼了,他家主子对皇帝... ...这这这。
      “把这里收拾干净。”男人对他投来冷冷一瞥,抬手将人打横抱起向外走去。

      凌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半晌,木然的点点头:“是。”

  • 作者有话要说:  轻松风格,喜欢收藏文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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