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十年后》解大花

39、番外一·拍摄记

　　生活仍旧细水长流，缓缓地向前推进着，很多事看似一切照旧，却也有一些细微变化。
　　“笑笑，你把猫粮放下让它们自己吃，你也快过来吃早点，豆浆凉掉就腥了，不好喝的。”
　　林笑从小花园里回来，一步三回头，一边洗手一边兴冲冲地说道。
　　“老关，隔壁来了好多人，还有人扛着摄像机，是不是要拍戏呀？不晓得有没有大明星。”
　　关敬棠将两碗自家磨的豆浆端上桌，配上刚买回来的油条、大饼和粢饭，刚好凑成四大金刚。他向门外张望了一眼，说道。
　　“不晓得呀，我出去晨跑时还没看到，是张老板他们家么？”
　　“不是的，是另外一边的房子。”
　　“那可能是来拍摄的吧？有些剧组还是蛮喜欢来这边取景的。”关敬棠对娱乐圈的事情毫无兴趣，将一碗豆浆推给林笑，淡淡地说道：“快吃，喏，还有茶叶蛋。”
　　林笑端起碗来灌了一大口，咂咂嘴，点评道。
　　“有点淡呀，你没有放白糖？没有外面卖的好喝，以后还是买外面的吧。”
　　关敬棠无奈道：“不是你闹着要买一台豆浆机回来？买回来又嫌自己磨豆的不好喝。快喝吧，家里做的总比外面买的卫生，豆子我也舍得放，营养足够的。”
　　“我就说。”林笑叼着根油条，起身去拿糖罐子，一边撒糖一边说道：“就是因为你放的豆子太多了，所以搞得豆腥味蛮重，才不好喝的……你要不要加糖？”
　　关敬棠拿过勺子，往自己的豆浆碗里加了点糖，埋怨道。
　　“那下次你自己来磨豆浆好了，不要使唤我。”
　　“嘿嘿，那还是你来搞好了。”
　　林笑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顿了顿，关敬棠又说道。
　　“刚才白小姐发了电子请柬给我，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在下月底，你想不想去？”
　　林笑惊讶道：“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呀？结婚对象是哪个？”
　　关敬棠拿出手机来，给林笑看电子请柬，请柬上还有一张婚纱照，男方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跟美艳动人的白小姐非常不搭，两人面对镜头，笑得有些勉强。
　　关敬棠说道：“她那么精明的人，当初不可能只跟我们谈的呀，肯定是要做好两手准备的。听说这个男人是混金融圈的，直男，是名外地人，想要一个上海的户口，好买房子。”
　　林笑拿过关敬棠的手机，戳开白小姐的微信头像，去翻看对方的朋友圈。白小姐也是个工作狂，朋友圈里从来不发私人内容，发的大多数都是工作相关，比如带某某去哪里录制节目，带女团去走某个活动的红毯。
　　那个爆火的六人女团，女孩子们各个青春靓丽，或甜美、或清纯、或性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标准的笑容，光看神情，根本看不出哪一位才是白小姐的爱人。
　　关敬棠又说道：“你想去么？她应该邀请了不少圈内人士，去的话可以见到大明星。”
　　林笑想了想，将手机还给对方，说道。
　　“我们又不是人家圈子里的同事，更不是亲属，去了以后还蛮尴尬的，还是算了。再说了，去的话还要包红包，我们两个人，至少不要两千块的呀？哎，她还是选择走这条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希望她不要被男人骗了房子、钞票吧。”
　　“她也有苦衷，但她很精明，应该不会遇到那种事情。对了，姑父和表妹是不是要走？”
　　“对。”提到此事，林笑有些郁闷地说道：“表妹跳槽到广州的一家律所去了，听说薪资待遇蛮不错的。姑父留在上海怕触景伤情，也要跟着走，让我本周末去他们家拿钥匙。”
　　小姑姑去世后，姑父的状态一直都不好，刚好表妹要搬家，姑父便要一起同去。但是上海的老房子并不打算卖掉或出租，节假日还要回来小住的，并且他还将房子的钥匙也留给了林笑一把，拜托他平日里代为照看一下。
　　关敬棠说道：“只可惜小旭名草有主，否则我还是蛮乐意撮合他和表妹的。小旭总爱装得自己很成熟、能够支撑大局，实际上他一直在念书，又被家里面保护得蛮好，还是蛮幼稚的，有些事情处理起来也欠妥当。表妹是真的成熟，遇事沉稳冷静，能拿主意，如果他们能在一起的话，性格方面可以互补，而且我们也算亲上加亲。”
　　林笑说道：“感情的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谁能说得准？你爸妈最近如何。”
　　“上海已经热起来了，他们打算去俄罗斯避暑、旅游，听说那边还要穿羽绒服。”
　　“好吧。”林笑感慨道：“看来大家都过得不错，蛮幸福的。”
　　正吃着早饭，门口风铃一阵响动，只见一个陌生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正在东张西望。
　　关敬棠忙迎出去，抱歉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咖啡馆要早上十点才开门营业。”
　　“没事儿。”男人开口，满嘴京腔：“我不买咖啡，有个其他事儿想劳驾二位。这是我的名片，我是隔壁剧组的副导演，负责选场地、选角的。”
　　林笑一听觉得新奇，也急忙跑出来。关敬棠双手接过名片，看了看，礼貌地问道。
　　“您有何贵干？”
　　副导演嘿嘿一笑，开门见山道：“我们剧组来您这边儿取景，相中您家这栋老洋房了。想问问二位，能否租给我们拍摄用？为期么……差不多一个月，租金都好商量。”
　　林笑顿时来了兴趣，咖啡馆一年四季都要开门营业，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但要让他把咖啡馆关了出去旅游，他又不甘心损失钞票。如果房子租出去，不仅能休息，还能赚租金。
　　关敬棠却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是住在这里面的。而且，这是我外公留下来的老房子，我怕它受到损毁。”
　　“这个您甭担心。”副导演说道：“我们拍戏的向来都爱护道具、场地，尤其这是百年历史建筑，更得保护好不是？如果，咱是说如果，一旦产生损毁，我们一定会帮您修缮好。至于这个住房问题嘛，我们剧组包下了一间酒店，可以留个房间给你们。”
　　关敬棠还是摇头，说道：“实在抱歉，我不想自己的私人生活被打扰。”
　　副导演仍不死心，静安区有不少老洋房，可他一眼就相中了关敬棠他们的这栋。因为这栋老洋房被保护得很好，装修得也颇有格调，且生活气息十足，给人一种难以复刻的温馨感觉。副导演挠挠头，想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头来，说道。
　　“五千，一天五千的租金，怎么样？”
　　“多少？！”林笑震惊道：“一个月下来……那就是……”
　　“我们剧组有的是钱。”副导演得意道：“再说了，像这种老洋房，租金都不便宜。”
　　关敬棠仍旧说道：“抱歉，不能租的，您再问问其他房主吧，不好意思。”
　　见关敬棠执意不肯租，副导演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抱憾离开了。临走前，他频频回头看向林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林笑虽然觉得可惜，但房子是关敬棠的，他也知道关敬棠对这栋老洋房的特殊感情，因此他也是坚决站在爱人这边的，于是便没再提。
　　临近营业时间，张新桥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进门便拍着大腿，抱憾道。
　　“上午有个副导演，去夜来香看房子去了，说是想租下拍戏，结果人家没看上！哦哟，要是看上了该有多好，既不耽误赚钞票，又能有一个月的假期，刚好我陪阿荟回老家去……”
　　林笑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来我家看房子了，虽然看中了，但老关不愿意租。”
　　关敬棠笑了笑，没有说话。徒留张新桥和林笑两人唉声叹气，各有各的纠结，最后张新桥端着两杯咖啡，回自己的店上班去了。
　　最后，剧组租到了隔壁的隔壁的老洋房，利用了两天时间开始布置搭景，第三天剧组正式进驻，各种器械、器材和保姆车穿梭不停，从早到晚，这一片全都闹哄哄的。
　　剧组拍的是什么戏，他们也不太清楚，但据说有某位大明星进组，每天都有来探班的粉丝和记者在蹲守，倒也让夜来香和HOME的生意越发红火了。
　　这天中午，好不容易忙完，两人正要吃午饭的时候，那位副导演竟然又来了，仍旧是开门见山，只不过这次却是对林笑说的。
　　“先生，您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剧组扮演一个小角色？是一个男顾客，有三个镜头，还有两句台词，跟乔云彬搭戏。乔云彬，乔老师，您应该知道吧？”
　　“谁？！”闻言，林笑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道：“我当然晓得了！他蛮火的！”
　　副导演继续说道：“倒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顺利的话，差不多一下午就拍完了。至于片酬么……给您三千块怎么样？剧组包饭，还有下午茶。”
　　林笑简直开心死了，他对拍戏一直都很有兴趣，他长得好看，读大学的时候，就有影楼找他做过平面模特，也因此小赚了一笔。一个两句台词的小角色而已，应该不太困难，不仅有钞票拿，能蹭饭，还能跟乔云彬搭戏……要知道，那可是这几年的人气王乔云彬啊！英俊帅气，儒雅随和，不仅受广大女性的喜欢，也相当受gay的欢迎。
　　关敬棠却微微蹙眉，不等他开口，林笑兴致勃勃地说道。
　　“你们剧组这么富有呀？我能行吗，我没演过戏，怕自己演不好，耽误你们的进度。”
　　副导演笑道：“您放心，我入行也有几年了，不会乱选人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也不要求有演技，您一定做过顾客吧？您平时怎么买东西，到时候怎么表现就成，也有人给您说戏，不难……嗨，也不瞒您了，本来是想去上戏挑几个学生的，这不是时间赶、进度紧嘛，我看见您外形挺不错的，适合上镜，就来问问。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呢，倒也没事儿。”
　　林笑忙说道：“我愿意的呀！我叫林笑，我肯定认真演，不给剧组添麻烦。”
　　“得嘞，您是爽快人，那咱这就走着？对了，您在哪儿念书啊，今年大几了，签娱乐公司了没有？是上海本地人么，有没有考虑过将来到北京发展啊？”
　　一听这话，林笑更开心了，笑道。
　　“我今年都三十岁了，我是复旦毕业的，念的是建筑系。他是我同学。”
　　“哎呦！”副导演夸张道：“瞧瞧您这身段儿，模样儿，气质，不比那些流量明星差。”
　　林笑喜不自胜，拔腿就要走，关敬棠急忙站出来，说道。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下。我们还没吃饭，能让他吃完再去么？”
　　副导演说道：“剧组管饭，还有肯德基外卖，您放心，少不了他的。”
　　林笑一听有肯德基吃，顿时更开心了，忙说道。
　　“副导演，现在过去吧，不要耽误剧组进度。老关，你自己吃，不要等我！”
　　关敬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笑足足走了一下午，关敬棠也足足担心了一下午。他总觉得娱乐圈很乱，在剧组里常有欺压、辱骂新人的事情发生，而且拍戏时还会发生各种意外。如果林笑被欺负了怎么办？被骂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太累了怎么办？
　　晚上九点多，林笑终于回来了，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关敬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忙去准备晚饭，嘴上不忘揶揄道。
　　“哦哟，我们的大明星回来啦？”
　　“你在挖苦我呀？三个镜头、两句台词而已，连跑龙套都算不上，我算什么大明星呀？你猜猜我的台词是什么，一句‘请给我一份凯撒沙拉’，一句‘谢谢你’，没有了！”林笑跟进厨房里，说道：“九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吃晚饭？”
　　关敬棠扯谎道：“没胃口，不想吃，吃阳春面好伐？刚好昨天熬了一碗猪油。”
　　“我已经吃过了，吃剧组里面的盒饭。下午乔老师还请大家吃肯德基，我还吃了一个大汉堡。他们拍戏也蛮辛苦的，我是回来了，可他们还在拍，听说还有夜景，要忙一整晚。”
　　“做什么都不容易。”关敬棠揶揄道：“乔老师……乔云彬？怎么叫得这么亲切呀？”
　　林笑兴奋道：“我跟你讲！乔老师人蛮好的，那么红，却一点架子都没有！演技也特别好，入戏很快，刚开始我蛮紧张，表现得不自然，他还过来安慰我，跟我讲表演技巧。”
　　关敬棠酸道：“哦哟，这么好的呀？如果他也是gay，是不是就更好了呀。”
　　林笑大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呀？！我只是蛮崇拜他的，我宣布，我今后就是乔老师的铁杆影迷，忠诚粉丝了！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是gay，娱乐圈那么多帅哥，哪里看得上我。”
　　一听这话，关敬棠不乐意道：“你哪里不好？他凭什么看不上你？”
　　林笑哭笑不得道：“你讲话怎么这个样子的呀，前后矛盾。那你到底几个意思呀？到底是希望我被他看上，还是不要被他看上？”
　　关敬棠脸红了，纠结好半天，才哼了一声，说道。
　　“看上怎样，没看上又怎样？反正你是我的，我才是你的老公，晓得伐？”
　　“哦哟，是我不晓得，还是你不晓得？你还吃闷醋，自己酸自己。快去吃饭吧！”
　　关敬棠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怪没面子的，于是也转移话题道。
　　“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多煮一点给你吃。”
　　“要的！”
　　林笑蹦起来，抱着关敬棠，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