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解体》诏钱

72、日不落教堂（4）

　　【[傀儡]：守密人竟然是密大教授？】
　　【[刽子手]：你才发现？】
　　【[玫瑰商人]：啊？】

　　除了归箐止外，两人真没有想到能遇见密大教授当守密人，他们眼神漂移布满心虚，唯有守密人知道车卡过程中刁民行为，以及疯狂扯皮。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不愧成了同行之人，都是一样的难搞。

　　【[玫瑰商人]：你怎么没跟我说@[刽子手]】
　　【[刽子手]：我巴不得你死，还说，况且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不仔细看界面信息的吗？】
　　【[玫瑰商人]：嗯，不知道是谁被盲盒坑过一次后变得慎小事微。】
　　【[傀儡]：嗯，不知道是谁被盲盒坑过去当我的审核。】
　　【[刽子手]：……】
　　【[傀儡]：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骂的吗？】
　　【[玫瑰商人]：等等，什么审核？？？】
　　【[傀儡]：闭嘴，别歪话题。】
　　【[玫瑰商人]：我不管我不管，你肯定跟她好上了，你这个叛徒！竟然联合赌狗迫害我！你们私底下肯定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漆雕檀、归箐止：“……”
　　有病。

　　柯淮准备发小作文时，归箐止终于冒泡。
　　【[刽子手]：如果我有罪，请让我去死，而不是在这里被你们这两个傻逼骂。】

　　【[傀儡]：说不过我。】
　　【[玫瑰商人]：又讲不过我。】
　　【[玫瑰商人]：臭傻逼。】
　　【[傀儡]：死傻逼。】

　　【[刽子手]：大傻逼。】
　　【[傀儡]：你个傻逼。】
　　【[玫瑰商人]：傻叉。】
　　【[刽子手]：傻逼！】
　　【[玫瑰商人]：嘴巴臭臭、脑子有坑的傻逼。】
　　【[傀儡]：我叫住傻逼不要吃屎，谁知道她越吃越香，还骂我[委屈]。】
　　……

　　漆雕檀直接将原本小孩子吵架，话语跟吐口水一样喷来喷去，拉升到另一层高度，喷出的口水简直是机关枪，给这场战役火上浇油。
　　赛博大战开始到结束，骂骂咧咧的同时三人默契笑了，心情放松了。
　　反正谁也没获胜，从集中火力骂归箐止到三人互相喷，场面一度混乱。

　　过了一会，越野车停下，大教堂的两旁牧师修女却带着不友好的气息，犀利的目光扫射周围，生怕迷彩装们暴动。
　　双方是敌对势力，大教堂与民间唯一一次合作就在婚礼上，为了保证婚礼的进行，人走了他们还要看守越野车，就算如此修女同牧师一起看车属实有些怪异。

　　在车盘下呆着的两人胳膊早就酸痛，等到焚香阵阵传来，从车底也能见到凹凸不平的石头路，越过石头路，就是两扇大铁门，可铁锈损坏的痕迹很重，破败模样。
　　归箐止不适应这股香味，总感觉不对，看了柯淮一眼，发现对方早已习惯，他还有空分析这里是大教堂的后门。

　　“你这鼻子跟狗一样，闻都能闻出来？”归箐止小声，保持怀疑。
　　柯淮在这一点很确认，“别的不说，我来过。”
　　“你来过？”归箐止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婚礼找漆雕檀了，你就呆在这里吧。”
　　“别啊，那两人见到我还不得手撕我。”

　　归箐止已经落在地面，瞧着粉嫩的手脏兮兮，拍了几次，灰尘掉出来，盯着他，意思是不止是两人，还有漆雕檀。
　　柯淮也掉下来，耸肩，摆明你也有份，别跑，不然漆雕檀原先呆的位置也不会被发现，

　　归箐止假装看外面，又不是她故意的，她本来想引狱友坐那里，然后柯淮把徽章扔到身上，结果漆雕檀站在那个位置，狱友都被打死了，两人也只能忍痛献祭漆雕檀。

　　“走，跟我抢婚。”柯淮打算直接截了新娘子，直接砸场。

　　他父亲硬是要他去结婚，完全没有任何提示，就某天去跟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结婚。
　　他身上的徽章是他父亲硬性要求搭配，柯淮一向都不喜欢父亲，只是他作为商团真正主人，所有操控权把握在手上，他必须低头。

　　一个没有实权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拥有自由，被父亲找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他自己，他仅是作为玫瑰商团的展示品，如同困在囚笼里的金丝雀。
　　自由？被卖到玫瑰商团就再也没有了，或者说一出生就是注定失去自由支配的资格。

　　【你们聊天聊的太过了，似乎忘记了还有人在。】
　　【你们的大脑鼓噪声水潮般潺潺涌出，你们深知其中的危险，所以你们见到了外面有人慢慢探头，此刻你们的[san]降低了1D2！】
　　【鉴定[san]，1D3=1。】

　　【这点惊吓对你们来说还好，因为你们早有准备。】

　　归箐止抓一把辣椒粉往两个变态眼睛里糊，趁着时机转出车底，她身小但身轻如燕，一溜烟赶紧跑了。
　　她是花童没错，但问题是在婚礼干点小偷小摸被关到监狱，车卡时她都无语了，只能写这类理由，不然过不了。如果能过，自己早就可以跟漆雕檀炸婚礼。
　　说实话，她知道漆雕檀很强，新人模组都能搅得天翻地覆，论坛有图有真相，找到漆雕檀一起搞事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多一个同行多一份搞事乐趣。

　　【[玫瑰商人]鉴定[话术]，D100=23/75，成功！】
　　【[玫瑰商人]凭借着天生的社牛属性，还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的修女姐姐与牧师哥哥对他的防备心下降，修女与牧师想，社牛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因此随他而去。】
　　【没有想到两人与[玫瑰商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短短几分钟三人就变成好友，甚至无话不谈，两人完全忘记了[玫瑰商人]在车底板呆过。】

　　“那请问那位小孩是否是您的朋友，尊敬的玫瑰商团少主？”修女指着屁股墩还在外面，全面奔跑的归箐止。
　　柯淮当然选择，“不是。”
　　“哦？”牧师眼里还残留辣味，他可没忘记这种滋味，“确定吗？”
　　“我确定。”

　　柯淮还重复一遍，“我十分确定，我还知道这小屁孩缺少家庭教育，哎，作为她的家长，还是决定——”
　　“打上二十个板子吧，爱是亲骂是爱。”用最无害的笑容说出最残忍的话。

　　【[刽子手]感觉到一阵浓烈的杀意。】
　　【这股杀意似乎是跟[玫瑰商人]一起传来，哎呀，似乎是同行想置你于死地，似乎。】

　　归箐止：“？”

　　【[刽子手]鉴定[敏捷]，D100=85/67，失败！】
　　【[刽子手]在速度上对于大人完全没有优势，甚至出现左脚拌右脚，可是在一坨杂乱无章的废弃花园，凭借小孩的身躯到处乱转，很快，暂时逃脱了追捕。】

　　“他是我爹？我是他妈！”归箐止将头上枯枝烂叶全摇下来，脸颊成为小花猫，握紧拳头砸地面，“这个不孝子！”

　　归箐止脑中有一百八十个刑罚，似乎在想用哪一套给柯淮安配上。
　　仗着她身体小占便宜是吧？归箐止找到麻绳，往上看，一颗歪脖子树上面留下麻绳绑紧的痕迹，看起来有人在此上吊自杀。
　　归箐止非常阴暗地收下了，并且非常阴暗的想好如何杀人了，磨刀霍霍向猪羊。

　　她继续前进，绕开荆棘丛，悠久的管风琴传来，映入眼帘是无尽玫瑰花海包裹着教堂外围，光泽照应琉璃般的棱镜洒下星星点点，在玫瑰花海的荡漾中却不值得一提。
　　很浓烈的香水味标为劣等，不应该出现在玫瑰花海，可是玫瑰花尖刺穿破同类，香水浓度更剧烈，部分化为恶臭，腐败与极度的香味融合，成为了更加难以接受的味道。
　　很刺鼻，却莫名有股吸引力，在绚烂的玫瑰花下到底藏着什么，归箐止很好奇。

　　【你察觉了玫瑰花的香味，这对你来说不可自拔。】
　　【你身上的秘密有些破解，你好像是由玫瑰花扶养，是的，这些玫瑰花与你有缘，看来教堂是你的起源，这值得你前去探究。】

　　她没有踏入玫瑰花海，转头去大教堂。
　　灰蓝调的建筑有炎热天下显得有些压抑，哥特式的尖塔旋转上升，巨大穹顶高举，巴洛克式的人类雕塑尽显繁重华美。教堂内外墙雕塑们姿态不一，唯独最东方的一手持剑，一手托举天平，双目一直望着永不落的太阳。
　　大理石的墙壁斑点细痕都是历史残留的印记，多次毁坏后重建也无法掩盖，四周遗址是曾经的大教堂，现如今安静地躺在玫瑰花海的连接处，只有外来者才会停下来听他们诉说这段往事。

　　仅一墙之隔，教堂内部彩绘壁画围绕四周，看似小，但将人类在同一高度比较，十多个人类竖着都无法描述它的宽度。

　　归箐止偷偷钻狗洞，进来后呆愣。
　　她突然感到自身的渺小，教堂的一块石砖都有自身的三分之二，更别提永远向着太阳的方尖碑了，与天齐肩。

　　“……我们将在圣神的大教堂下见证新郎和新娘的婚礼。”神父站在台上，微笑示意。

　　站在台上的新娘厚重婚纱盖住，让人看不清容貌，只看到她仅仅握着手中的捧花，胸前挂着新娘称号的玫瑰徽章，等待神父的宣判。
　　另一边的新郎扎起的白发引得瞩目，尤其是那枯发叠在一起，可脸上也有眼罩遮住，胸前同新娘差不多的称号，倒是朝新娘那频繁看去，引得柯木德皱眉。

　　好死不死的，后排势力负责人问道：“哎，贵公子染了头发啊？我记得你们玫瑰商团规矩不是最严的吗？”
　　“哎呀呀，你看贵公子的头发多少分叉啊，在光下更加明显，一根两根三根……数都数不完，这是染了多少次啊，哎呦，我这一看我心都疼，发质怎么差……”

　　负责人抓着头发不放，柯木德还没发作，上面的新郎直接扭头。
　　新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负责人就是知道对方在盯着自己，说话也不自觉卡壳，纳闷这柯淮性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回忆里唯唯诺诺，现在判若两人。

　　站街女的私生子能好到哪里去？
　　婚礼前还敢染发，顶着一头白毛参加，敢跟自己对视，神情明显不耐烦，一个私生子离家出走了几个月就变成这样了？
　　负责人不相信，心里依旧后怕。

　　“这是我玫瑰商团的事情，如果孟负责人想要插手，那先自断性命，谁让我们玫瑰商团只收死人。”

　　再怎么不满这是外面，轮不到外人说。柯木德直接冷脸，他很清楚对方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私生子，也有跟自己作对的倾向。
　　无论如何，这就是找死，柯木德也很乐意给人收尸。

　　两人暗中博弈，此时座椅坐满了人，无论是教堂的修女牧师，还是民间势力，都占据一大半，玫瑰商团的代表特殊，留有一小部分。这场婚礼中，唯有新娘父母一个未到。
　　座椅上的人毫不在意谁到没到，只要这场婚礼进行完毕就足够了。

　　【鉴定[神秘学]，D100=64/70，成功！】
　　【由于你身处大教堂，沐浴洗礼，你暂时获取了更多的[神秘学]知识。明明你才第二次进入大教堂，可见你拥有这个天赋。】
　　【你需要接受这个来自故土的邀请吗？】
　　【[是]or[否]】

　　归箐止点了[否]，她又不是要来打工。

　　【实在可惜你解决了这份邀请，不过希望下一次你能够有所改变，这份邀约永存于此。】

　　【你现在潜入大教堂遇见了顶替你工作的花童，但是对方明明是个成年人，只是身体侏儒，你看着对方想这明明是我的位置，所以你利用[神秘学]直接吓晕她了。】
　　【你也没想到她如此脆弱，所以你鉴定[侦查]……？】

　　守秘人疑惑还没出，归箐止骰子已出，守秘人不得不走程序。
　　【鉴定[侦查]，D100=34/54，成功！】
　　【你搜遍侏儒的全身，意外发现了对方早有中毒的痕迹，这一点倒是跟监狱地区的味道一致，可是你的[神秘学]告诉你，这种东西会减寿。】

　　“……”折寿？就这？
　　辐射她都不怕，区区折寿，不在话下！
　　归箐止开了共享地图，在此次标记了一具尸体，不管对方真死了，如果活着她还可以免费赠送绞杀大礼包。

　　归箐止观察好形势，包括新郎随手抛下的硬币正朝孟负责人飞去，打算报仇。

　　婚礼上需要小花童上场，虽然在正常婚礼中花童不是这个时间出场，但没关系，婚礼都很奇怪，她一个小花童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所以归箐止扭动胳膊大腿上台，开始花童生涯。

　　婚礼庄重，神父继续他的誓词：“新郎，你是否愿意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悲伤，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直到她忠诚老去？”
　　“我愿意。”新郎毅然说出这句话。

　　“新娘，你是否愿意无论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悲伤，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直到她忠诚老去？”

　　“我……”
　　新娘明显卡壳，犹豫一两秒后，大门砰的一声打开，热浪带着耀眼光芒穿刺进来，犹如洞穴被砸破一个口子，众人惊呼，统统往后看去。

　　只听见有人喊道：“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