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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云贵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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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着一袭华丽的绿衫裙,头上珠翠一看就比柴云佩戴的要华美富贵,珠围翠绕的十分耀目。
秦婷婷一时还没从现代人思维中转换过来,对女子的疾声厉色没放在心上,只以为好生道歉一番自然能过去。
但认出了眼前女子身份的柴云却瞬间变了脸色。
她是后宫地位仅次于王后的云贵妃。
当朝国舅是她的姑父,三公之一的鄂侯是她父亲,出身显赫来头极大。
宫人妃嫔对她莫不畏惧忌惮。
长相貌美身段又极好,也曾宠冠后宫盛极一时,那时就连还在世的王后娘娘都要避其锋芒。
只是行宫围猎时出了意外,导致双腿残疾,终身无法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
左侧脖颈到耳后更是留下了狰狞疤痕,从此变得疯狂偏执,脾气阴晴不定,动辄杖刑掌掴宫人出气,令众人惶恐畏惧。
隆基初始还多有怜惜,日子长久了便渐渐不去她殿里,只逢年过节碍于国舅和鄂侯的面子过去看一看。
导致云贵妃越发偏执癫狂,没有哪个宫妃愿意和她亲近,更别说开解了。
只有婉美人日日陪伴在身侧宽慰,云贵妃逐渐敞开心扉,把她当作亲妹妹,借助家族力量,帮她争宠晋升,短短几月摇身一变成为婉嫔。
这位婉嫔便是此时在她身后扶住轮椅的紫衫女子。容貌气质温婉,让人如沐春风。
云贵妃满脸怒容,左侧脖颈的疤痕变得越发扭曲:“谁给你们的胆子冲撞本宫,统统给我拖去慎刑司!”
慎刑司乃内务府所属机构,掌管宫人刑罚,太监宫女闻之色变。
柴云被吓住,下意识要跪下赔罪,被秦婷婷一把扯住胳膊。
她对着云贵妃微微一笑:“宫道曲折,视野多有盲区,不小心冲撞也是常有之事,何必劳动慎刑司?”
云贵妃凌厉阴狠的眼风扫过来,语气阴沉:“你又是何人?见到本宫竟不行礼!”
后边有宫人立即上前告知她秦婷婷的身份。
云贵妃勃然变色。“好哇!本宫正要寻你你到自己撞上门来了!”
今早她收到消息,言昨夜秦太妃向王上自荐枕席,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想起确实有那么一号浑身冒着娇媚气的人物后顿时怒不可遏。
她就知道这贱人当初在宫宴上眼珠子滴溜溜地勾着王上准没好事,这宫里但凡身段相貌好些的就没有安分的!一个个看似恭顺,实则包藏祸心,时时刻刻都等着找机会勾引王上,趁机上位!
怪道姨母要一个个送走那些太妃,果真是贱到骨子里,改不了以色事人的本性!
既然沧海遗珠留下这个祸害还没送走,那她不介意帮着清理掉!
她甩出去一个眼色,左右立即上前去按住秦婷婷。
死命甩开钳制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再次被逼着跪到地上的秦婷婷: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真的受够了!
不愧是封建社会生存环境最恶劣的后宫,自从来到这里,仿佛人人都可以随时找过来找她的麻烦要她的命。
身在棋中,又怎能全由己心?
到现在她连口水都喝不上。
还想着出宫去过安生日子顺便把任务完成,现在她决定放弃这个打算,为什么要出去?她偏要教这些不可一世视人命为蝼蚁的贵人们好好做人不可!
这时一只白皙柔荑按住云贵妃肩膀:“姐姐,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婉儿,这两个贱婢无宠又无位分,还敢屡次在本宫面前碍眼决不能轻饶!”
云贵妃眼神发狠,安抚性地捏了捏婉嫔的柔荑。“卢盼盼!”
“奴在。”一名宫人上前,低头半跪脑袋弯向胸口,下盘却很稳当。
他是云贵妃近两年最宠爱的太监,很是能摸准她的心思,办事得力行事作风很合她性情。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
云贵妃问了句让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但熟知她性情的卢盼盼却能立即明白她的意思。
卢盼盼四平八稳神色如常:“营州近日献了一头猛虎进宫,与秦太妃是老乡呢。”
“哦?”云贵妃似乎来了兴致,语气轻快起来。
“既是如此,何不送秦太妃与老乡好生一聚,看看是否还能认得出乡音。”
她语气轻飘,却让人遍体生寒,周围一片死寂。
宫人们不似活人,一丝起伏大的气息都无,他们跟随云贵妃有一段时间了,是同一批被派到云贵妃宫里活得最久的,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为活命,也只能让自己变得麻木冷漠。
这两年云贵妃宫里伺候的人都换了好几茬。
梳发不小心扯到头皮触怒她的宫人,被指心怀不满图谋不轨,当场拖下去腰斩身子断成两半。
更有那些因为茶水过烫、反应不及时没立即执行她命令的统统被板子活活打没了气。
甚至有宫人被她拿玉枕砸脑袋一命呜呼。只因宫人守夜懈怠没有看着云贵妃入睡,使其夜间睡觉时压到自己手臂麻痹酸痛,做了被毒蛇咬的噩梦。
直到前朝有史官弹劾鄂侯教女无方,教出一个心性残忍狠毒毫无品德之人,被鄂侯警告后她才收敛了些。
然而一月前那个弹劾的史官在回家扫墓的途中被一伙劫匪乱刀砍死。
朝廷命官在官道上丧命说这其中没有鄂侯的手法怕是无人信。
是以云贵妃近日也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听到自己要被丢入虎穴,秦婷婷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的柴云,小脸是姜黄涂抹后都遮不住的惨白。
心中不由得生出愧疚,柴云在后宫诡云剧本前期都是平安无事无人识的,这次完全是因为她才会一起遭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