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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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落下一半，暖黄的街灯透过玻璃窗，给正快速敲着键盘的程菥镀上一层暖色。
少年半阖着眼，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秀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烧蓝的钛合金耳钉幽幽泛着冷光。
他还差几个病例。
反扣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响了，程菥并不想理会。
但片刻后，他忽然想起：打来夺命连环call的程舅舅已经被他拉黑了，这只会是别人打来的。
程菥将视线转向电话，手依旧在键盘上快速地敲打着。
直到铃声间歇，身体已经倾斜向手机，他才强行将手挪开，抢在电话自动挂断之前接通了它。
“喂？”他声音还残留着一丝冷，音调低沉反衬得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慌张：“程菥，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程菥听出是林艾的声音，赶紧调出系统。
系统助理去跑【积分翻倍】的申请了，任务栏并没有及时刷新。
简单操作过后，右上角的数字更新为三。
程序见状，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没等详情弹出就点击了任务确认：“电话别挂断，我这就来。”
程菥压着椅背后仰，望向走廊尽头的低头族。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喊道：“师父，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说罢，他不等刘老回应，抱猫、拎包就走。
刘老放下手机晃悠去店门口张望的时候，路上已经不见程菥的身影。
*
水泥砖铺的小路上，林艾推着婴儿车不着痕迹地加快速度往家走赶。
正是饭后散步完回家的时间，路上的行人还很多，与他走一个方向的人也不少。
但林艾凭借着几年躲狗仔的经验：愣是觉察出了人群中投来的恶意目光。
他已经脱离了那段婚姻，而且当初结婚的消息除了亲近的人，并没有向外界透露一点。
六年多的婚姻生活里，影帝前夫被各种狗仔围追堵截，他也没有相机里留下身影。
那个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容不下他吧？
林艾压下心头的苦痛，努力维持与平常无异的走姿。
他不能表现出慌乱，这只会打草惊蛇。况且，他刚出月子还带着宝宝，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与常人还是有差距的。
林艾找了一个能被路边监控拍到的位置，借着给宝宝整理小被子的间隙，往后看。
那个人闪身躲到了公交站牌后，他只能收回目光，掏出手机拨通了程菥的电话。
自从青年当着他的面，在笑谈间把一体式的铁锅把手拧下来之后，林艾对程菥的实力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再说了，对方跟到现在还没行动，证明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在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之前，报警很可能会被对方倒打一耙。
他又不可能找洛书。
思索间，原本不远不近跟着的人速度也加快了。
林艾察觉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缩小到只剩五六步。
莫非他是想将他拉入不远处的小巷？
许多血腥的场面在眼前回闪，林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
电话还在等待接通中，他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哒哒哒……
随着路口越来越近，脚步声渐渐放大，距离已经缩短到只剩两米。
林艾握紧了婴儿车推杆，勉力维持着表面的从容。
忽地，一道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菥越过紧追着林艾的男人，停在婴儿车旁，转身说道：“顺路，一起走？”
林艾闻言，紧绷的背脊僵了一下又迅速放松下来。
他回望青年，眼眶发红，泪水打了转又忍了回去，点头应声：“好。”
程菥顺势接过婴儿车，余光瞥了一眼已经落荒而逃的身影，带着林艾往家的方向走。
路上，林艾总忍不住往后看，他为了转移林艾的注意力，安慰过后他就将话题转移到孩子上。
……
“宝宝还小，但再过半年我想…我还是要去找工作的。长期在家待着就要与社会脱节了，有老本也不是这么个吃法。”林艾说。
“那你想好要去做什么了吗？”
“教声乐最方便。我本身就是歌剧专业出身。就是不知道小县城好不好找这样的工作。再不行，我还考过幼教，去当幼师也是可以的。”
“不难。”程菥认识的患者中就有说把孩子送去学声乐的，“我可以帮你问问哪家教育机构好。”
“好。”
话音未落，程菥的手腕就被人紧紧抓住。
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上望，对上林艾投来的目光。
林艾乌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暖橙色的路灯，月余未剪的头发被他绑扎成矮马尾，眉目比初见的时候变得更加柔和了。
他此刻深深地皱着眉，紧抿的唇随着他深呼吸的动作松开，他说道：“找工作的事，我先自己试试吧。总麻烦你也不好。”
毕竟……他们不过认识了一个多月而已。
他对程菥的依赖就已经超过了朋友的底线，对方的关心和帮助也是。
林艾猛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脑海好似有雷鸣作响。
他恍神了片刻，转而看向楼道口：“今天谢谢你了，送到这里就行。我一时间想不到除了你还有谁能帮我。”
“不用谢。”程菥朝他露出一个笑，“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嗯。”林艾眨了眨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定定落在身形消瘦的青年上，“我一个人做饭总是把握不好量，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消灭一点？不然我就要连着几天吃剩菜了。”
程菥愣了一瞬。
从刚刚开始，林艾的情绪就有点奇怪，但他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虽然是为了完成任务，但在对方眼中，他是实实在在地帮了他。
与其拒绝让人心里七上八下，还不如就此接受。
他笑着应道：“好。你之前教阿姨做的红烧肉就很好吃了，这一次可算是能尝到原汁原味的了。想想就开始馋了。”
林艾在程菥答应的一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今天就做了红烧肉，你要不要带点？？”
“好啊。刚好我还没吃。”程菥面露惊喜，不顾系统的催促跟着林艾上了楼。
【宿主你不是辟谷了吗？现在已经八点半了，距离顾闻璟那里的宴会结束还剩40分钟……】
程菥不可能将他馋了的事实坦白交代了，干脆转移话题道：“任务经费申请好了吗？”
【双倍积分和任务经费都申请下来了。】
“行。”程菥顺势抽出手机，定好顾闻璟隔壁的房间后，再一次打开他的照片看了几眼。
照片是在一个雪夜拍的，明月高悬，白雪闪着细碎的光，却盖不住下面枯黄倒伏一片的花草。
轮椅上的男人孤零零地停在八角亭中，一身黑衣陷在阴影中，有种化不开的悲伤，与不远处喜庆的信念装饰形成鲜明对比。
他五官优越，眉目疏冷，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神色。鼻梁是高挺的，只下唇染了淡淡的嫣红，其他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冷白色的。
就像阿尔泰山的雪莲，给人一种神秘易碎却孤高不可攀的感觉。
程菥无法自控地被他吸引，就像嗅到了猎物的狼——他无法想象这个人情难自抑的表情。
他心血来潮地问：“系统，你说我可不可以让他成为我的人？”
【宿主！！！】
【这可是男主！如果只是普通配角在感情线上出现偏移，宿主最多受到惩罚。但男主之间的感情线一旦发生偏移，系统判定是宿主过错后，会直接抹杀的！】
“啧。那可惜了。”程菥拿着照片端详了好半晌，不舍地问道：“那我要是能保证在另一个主角出现之前，将他还回去是不是就可以了？”
【宿主！你的想方法很危险，我劝你尽早放弃。】
果然只可远观……吗？
程菥关闭手机，眼底的眸色暗了暗。
将小猫托付给林艾后，他拎着打包好的红烧肉，马不停蹄地往酒店赶去。为了了解宴会的进度，他将一半的神识散了出去。
*
觥筹交错的宴会已经接近尾声，组织者们在司仪的引导下走向正前方的高台。
男人由助理推着靠近。
近半人高的平台没有一处可以通过轮椅的无障碍通道，周围的人都无动于衷，默默看戏。
程菥同样看着他，好奇他会怎么解决这些人给他设下的难堪。
那张冷俊的脸上无波无澜，待到临近高台时，助理停了下来。
与他老板不形于色的表现不同，助理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紧接着，他便看见轮椅上的男人在众人的惊叹声中，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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