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工具人女司机》谢氏四又

7、捡漏

　　冯思橙发现最近大家见面都要说两句语录，她感觉这件事不简单，连夜背诵一本，没两天就用上了。

　　吴师傅的事情过去的第三天傍晚，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

　　“谁？”

　　“关心群众生活——你好冯同志，我们是你前两天送去医院的吴大喜的家属，特地来感谢你的。”

　　门外人的大嗓门瞬间吸引了楼道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不着痕迹的靠近冯思橙的家门口，竖着耳朵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冯思橙立刻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位妇女，他们的个头都不太高，一位顶多有一米五八，，另一位比她旁边的高点，二人具都面带笑容，热情的看着她。

　　门外有太多双眼睛，不好说话，来者是客，她立刻让开身子，请他们进来，随后关上门，挡住外面许多窥探的视线。

　　“你们好，你们坐，我去倒杯水。”

　　“不用了冯同志，我们不渴。”

　　“来者是客，怎么能连一杯水都没有，您请坐，稍等。”

　　“那好吧，那就谢谢冯同志了，怪不得我们家老吴说你细心周到呢，我看他这还是说少了呢，你是又漂亮又能干，呵呵呵。”

　　这话说得冯思橙不好接话，索性端来两杯水，放在两位女士面前，家里她之前都只喝白开水，买茶叶还要票，她没有，水果更是奢侈品，有价无市，所以也没什么其他东西招待。

　　有人来拜访她，她才发现，自己的屋子需要重新添置点家具，大餐桌占据的位置太多，椅子只有两张，其中一个还有些瘸腿，马上要寿终正寝。

　　平时她一个人坐无所谓，这来的人一多就显得捉襟见肘，逼仄不堪。

　　找个时间她得把这个大桌子清出去，换个小点的桌子，再添三把凳子。

　　自称吴师傅二姐的女人和他媳妇喝了口水，接着道：

　　“冯同志，谢谢你前两天及时把我们家小弟送到医院，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我弟弟可能就危险了。”

　　“是啊，是啊，谢谢小同志救了我们当家的，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不用谢，换成别人我也会上前帮忙，救人的不止我自己还有两位保安同志呢。”

　　“我们知道，那两位也是好同志，我们也同样感激，稍后从你们家出去准备去拜访他们，这次多亏了你们，我弟弟捡回一条命。”

　　两人说的非常诚恳，冯思橙笑笑，端起水杯喝水，掩饰尴尬，她真的不会聊天，尤其是对中年妇女，隔壁兰姨都有点让她打怵，要不是两家距离太近，原主跟他们家关系还不错，她早就避开兰姨了。

　　“这两天我比较忙碌也没来的急去看看吴师傅，他恢复的怎么样？”

　　“多谢关心，小弟他恢复的不错，医生说多吃些营养品，补补能好。”

　　“那就好。”

　　说完这些，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冯思橙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吴敏看出来小姑娘不自在，善解人意的开启话头，想要尽快结束这次拜访，免得小姑娘坐立不安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还小呢，家里也没个大人，怪可怜的。

　　来之前吴敏已经打听到了冯同志的情况，也太惨了，先后经历父亲意外去世，母亲火速改嫁，工作差点被顶替等事情，小姑娘仍然保持着赤子之心，非常难得。

　　“冯同志，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一定收下。”吴敏站起身，把放在桌子上的布袋和网兜推到冯思橙的面前。

　　现在物资稀缺，一颗大白菜都能让大妈们战斗起来，吴家带来的大米小麦，一块浅蓝色布料，蜂蜜还有一只鸡，都是紧俏货，没有一定关系根本买不到。

　　钱倒还好说，票非常难得。

　　“真的不用了，我是在做好人好事，你们这样我……”她并不想要他们的东西，虽然她现在十分缺布料，可她只是遵从自己的本心救人，并不是为了求报。

　　吴二姐吴敏与弟媳妇时桂云面面相觑，吴敏也是一个爽利人，自己本身就在街道工作，见过的人多，也会来事，闻言立刻说道：“冯同志，作为被帮助的人，我们不能让别人认为我们忘恩负义，人品道德败坏，你说是吧，这样吧，鸡和布你留着，剩下的我们带走，你看这样行吗？”

　　吴敏也非常坚持，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们作为被帮助的人，还是救命大恩，不表示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冯思橙沉吟片刻，知道自己不收一些她们是不会离开的，也明白了她们估计也怕欠人情难还，那自己还是留一些，了结这段恩情对大家都好。

　　“成，那我就收下了。”

　　“这才对嘛，冯同志以后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可一定要说，只要我们能帮到的一定会帮。”

　　“行。”

　　又扯了两句两人就告辞离开，冯思橙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身体牢牢挡住门缝，不让屋里的情况被外面看到。

　　走出很远之后，吴敏对弟媳说道：“桂云，这姑娘是个识大体的，人也聪明有教养，还大气，长得好看，只是有些腼腆，不过现在的姑娘刚出社会哪个不腼腆，你说配你外甥怎么样？”

　　“二姐，这孩子才十六岁，小了点吧？”时桂云并不看好，外甥魏东都二十四了。

　　“小点怕什么，先谈个两年不就差不多了，等回去我跟臭小子谈谈。”

　　时桂云不再搭话，二姑子的事情她从不掺和，容易引起矛盾。

　　还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个相亲对象的冯思橙，晚上照例练完功，躺在床上寻思着明天去趟废品收购站。

　　她有几次下班的时候，遇到楼下大妈一起摘菜聊天，说过废品收购站淘换家具的事情，她屋里的大饭桌应该也可以回收，明天休息去问问。

　　大妈可真是一群神奇的人物！

　　大到天南地北的大事件，小道周围邻居的各种动态，特别是谁家两口子又打架了，某些家庭看着幸福和谐，其实里面的事情可多了，以及如何省钱占便宜等等等，她们绝对是其中翘楚！

　　托她们的福，冯思橙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废品收购站就是其一。

　　隔日一大早，冯思橙泡了一杯蜂蜜水，味道跟上上辈子家族特供的含有特殊能量的蜂蜜不能比，但是比上辈子工友女儿请她喝的好很多。

　　她不喜欢喝热的，等到蜂蜜水略凉，她一饮而尽，斜挎着一个军绿色包包去废品收购站。

　　这包还是原主奶奶忘了搜刮走的，掉在床与墙夹角，被她收拾屋子时发现的，让她十分惊喜，她的布票着实不多，现在还凑不够一件外衣，更别说是包了。

　　废品收购站挺远，距离食品厂宿舍骑自行车要二十分钟，走路半小时左右，冯思橙当然没有自行车，这点距离她也不放在心上。

　　到达收购站之后，废品堆成的小山被红色砖墙围住，据说这里原本是大资本家的养马场，改革开放之后，这里被拆分成好几块建成仓库。

　　废品站可不是私人能够开的，而是政府安排人管理，也是非常抢手的工作。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你好，同志，我想换个小桌子家用。”

　　“反对自由主义——小桌子？多小的桌子?怎么换？”废品收购站里守着的是一个老头，穿的衣服挺干净，让冯思橙惊讶的是，时下人们刚经历过饥荒年代，多数人的脸色比较蜡黄消瘦，尤其是老年人，更是严重。

　　而眼前的老者身姿挺拔，脸色红润，儒雅的脸上表情非常平静淡然，只那缺失的右耳朵泄露了一丝凶悍。

　　“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我家里有个大点的桌子，大约这么大，拿来换个小的行吗？”

　　冯思橙比划了下家里桌子大小，老者点点头。

　　“行，你什么时候送来，什么时候把小桌子搬走。”

　　“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搞定这件事，冯思橙告别老头回家搬桌子。

　　这个餐桌的尺寸非常大，必须把四个腿卸掉滚出去才行，好在今天筒子楼人多，看冯思橙一个小姑娘滚着大桌子纷纷热情的上来帮忙。

　　“思橙，怎么把桌子搬出来了？”

　　“太占空间，想换个小的。”

　　“是要运到废品收购站那里吧？”

　　“嗯”

　　“那放在我平车上吧，叔帮你拉过去。”楼下的方叔擦了把头上的汗，热情的说道。

　　“是啊，老方的平车拉着方便，大家伙搭把手，帮思橙把桌子架上去。”没等冯思橙反应过来，大家已经把她的桌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只要跟着平车走就行了，期间她几次提出替换方叔拉平车都被拒绝了，她想着等发工资买点糖果分给邻居孩子们尝尝。

　　像方叔家的乐乐就可以多给两颗。

　　很快，废品收购站到了，还是那个老者坐在小屋子里，看守废品收购站大门。

　　“大爷，我把大桌子拉过来了，你看放哪里合适？”

　　纪侑堂撩起眼皮瞅了眼小姑娘，“推里面去，放在西边木料那里，你自己选张小桌子，可以配一把椅子。”

　　说完喝了口茶，继续躺在躺椅上养神。

　　冯思橙和方叔一起把平车推到西边一座木料山旁边，“方叔，谢谢您帮忙。”

　　“谢啥，你爹也帮我不少忙，说谢谢就见外了，你快选桌子吧，我顺路帮你带回去。”

　　“好！”冯思橙没有拒绝，邻里邻居的不能太客气，以后方叔家有事，她也会帮忙，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

　　方叔的工作是用平车拉煤球，这个点刚下班，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着实有些累了，让冯思橙去找桌子凳子之后，他坐在平车把上休息。

　　冯思橙看着堆成山一样的各种木料，各种造型都有，许多木料上都出现了火烧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拉来的。

　　她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架拔步床，熟悉的样子让她想起上上辈子睡过的那张鸾桐木打造的大床，鸾桐木夜晚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可以舒缓白日的疲劳，第二天精神百倍。

　　略过那张被烧了一半，破破烂烂的拔步床，冯思橙的视线一顿，看向拔步床下面一张红木桌子。

　　桌子被床压住一大半，也不知道另一半是不是完好的，她爬到拔步床旁边，一只手抬起拔步床，另一只手去拽小桌子。

　　桌子被拿了出来，冯思橙仔细端详手中不到一米宽的圆桌，这张桌子的腿非常粗，奇特的是桌面并不是一块木头切割而成，仿佛是用小块拼起来的。

　　做工非常惊艳，手艺相当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桌子表面拼接线，冯思橙又颠了颠重量，压手的很。

　　为了严正自己的想法，冯思橙把这张桌子拿下来放到一边，扒拉木料山，寻找到一张比那张还大一些的红木桌颠了颠。

　　手里第二章红木桌明显比第一张轻很多，那张桌子一定有猫腻，眼看天要黑了，也不好让方叔等太久，冯思橙匆匆扒拉一张凳子，招呼方叔一起回去。

　　路过瓷器瓶子废品区的时候，半掩埋在土里的一块青黑色砚台吸引了她的注意，顺手捡起来带着走到门口，这砚台看着不错，偶尔磨墨写大字挺好。

　　“大爷，我选好桌子了，您来看下吧。”

　　纪侑堂端着铝饭盒，瞄了眼桌子，“拿走吧。”

　　“大爷，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想买，您看多少钱合适？”冯思橙捏着那块青黑色砚台递给纪侑堂看。

　　他挑了挑眉，意外的看了眼小姑娘，眼光不错。

　　“给个一分钱吧。”

　　一分钱？还挺便宜，幸好她今天出来的时候背着包，钱包也在里面，她出门习惯性带一些钱在身上，这都是第二世跟工友闺女学的经验。

　　“给您。”

　　交割好，冯思橙跟着方叔一起把桌子和凳子拉到食品厂家属院。

　　“思橙回来啦，呦，这桌子不错，你一个人是用不了那么大的桌子，还占地方。”

　　“是啊潘大娘，您吃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要不你来家里对付两口？”

　　冯思橙知道对方只是嘴上客气，如果她真答应了，估计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她的名声都得臭大街，潘大娘是院里有名的铁母鸡大嘴巴，只有她占别人便宜，任何人都休想占她的便宜。

　　方叔也不敢招惹这娘们，趁两人说话的空，闷着头直接拉到楼下，绳子解开准备帮小姑娘把桌子搬上去。

　　“等等，方叔，我来搬，这桌子小，不重，你看！”为了掩藏桌子的秘密，冯思橙大步走到平车前，两手抓住圆桌，轻轻一提，就把它举的比自己还高。

　　看小姑娘确实不费劲，方叔也没有勉强，而是招呼了声回家了。

　　冯思橙松口气，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她在原地等了等，那一丝晚霞消失在西方的时候，家属院开始嘈杂吵闹起来，下班放学的人差不多都回家之后，冯思橙一手拿着桌子，一手提着凳子，轻松的来到自己家。

　　桌子和凳子先放一边，冯思橙拿着把挂面打开门，在门对面的走廊里找到自家煤球炉，下了碗面条，清汤寡水，盐都没放一粒。

　　这是冯思橙唯一会的饭，也不是没尝试过做其他食物，可不知怎么的，米饭煮出来永远黑乎乎的，炒菜炒到最后出来的永远都是花花绿绿的一团，味道十分诡异。

　　现在食物多么珍贵啊，冯思橙也是被狠饿过的人，不打算再糟蹋粮食，要么吃食堂，要么下面条，绝不轻易再尝试做饭。

　　煮好的面条劲道爽滑，吃起来Q弹，吃完饭，她把那张圆桌子摆放到屋子中央，抬起来仔细颠了颠。

　　确切的说，她手中这个确实不是桌子而是一个摆架，大户人家用来放花瓶用的，比普通的桌子高半寸。

　　这张摆架圆面敲起来清脆，里面可能有包瓷，晃悠两下没有碎瓷声，确定里面完好，下面四条腿非常沉，远比桌面沉多了。

　　冯思橙把腿朝上放置，很快又发现了拼接的痕迹，是拼接。

　　也就是说这张摆架整体都是拼接的，是谁做的？这手艺真是绝了。

　　冯思橙上上辈子有个三叔，没有练武天赋，痴迷木工，制作出许多新奇的物件，她小时候还送她许多，她闲暇时总是去找三叔玩，也学过一两手木工，就是不知道现在手艺有没有还回给三叔。

　　改天找块木料试试。

　　她盘腿坐在地上，手指沿着拼接缝隙滑动，渐渐地她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思维不断的攀升再攀升，等她回神的时候，脑海清凉无比，活动筋骨打了一套拳法，令她惊喜的是，她的段位提高了。

　　没想到换桌子还有这等好事！这桌子换的值！

　　到了晚上九点半，地上摆了一地的木头块，最醒目的是处于木头块中间的那堆小金条。

　　金条每个约有五两，被做成标准的长方体塞满了摆架的四条腿中，足足有十二条，另外，她想的确实没错，桌子里面嵌瓷了，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牡丹瓮，盖子被反着压在瓮口，拿开一看，里面满满都是首饰和珍珠宝石。

　　即便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也依然熠熠生辉，一看就是极品。

　　冯思橙上上辈子是见过世面的，天元大陆尚武，主张刨除一切华而不实的东西，返璞归真，说白了就是不注重黄白之物。

　　所以在天元大陆多数武者聚集的地方没有见过一个穿金戴银，环佩萦绕的姑娘，全都是高扎马尾，大口吃肉喝酒，整天刀剑不离手的姑娘家。

　　这些东西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那块砚台大，在天元大陆，一手好字不仅代表你自己，还关系到家族的脸面。

　　以武会友，拜帖先至，这是礼仪也是对对手的尊重，要是写出一□□爬字，不仅自己会受到嘲笑，家族其他人出去都没面子。

　　冯氏家族在明光城是出了名的名士，一手冯体名声在外，甚至有不少武者投奔到他们家族是为了学习那一手让人惊艳的冯氏行书！

　　有了砚台没有毛笔和纸配套可不行，明天去书店看看，顺便再去趟废品收购站，说不定还能淘到好东西，想着明天的行程安排，冯思橙收拾好地上的杂乱，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