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目的地是层岩巨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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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本堂主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胡桃从神之眼的背包里掏出一大袋东西，平铺着摆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给我介绍来历。
我和往生堂的胡堂主站在珉林深处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个顶好的夜珀石，我砍了好久的价才买下来，还有春香窑的香膏——别听这名字不正经，但莺儿小姐的手艺真不错，还有三支扎好的风筝……”
我打量眼前的各个礼盒，甚至从这堆昂贵的商品中扒拉出阿萍的涤尘铃，摇了摇这件仙人物件，不确定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我说有事相求，萍姥姥就借给我了。”
我直视着她明亮的目光，坦荡而自然，突然觉得她猜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
“真的要这么多东西吗？”
在层岩巨渊里，我参加的葬礼仅仅燃几只白烛，烧几份纸钱便足够了。几百年过去，璃月的葬仪业已经发展到如此铺张奢华吗？
“哼哼——”胡堂主叉着腰，对我的质疑表示不满，“我们往生堂传承七十七代，别看本堂主年纪轻，但经验丰富着呢，用得都是最合适的东西，听本堂主的准没错。”
我听话地点头，在她的指挥下把四处搜集来的贡品摆在合适的位置，将一座小型香炉置于一座石碑之前，点燃不卜庐的永生香。
我跪在石碑之前，石碑上一字未写，但刻画着的繁杂花纹，刀锋划转间归集成一个狰狞如鬼的面具。
这是夜叉一族的墓碑。
我在层岩巨渊之中曾从人类口中学到很多民俗——其中，人类教给我在海灯节前夕要去扫墓和祭拜祖先。
回到璃月后，经往生堂的胡堂主一介绍，我便决定在珉林原先的群居地建一座小小的无字墓碑。
这块无字石碑从里到外都是用得精炼的白铁矿，多亏胡堂主帮忙，紧赶慢赶后请工匠在来这穷乡僻壤之地。她对此很是上心，赶在海灯前把工程完工，还帮我备好各种祭拜的礼品，等我回来便能前来拜访。
我闭上眼，虔心请愿。
——再过几百年，或许我与魈都会离开这人世间，希望岩石会记住夜叉存在过的痕迹。
“白琦，你知道为何海灯节前会有祭祖的习俗吗？”
“不知道。”我摇头，我只是学着人类的做法。
“有些魂魄可以顺利往生，有些魂魄会盘踞不散，而祭祖就是祝愿前者来世平安，也请后者归来共度佳节。”胡桃耐心地解释，“这和海灯节的年夜饭一样，取得是团圆喜乐之意。”
“所以不要难过，这是高兴的事。”
我露出浅浅的微笑，自知她在安慰我：“多谢堂主。”
她说自己要在海灯节宴请亲朋好友，邀请我一块儿前去。
“这倒是赶巧了。”我笑了笑，“我也想张罗个饭局。”
胡桃眼珠一转，两手一拍，她记得我的职业是厨师，笑得喜笑颜开。
“那我出钱，你出力，咱们一起大办特办！那地点就改在望舒客栈，我还请了蒙德的朋友，他过来能更方便了！”
蒙德的朋友？我回忆着，蒙德向来热情极了，说不定这人我也认识。
我们一边聊一边往回走，迎面就撞上熟悉的人影。
“饭局！旅行者，我是不是听见了饭局！”派蒙高兴地要跳起来。
“你们……”
我话音骤然而止，目光划过旅行者和派蒙，落到他们身后的三个须弥人身上。为首的穿沙漠祭司的衣服和胡狼帽，跟在他身后的两人都是道成林巡林员的打扮。
“白琦。”他们三人挥着手，冲我笑。
“赛诺？提纳里？柯莱？”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小跑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提纳里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是小狐狸！好久不见的小狐狸！
“我好想你。”
我蹭了蹭他的手，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抬头他的耳朵，又低头看看他的尾巴——提纳里抱起来超级舒服的。
但出于旁边还有外人，我立刻遏制自己想抱上去的冲动。
赛诺显得比较拘谨，但他已然不穿着上次隐秘的黑袍，看来须弥的事件已经平安解决。我在神之眼里翻翻找找，把调酒大赛的限定牌背递给他，他严肃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眼睛亮亮地摆弄那个画满酒水和葡萄的银色牌背。
“一百万摩拉可以卖给我吗？”赛诺爱不释手。
“不用不用，本来就想送你的。”我连忙摆手。
上下交流一番，我才知他们因为立功所以须弥的最高领导人小吉祥草王给他们放了长假。不仅海灯节来找我，之后提纳里还要带着柯莱去找蒙德的好朋友，赛诺也要找个叫白垩的画师，还要去看传说中的风魔龙。
胡桃作为堂主还要回去办事，可她不紧不慢地和每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握手打招呼，给他们塞上往生堂的宣传单，最后趁机递给我一个信封，冲我狡黠地眨眨眼后，一溜烟就跑没了。
我目不斜视地迅速将信封收进衣服里。这是前几天我加急寄信，托胡桃帮我办的事情——虽说也不是什么违章禁地，但璃月的各个流程都很繁琐，要找地头蛇办起来才迅速。
“这是什么？”提纳里一眼就抓住我的鬼鬼祟祟。
我心虚地避开视线：“……不告诉你。”
“嗯？”提纳里的尾音带着威胁和上扬，明明还带着微笑，但偏偏让我心底生寒。他摊开手心，示意我把信封放上来。
“……”
提纳里非常顺利地从我手中拿到胡桃给我的信封，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页。
“这是？”柯莱就站在他的身边，偏头看，“层岩巨渊的通行许可证？”
“哎——”派蒙飞过来，无所谓地说，“原来是这个，我和旅行者也有哦。”
提纳里默默地捏紧那张纸。
他想起从地底挖出白琦自刎的那一幕，忍不住闭了闭眼。
“你要去层岩巨渊？”
“对啊。”
“我要和你一起去。”提纳里的态度很坚决。
“我们也要去！”派蒙激情插话。
“现……在吗？”
“是的。”
——不是吧。
我环视一圈周边的一群人，抬头看了看天，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所有人都目光凌然地望着我，莫名地让我觉得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摆出一副「必须紧紧跟着」的姿态。
“好吧。”我耸耸肩，“你们知道我要去做什么吗？”
“不知道。”他们齐齐摇头。
我想了想，提纳里很早就知道我的记忆恢复，但并不知道我是仙人。而旅行者们知道我是仙人，但魈估计不会把我的过去说出来。
——这不就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吗！
“算了……走吧。”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珉林离层岩巨渊有点远，还要越过难走的绝云间，本来我想用传送，但现在一行人只能靠脚力。但他们却自得其乐，都是久经冒险和旅途之人，除了派蒙飞得气喘吁吁，风纪官、巡林员们和旅行者们都很有精神，甚至走得比我还快。
我还是没想明白他们的目的，大概是想跟着我游山玩水？
“为什么白琦要拜托胡桃去申请层岩巨渊的通行证呀？”派蒙一向都是敢说敢问。
“上次听你们说的，层岩现在对外开放——本来想拜托甘雨更方便一些，但思来想去并不合适。甘雨一定会告诉她师父，她师父不仅唠叨，而且藏不住事，她定会告诉魈或者钟离先生……唉，那这个计划多半泡汤。”
“为什么会泡汤？”
我看向提纳里三人的方向，不确定要不要说。我并非人类，身负业障之危，本该远离尘世。
但转念一想，提纳里早就见过我被业障控制的模样，他并不嫌弃我，还把我带回了家。
“我已经恢复记忆，曾经我是夜叉族群里最小的孩子。”我慢慢地向他们介绍这个往日繁荣的种族，提起魔神战争时期的战乱，提起千岩军与五位夜叉大将。
在久远的过去，夜叉族群本归属于掌管梦的魔神麾下，梦之魔神暴虐喜战，族群作为杀戮工具在战场上造成无数血腥，同样因为无休无止的厮杀，夜叉一族死伤无数。直至岩王帝君出现战胜梦之魔神，整个族群才得以喘息。
为了报答帝君的救命之恩，夜叉与之签订守卫璃月的契约。古时的璃月，瘟疫、鬼怪与异变随处可见，皆是因为战败魔神的残躯将憎恨与怨怒四处散布，生成了「妖邪」。虽夜叉善战，但却因为杀戮过多「妖邪」被业障困扰，大多不得善终。
“因为我出生和平年代，族中的长辈不许我加入讨伐巡逻的队伍，以防被业障困扰。”我苦恼地笑了笑，“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其余夜叉都需要去前线，最后我的胞兄把我丢给帝君管教，说实话我是被帝君带大的。”
“怪不得魈说——你和……那个谁关系特别好。”
“当然啦。”我觉得如果哪天我喊他干爹，帝君都敢应下。
“那你说要来璃月寻亲，你的家人……”提纳里问，他记得岩王帝君已经仙逝，那其实白琦什么都找不到。
我笑了笑，没有直说：“早在千百年前，就只剩下我和魈了。魈是守护璃月的大英雄，旅行者和派蒙都认识。过几天，我和胡堂主要办个饭局，我请你们认识认识他，至于其他兄弟姐妹——你们大概见不到了。”
“我们见过铜雀，还见过浮舍。”派蒙听完我的叙述，立刻说。
“真巧，我的胞兄就是浮舍。”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我们两兄弟最相像的地方。
“浮舍啊！”派蒙回忆起层岩巨渊，当时魈的举动可是吓死她了，突然荧抓了一把派蒙的领子，目光严肃。
派蒙马上反应过来：“你你你你——不会要去开启封印去找你的哥哥吧。白琦白琦，你哥哥已经……”
“嗯？你们也知道层岩的封印？”
派蒙着急忙慌地把她们之前与魈、烟绯等人一起在层岩巨渊的故事交代清楚，努力诉说里面的危险和失去时间的可怕，紧紧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冲动行事。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看来魈没有提过——我便是从层岩巨渊里幸存的，我自然也知道浮舍已经逝去。”我轻轻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们知道璃月的祭祖习俗吗？这是我前去的原因。”
五个人纷纷摇头，两个是冒险家，三个是须弥人，都不知道相关的事情。
“我在层岩巨渊之中曾从人类口中学到很多民俗，在海灯节前夕，要去扫墓和祭拜祖先。”我一边走一边说，“我此行的目的也仅是思追故人，不仅是浮舍，还有那些人类士兵。我只是想在巨渊上层的矿场走走，但无论如何，让魈还是其他仙人知晓，必然会忧虑过多。”
层岩巨渊内并未完全停工，仍有一些矿工、冒险家和学者在其中，上层部分较为安全。
“但是我必须要去一次层岩巨渊，那里是我的上一次生命的结束之处，也是新生的开始。”
所有人都听懂了，仍然保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要不……还是先别去了。”提纳里虽然没有进过层岩，但他很难想象派蒙描述的那种场景——空洞虚无又黑暗的那种世界。
“不是。”我忍俊不禁，回头看他们，“这么多人跟着我，还能出事吗？”
我一个一个地数人头。
“你们整整六个人。”我无奈地说，“还都有神之眼，放在冒险家协会都是精英小队。”
“说的也是。”派蒙第一个同意，她向来心大，“只是在上层走走，我们六个人一定好好保护你。”
“说得对。”柯莱也觉得有道理。
“好吧。”提纳里最后点头。
赛诺突然停住。
“为什么有六个人？派蒙、旅行者、提纳里、柯莱，最后加上我，不是只有五个吗？”他问，往身后看了又看，“确实刚才一直有若有若无的视线。”
众人呼吸骤停。
“啊啊啊啊——闹鬼了吗？”派蒙吓得抱紧旅行者，仙人一定是能看见神神鬼鬼之物，她一小只只敢窝在旅行者的肩窝里不敢抬头，“白琦和赛诺！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我沉默，对着上方的空气指了指，“原来你们不是一起的。”
众人抬头往我的目光落点看，树梢隐约之间站着个人影，宛如无声无息的幽灵一般藏在树叶后，悬浮在半空之中，就连大风纪官都只察觉到一丝一毫。
那人影听见我的话，轻盈跳下，站到所有人面前。
“流浪者！”派蒙惊讶掉下巴，她看着在蒙德就不见踪迹的某人，“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真是蠢货——从望舒客栈开始。”流浪者懒得解释，随便回答一句。
他本在望舒客栈底下的洞天门口等白琦，白琦倒是没找到，但遇上了吵吵闹闹的要去璃月港找白琦的旅行者和派蒙。反正目的一致，他干脆一路尾随。
中途在往生堂看着两个人找璃月的摩拉克斯问路，还见到来旅游的碍事须弥三人组。
早知道有这么多多余的人，他才懒得跟着旅行者走。
“你好像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提纳里对眼前的人看了又看，他似乎在须弥遇到过这个人，“是在教令院吗？还是在禅那园？”
“……没见过。”流浪者避开他揣测的目光，虽然他面不改色，但我觉得他的眼神中好似在逃避，派蒙也在低声偷偷地笑。
——哎？
我好奇极了，认真思考。
“你是不是也欺负提纳里了！”
流浪者和提纳里动作都一停，转头视线不明地看着我。
“有病！”流浪者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走到最前面与我并肩，用脚尖踹着我的腿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催促着我快点带路：“还不快走，你还想不想天黑前回到璃月港。”
他占理，我只能听他的话继续往前走。
下一刻，提纳里走到了我的另一侧。
他的长耳朵抖了抖，低声问我：“……为什么他用「也」？”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目的地是层岩巨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