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外星人姐姐怎么这么难》吃菜不吃饭

25、第 25 章

　　宋玖听他念叨了这么多鸡毛蒜皮，总算听到两个真正违规的，一个是偷带蜡烛回家的满自立，另一个则是下班了自己蒸馏果酒卖的安阳。
　　不过，幸好她最重视的玻璃制品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而且这两个人虽然违规，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管工匠们怎么倒卖产品，只要不把核心技术泄露出去，就都可以挽救。
　　工匠喝完了一整杯果汁，才把话说完，“老板，这些够详细吗？”

　　宋玖扯了下嘴角，“没有我想知道的。”
　　工匠顿时急了，“我只知道这些啊，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宋玖诈了他一下，发现诈不出更多东西了，便随口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会让安华强给你发一个金币的失业补偿，希望你保密好工作内容。”
　　工匠心知这已经是很好的处理结果，赶紧走掉了，生怕宋玖反悔。

　　宋玖头疼得很，连管理最严的满城工匠坊都出了岔子，那其他城市的呢？难道真的要她每名工匠都挨个去审查是否忠心于商铺吗？
　　万幸的是，她在把生产线教给工匠的时候，还留了一个心眼——她根本不用这里惯用的称呼来命名生产过程中所有的原料，也把各种步骤都拆开来交给了不同的人，这至少还能防上几年。
　　总之，得先想办法保住技术，如果实在保不住技术了，只能另想办法。
　　到那时，宋玖打算把技术分开卖给王室或者贵族，让他们竞争出价，价高者得，最后捞一笔钱就回乡下养老。

　　她这思考的功夫，安华强已经愧疚难当。
　　他本来只是农民，之前全家干活也只能勉强吃饱，自从被宋玖看中招到工匠坊来，他就一直卖力干活，一个人赚的就能养一家子，还能吃上肉。
　　所以他一直很感激宋玖，去年说要人来满城干活，大家都嫌远，不愿意来，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干了一年，就把事情搞砸了。
　　于是，安华强主动说，“宋老板，我这管事干得太差了，您找别人来管吧，我对不起您。”

　　宋玖打断他的话，“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刚刚那个工匠叫什么名字，是负责哪个产品的。”
　　安华强立马说，“他叫葛力，是负责石面叶草精油捣碎环节的。”
　　宋玖又问他，“满自立和安阳呢？”
　　安华强说，“满自立是负责蜡烛最后一步定型的，安阳负责蒸馏果酒。”
　　宋玖点点头，“这两个人先别打草惊蛇，明天早上我会来一趟这里，你也来。”

　　安华强还想说些什么，宋玖却径直往里走，“带我去看看玻璃制品的生产。”
　　他赶紧小跑着跟上去，领着宋玖去二楼的玻璃工作室。
　　宋玖首先去了玻璃液制作室，里面的工匠背对着她在烧火，拉风箱，搅拌玻璃液，忙得汗如雨下，根本没注意到她来了。

　　神恩大陆有个很有意思的习俗，就是不管多热，男女老少都不能坦胸露背，也禁止随意在户外洗澡，露出自己除四肢以外的部位。
　　这个规矩虽然已经没有被明文规定了，但大家还都遵守着，所以天很热的时候，室内温度高，气光口通风不够，大家就敞着门干活。

　　锅里那批玻璃液烧出来的时候，工匠们将玻璃液倒进钢桶里，才看到站在门口宋玖和安华强，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打招呼，“宋老板好，安管事好。”
　　制作玻璃的这批工匠是一开始帮她蒸馏酒，做石面叶草精油的那批人，都认识她，而且都是勤劳能干，脚踏实地的老实人。
　　宋玖放下心来，“你们先忙，不用管我。”
　　工匠们连忙趁热把玻璃液放到房间侧边的窗口上，招呼了一句，“新玻璃液煮好了。”
　　那边立马有人应了一声，把这桶玻璃液提走了。

　　宋玖让跟在身后的郑雅给他们发果汁，“你们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喝点果汁，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们。”
　　工匠们男女都有，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身上也脏兮兮的，但捧着竹筒装的果汁却喝得满脸笑，“谢谢老板。”
　　宋玖点点头，问他们，“你们觉得工资待遇怎么样？”
　　工匠们纷纷点头，“可以了，已经够用了。”
　　宋玖又问了些其它问题，工匠们都回答说很好，没什么要改的地方。

　　她知道这些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天性淳朴，肚子里没什么弯弯绕绕，所以也就没有多问，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到隔壁去了。
　　隔壁是玻璃液塑形，工匠们或是拿着钢棍在拉高脚杯，或是在用模具做出一个个圆滚滚的盘子。
　　宋玖刚到门口，就有人看到她了，但她制止了工匠想和她打招呼的动作，让他专心工作。

　　这批工匠里，有个她一直很注意的能人。
　　这个能人能在哪呢？她能靠自己琢磨，把果酒蒸馏到五十度，还闷声不吭地教会了所有工匠，最后到头来宋玖居然是最晚知道的，她当时得知后都哭笑不得。
　　能人叫许静，在拉玻璃上也很有天赋，尤其擅长拉高脚杯杯肚。
　　高脚杯杯肚是最难拉的，要先用钢管把玻璃吹成球状，然后再用钢棍沾住玻璃球的另一头，提拉成肚大、口小的形状，并且在玻璃液快冷却之前，迅速用刀将不规则球形玻璃液平整地切个口子，制成杯肚的模样，最后再把杯口重塑成光滑可以入口的状态，才算成功。

　　许静拉玻璃的手很稳，又善于思考，想出了不少宋玖都啧啧称奇的小点子，也间接促进了玻璃的上市。
　　宋玖好几次想把她挖到自己实验室来当助手，后都因为自己秘密太多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看了一会，等工匠们手上的玻璃液都定型完了之后，才叫停，“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果汁。”
　　郑雅手里的果汁已经快发完了，董寒梅又去买了十几竹筒，西瓜汁，葡萄汁都有，鲜榨的，基本上是二十到三十铜币一筒，还加了冰块，物美价廉，虽然没有吸管，但可以就着竹筒直接喝。

　　宋玖让人去把镜子装裱那边的人也叫过来，一起聊天，唠家常，然后问他们生活有没有困难的地方，说出来一起解决。
　　有人开玩笑说，“老板这啥都好，就是不包分对象。”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宋玖认真说，“你们可以内部相相亲啊，大家都是丰县人，回头放年假了还能一起回家看望父母，买点东西什么的，不也挺好。”

　　她这么一说，本来就有打算的人心思活络起来，问她，“结婚可以请假吗？”
　　宋玖大手一挥，“放假，带薪休假，结婚可以休两周，怀孕可以休一年，但是结完婚生完孩子也是要回来工作的啊，别都整天想着老婆孩子，守在家里舍不得出来。”
　　工匠们笑起来，“肯定会回来工作的，不工作怎么赚钱养家呢。”

　　许静忽然问了一句，“那可以把年假攒着一块休了吗？”
　　宋玖点头，“当然可以啊。”
　　她特意把每年的最后两周和来年的第一周定为了年假，回家休息可以报销路费，还能每周拿平时三分一的工资作为年假补贴，俗称带薪休假。
　　这种制度放在满安帝国也是独家拥有的，宋玖一直以来都坚持员工福利要尽量在贴近现实的情况下做到最好。

　　工匠们心思活络起来后，宋玖便问他们，“有没有人能给我提些意见，任何方面的都可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抓耳挠腮也没想出什么东西来。
　　有人认真地说了句，“希望老板的珍宝阁一直生意兴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有活干。”
　　其他人听了纷纷附和起来，“老板的玻璃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买。”

　　宋玖趁机说，“说到珍宝阁，我有些事情会在明天早上来说，很重要，大家尽量不要请假。”
　　所有人都应下，她正要走的时候，许静跟了上来，单独和她说，“老板，我秋季的时候，想提前把年假和婚假都休了回家结婚，可以吗？”
　　“可以啊，”宋玖有些惊讶，“你要结婚了？方便透露是谁吗？”
　　许静咬咬牙，红着脸说了出来，“是白美。”

　　白美跟在她身边也有好几年了，一开始帮忙做饭，到后来宋玖发现她人很聪明，而且又懂点人情世故，所以就把她带着身边当秘书。
　　宋玖顿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不称职，自己身边的秘书什么时候被许静拐走的她都不知道，而且甚至都要结婚了，她恍惚着问许静，“你和白美商量好了吗？”
　　许静点点头，“我们早就在准备了，打算忙过新品上市这段时间就向您请假。”

　　宋玖叹了口气，这一下子就少了俩得力助手啊，“你选好时间了就直接休假吧，记得让安华强给我写封信报备，我这边好赶紧放白美回家。”
　　许静连连应下，“好的，谢谢老板。”
　　宋玖叮嘱她，“记得给我发请柬啊，我也想蹭顿饭。”

　　她还没参加过这边的婚礼呢，倒是路过了一次婚宴，感觉还挺隆重的。
　　和工匠们道别之后，宋玖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家里，晚餐白美已经做好了，是莴笋肉片、红烧鹅肉和清炒西兰花。
　　满城除了常见的肉类外，还有大鹅和肉兔，这两种肉和牛肉价格差不多，都是贵族们爱吃的肉。
　　西兰花、豆角、水芹是满城才有的蔬菜，据说是帝国研究院这几年找到的可食植物，还没有普及开，所以其他城市都没有。

　　宋玖简单地吃过晚饭，便去书房思考工匠坊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了。
　　莫约九点钟的样子，吴安平给她煮了一杯热牛奶端上来，“姐姐这么晚还不去睡觉吗？”
　　宋玖面前的纸已经写满了字，她放下羽毛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边喝牛奶，一边告诉了吴安平今天发生的事情。

　　吴安平听完之后说，“姐姐是在想该怎么安排这些违规的工匠吗？”
　　宋玖点头，问她，“如果你来处理，会怎么办？”
　　吴安平想了想，说，“我会辞退他们，给他们的家人一笔钱，然后想办法让他们被监禁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工坊的技术不被泄露出去。”

　　是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宋玖心底的良知告诉她不该这么办，不能随意陷害剥夺他人的人身自由。
　　吴安平和她成长的环境不同，所以才不会有她这么多顾虑，也不会被这种事情而困扰。
　　宋玖纠结了很久，还是打算按吴安平说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因为现在的珍宝阁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珍宝阁了，一旦出了事，就是惊涛骇浪，她承受不起后果，也不想看到其他的工匠们被自己的心软连累。

　　决定好之后，宋玖吹灭了蜡烛，洗漱好回房间休息。
　　没有狂欢和聚会，没有家人的祝福，也没有生日蛋糕，更没有帝国语的生日快乐歌，她二十岁的生日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