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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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完了。这真是一个漫长而略带忧伤的故事。迟莫伸出两个手指，用力揉了揉眉骨与鼻梁相接的凹陷处，长吁一口气。他抬起头左右环顾了一下，煌包子还没睡醒下楼，后厨的水声潺潺但没有杯盆碗碟碰撞的声音。
迟墨踱着步走到窗边，外间浓稠的墨色让人分不清是天色黑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转过身回到吧台后方，刚从下方的橱柜翻出一套茶具，眼角瞥见陌生花纹的衣角。他迅速抬起头，原来是八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站着。看到迟莫眼里的防备卸下，八万笑着把热粥往上举了举：“我刚给九条做了点粥当早餐。想着迟大人昨晚这么晚才回来，就端了些过来。”
“八万，你的厨艺真不赖。”迟莫放下手上的东西，“热粥很香。”
八万按着迟莫的指示，把粥放在靠近吧台的桌子上，提醒：“迟大人，赶紧趁热吃。”迟莫没有回答，只是有点出神地盯着粥升腾起来的热气。突然，他迈开大长腿，几步走到厨房。八万夹着端盘手忙脚乱地跟在后方，看到迟莫站在门外，急忙问：“迟大人，怎么了？”
之前迟莫带回来的东西已经被八万打开，内容物分门别类地要么泡在水池里要么泡在盆里，还有部分像是经过了清洗，目前被吊起滴水。八万在迟莫的身后，急得探头探脑，但对方背后没长眼睛，依然一堵墙一般塞着厨房门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迟莫才转身离开厨房。八万好奇地跟着回到吧台附近，问：“迟大人，是不是处理方式有什么问题？”
迟莫摇摇头，抿着嘴挤出一丝笑容：“跟你们没关系。回去工作吧，我上去找老煌。”
“煌大人现在估计正是熟睡的时候……”看着迟莫迟疑上抬的脚，八万补充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能帮上忙吗？”
“没事。”迟莫直接跨两台阶上楼，“我上去看看再说。”
楼上，迟莫直接进入了煌包子的房间。里面的凌乱相比上次进来，有增无减。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把挡路的衣服逐一捡起，挂在手臂上。煌包子依然睡在房间深处的摇椅上，这次不仅手里抱着玩偶，腿上还夹了一个。迟莫张开手随便抓了一把空气，五指再次打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铃铛。铃铛的声音很清脆，他甚至把铃铛放到煌包子的耳边才晃动。没想到，煌包子只是缩了缩脖子，扭头就把脸埋进枕头和布偶的缝隙里。看着对方凌乱炸裂的后脑勺，迟莫抬起脚刚准备踹的时候，突然看到天花板垂下的其中一根布条上挂着纸条。纸条上边写着：致吸血柴，让我睡会！！！昨晚伺候那大小姐把我精气神都烧没了！
最终，迟莫的脚还是没有踹下去。他只是把收起挂在手上的衣服全洒在煌包子的身上。有些身体角落没能完全遮盖，他还细细地调整了衣服的角度，确定完全盖住煌包子，才转身离开房间下了楼。
回到吧台，迟莫再次把茶具翻了出来，同时还抓了一盒茶叶。这回，他抬起头在吧台上找烧水小壶的时候，看到了拘谨地站在面前的八万。
“八万，还没到开店的时间，你忙完了就会房间休息吧。”迟莫抬眸说完，迅速低下头继续给自己泡茶。
这时，九条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过来。他一边挠着头发一边挠着肚子问：“大哥，你站在这不累吗？”
“九条你来得正好。把你大哥领会房间休息，换你去厨房备菜。”迟莫看着刚倒进茶壶里的茶叶数量，顿了顿，再舀起一大勺添了进去。九条像是没有听到前边的话，兀自回到厨房，留下八条继续站在吧台前杵着。瞥了一眼仿佛致死量的茶叶量和少得可怜的热水量，八爷幽幽地开口：“迟大人，这墨汁是打算给谁灌下去呢？”
“我自己喝。”看着冲泡好的茶水颜色沉重得跟屋外雾气有一拼，迟莫略显尴尬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茶壶和茶叶盒。
八万看着罕见的严重走神版迟莫，被他的茶水气笑了：“迟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锲而不舍提问的八万，迟莫终于松口：“我去厨房清点后发现，还有两包东西忘了提回来。刚刚打算上楼让煌包子出门拿，结果那货睡得跟冬眠一样。现在我有点太困，打算泡点茶提提神，自己出门拿回来。”
八万上下嘴皮子来回摩擦几十回后，终于蹦了点字：“要不，我去拿？”
“不行。”迟莫的回答几乎没有延时，“这个点那边太危险了。而且，最近天气不好，你还是少出去比较好。”
九条端着干净的器具到吧台附近放下，看到八万认真撩着窗格子观察，好奇地提了一嘴：“大哥，你在看啥呢？这个时辰，屋外啥也看不着。不过，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天上的月色挺漂亮。”
“九条，陪我出门走走呗。”八万显然是想在九条不知情的情况下拉着出门，“今晚月色不错，厨房也忙得差不多了……”
九条虽然看起来很傻，实际上却是也带着点傻楞。但，出门走走和厨房转转，哪个更安全，还是心里有数。他直接转身，收走迟莫的茶具就溜回厨房。好巧不巧，刚好把那杯‘墨汁’也收走了。
估计是因为休息不够，迟莫静静地看着两位帮佣对话，甚至连九条把自己的茶水收走了都没反应过来。看着八条叹着气，走到自己面前，弯曲着手指，轻轻叩着刚才茶杯放置的地方，才反应过来：“啊，九条最近的工作状态真严谨。”
八万担心地看着迟莫，说：“迟大人，您昨晚太累了，在这里歇着吧。东西我去去就回。”
看着自己的疲倦被发现，迟莫只好从吧台上抽出一张杯垫：“带着吧。遇到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会马上赶过来。”
看着八万背着小书包出门，迟莫挪了挪椅子正对着门口，手里端着那碗凉粥，静静地吃起来。
粥吃完，碗也被洗干净搁置在水池的沥水架上，甚至连刷完的九条也再次回到床上吹起了泡泡。八万才踩着蒙蒙亮的天色，回到店门口。
迟莫站起来，用力伸着腰。煌包子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楼：“老迟，昨晚妖风进屋了，今天估计要把结界修一修。”
睡眼惺忪的煌包子想拿一只高脚玻璃杯装水喝，却一时手滑，杯子飞脱。他手忙脚乱地‘拯救’，最后还好在杯子落地前，被牢牢抓在手里。
迟莫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煌包子重新把杯子搁在桌面，开始倒水，才问：“嗯？妖风？”
“对。昨晚我睡着睡着，突然觉得耳边响起像是门框被风吹得相互碰撞的声音，接着就觉得脸上身上热得透不过气。这不就是妖风进屋了嘛。”
迟莫点点头表示同意：“确实。结果睡醒发现床边地上多了一大坨衣服。”
“对对对，你可真聪明。”突然，煌包子‘噌’地抬起头：“又是你给我弄的事？！”煌包子刚准备发火，却发现面前迟莫用手挡着自己。他眯着眼，发现对方一脸严肃地盯着门外，也扭头看向相应的方向。
门外，一个小黑影由远及近地走来。进了屋，正是提着东西回来的八万。看着两脸严肃看着自己的老板们，八万话不敢多说，用力抱着东西低着头就往厨房方向冲去。他的身后，一缕白烟被煌包子伸手拦下：“这位客人，店还没开门，急什么呢。”
渐渐地，白烟凝成一位女子。
迟莫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突然站起来：“老煌，该我睡觉了。”
“诶？！”
女子随机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后抬头观察着店内装饰。看了一圈，她在迟莫和煌包子间来回观察，问：“哪位是老板？”
在迟莫的眼神威胁下，煌包子堆砌了日本牛郎的职业笑容，说：“这位客人，请问您喝点什么吗？”
“有菜单吗？”
“没有。”确定迟莫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的转角，煌包子双手插兜地瞄了一眼趴在厨房门口看戏的八万和九条，再回头说：“给你一杯柠檬水，慢慢想。”
“谢谢。”女子看着在吧台后忙碌的煌包子，问：“我能跟你聊天吗？”
煌包子低着头，在女子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一个大白眼，笑着说：“我会在这里，听您说说您的故事。”
“谢谢。”女子表情有点落寞：“我只是搞不懂，自己到底爱着谁。或者说，还有没有人，爱着我。”
“这个我回答不了您。”一只支棱纹理的矮玻璃杯放在了女子面前，煌包子的手在毛巾里来回擦拭：“但，我会当一位安静的聆听者。”
看着煌包子充满魅惑的笑容里，女子双手捧起了水杯，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