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
迟漠在吧台后慢悠悠地擦着杯子。他前面的位置，空无一人……
“客人走了？”煌包子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靠在门框上。
迟漠小心翼翼地把高脚酒杯挂在杯架上，再瞥了他一眼，才慢悠悠地说：“不走，留着过年陪你吃团年？”
“我这不是不适应白天应付客人嘛……”煌包子叹着气走到吧台边，拉开一张椅子直接坐下：“白天见到的客人，总觉得有点疯狂的理智，显得我特别肤浅……”
“其实……”迟漠特意明显的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有没有可能她们想找一个具有清澈且愚蠢目光的人当听众……”
“那你……”煌包子双眼发光地看着迟漠。认识了这只老狐狸一般的人物这么些年，头一回听到他自己一头栽进给自己挖的坑里。这就怪不得煌包子整个原地化身精神小伙了。
“话要听全。”迟漠头也没抬地转过身整理身后的小柜子里的各种器皿：“最佳听众临阵脱逃，只好随便摸瞎抓人顶上。我就是那个不好意思让客人干坐又不得不配合的候补听众。”
“扯！”煌包子头一昂，别过脸不准备搭理迟漠。
九条端着小盆子出来，里面横七竖八地堆着玻璃和陶瓷器皿。
煌包子趁机转移话题：“怎么今天是你送东西出来了？有进步哟。”
迟漠回过头，指挥九条把小盆子放到吧台里的桌面上，就急忙挥手让它回去。
小盆子一放好，九条两手一松，就马上鞋底抹油往回跑了。
煌包子还朝着厨房的方向探着脑袋看了看：“九条的运动神经可以，真的很可以，跑得够快。”
迟漠小心翼翼地专注拆分着交叠的杯碟，并不准备接话。
煌包子转身凑向迟漠：“老迟，咱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九条训练成坐骑？这奔跑的爆发力，真的很绝。要是咱们被约架，带上它，一旦打不过，坐上去抽一鞭子，对家肯定追不上！”
“那，万一它先逃跑了呢？”迟漠略带无奈地看着兴致勃勃的煌包子。
煌包子拧着五官思考着迟漠的话：“啥意思？啥叫它先逃跑了？”
“就是。”迟漠拿起另一块干毛巾，继续擦着盘子：“字面意思。”
“它怎么会先逃跑呢……先解释一下听听。”煌包子认真地盯着迟漠：“这盘杯子我来弄。你先告诉我啥意思。”
迟漠听话地放下了毛巾和盘子，并开始背着手解围裙：“你骑着九条到打架现场，是不是得下来才能跟别人打架？”
“对啊。”
“那你下来是不是得放开它的缰绳？”
“那肯定啊，拿着不是自己傻嘛，让对方一只手？不可能嘛……”
“缰绳松开了，它就不一定在眼前了对吗？”迟漠很好脾气很好耐性地领着煌包子找答案。
煌包子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像乖乖听话的小孩子，有问必答：“对。通常不都绑在附近的树边，或者是直接放在旁边让它等着。”
“那么，开打的时候，你是不顾上它在东南西北了是嘛？”迟漠把解开的围裙稍微叠了一下，就放在吧台的角落里。
“那肯定的啊。光顾着打架了，谁还顾得上其他……”煌包子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想象着画面。
“那以九条的胆量，一旦开打，它会在哪？”迟漠慢腾腾地挪出吧台，往厨房走去：“记得好好擦干净东西。”
“kao！”煌包子终于反应过来。他随手捡起一块杯垫直接往地上用力摔：“这要是想逃跑还得先把它逮回来再跑，这对家不把我撕成脆片才怪。这九条要是当坐骑，绝对是对家的得力助手。”
“恭喜你获得正确答案。”迟漠的背影传来几下干瘪且毫无感情的掌声。
“你就不能直接干脆地告诉我答案吗？这么绕！”煌包子认命地把自己塞进吧台，洗干净双手，再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只玻璃公道杯擦拭。
厨房方向，迟漠的声音慢悠悠地传过来：“谁让你这么兴奋。上回直接告诉你答案的时候，你说不要泼你冷水，这次就让你自己努力找冰块。”
“哼，老迟。”
好不容易，盘子里的杯盘碗碟都在煌包子的手下安全归位，
煌包子解开围裙，甩到小盆子里，一手插兜，一手抓着盆子走向厨房。
靠近厨房料理台的位置，八万正调整着火候，旁边一袋咖啡豆。
“给。”煌包子把小盆子递给八万。八万刚伸手去接的时候，九条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出来，一手抢过，就跑到洗漱台上开干。
煌包子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迟漠的身影。
他用手肘撞了一下八万：“你家迟老板呢？”
八万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同步定住了：“他好像没来这边……九条，你见过迟老板吗？”
“没。”为了防止被水声淹没自己的回答，九条扯着嗓子嚷了一嘴。
煌包子没有纠缠。他拍了拍八万：“好好弄。”就转身离开了厨房。
他回头看了一眼店堂方向，空荡荡没有客人的踪影，点点头，满意地往后院瓜棚的方向踱步过去。
还没靠近，就看到一个蹲着的人影。因为背对着，煌包子看不到这人手上忙着什么。
“老迟。忙啥呢？”煌包子距离迟漠的身后大概两步左右就站定不动了。
“松土，除草。”因为蹲着，迟漠的声音听着有点闷闷，显得透不过气。
突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身抬头盯着煌包子：“你进来干什么？店面谁管？！”
“就这么一两分钟，也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煌包子老神在在地晃了一下脑袋。
“进来的时候关窗了吗？最近不知道怎么浓雾总是夹杂着泥土沙尘，桌面椅子很容易脏……”迟漠说完，转过身去：“反正脏了还是你回去擦……按着平时的点，众生快要来歇脚了……”
煌包子伸了伸懒腰：“你看我像是信你鬼话的人吗？”
“上次浓雾夹着的泥沙，还没让你学乖么？”迟漠哧哧地轻笑着。
煌包子稍微停了一下手：“那，上次是上次，没准这次是天气原因。”
“不好说……”
煌包子没好气地瞥了迟漠一眼：“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擦桌子了，你慢慢玩泥巴呗。”
“其实这活我们还真的该换一下，你玩泥巴更擅长。”迟漠特意回头盯着煌包子，挤着一个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
煌包子一甩手扭头就走：“老迟，晚上店里打烊再好好跟你算这个帐！”
“算什么帐，没什么好算的……”迟漠似有若无低搭了句没人听懂的话。
煌包子回到店面，雾似有若无地罩着屋子的物件上。他厌恶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雾散开了。
果然如迟漠所说，店里的桌面、凳子、架子上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灰土。他抬头盯着灯的方向，灯罩和灯泡都积攒了一小撮灰土。
煌包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突然，他走到门边，掩上一半的店门，然后转身往厨房大喊：“九条，给我一盆清水和几条干净的抹布。”
“好。”八万的回答穿过小小的走廊，马上来到了煌包子的身边。
“这雾长得可真像之前那次脏雾……别后续都长一样就行。那次太恶心了……”煌包子自言自语地说着，没等待任何人回应。
毕竟能回应他的人，还在后院忙活着。
九条小心翼翼端着一个小盆子过来了。盆子里装了大半盘水，水里还飘着两条抹布。
煌包子接过，拧干其中一条就走进吧台里擦着杯子和台面。
九条默默拧着另一条，跳到距离店门最远的角落的那张椅子上，伸着手擦桌子。
煌包子抬头看到九条浑身上下都在使劲，伸直了手擦桌子。他笑着说：“九条，回去厨房帮忙吧，这里我来就行了。等会你进去的时候，把迟漠叫出来。”
九条麻利跳下椅子：“马上。”接着，就是一溜烟地往里跑。
那着急奔跑的姿势像是下一秒就马上把手放在地上，‘四轮驱动’。
煌包子看着九条的背影，直接笑得很响亮：“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你这样很容易就往前滚了……”
话音刚落，九条就左脚绊右脚，摔在地上，但是身体还保持着往前到姿态，就只好自己滚着回后院。
最后，还是路过的迟漠伸出脚把它停了下来。
迟漠迟疑着问九条：“这是…你最近做健身的姿势？”
九条想把头撑起来再说话，但无奈实在晕的不行，直接躺平在地上：“煌老板让您过去。”
“好的。那你好好躺会。”
“呃……”九条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迟漠故意走两步退一步地往店面晃去。等他整个人彻底出现在吧台边上的时候，店里的桌面、椅子，甚至灯泡都已经被煌包子擦干净了。
接收着煌包子射过来的锐利眼刀，迟漠微笑着打开店门，招呼着众生进门歇脚……
又是一天正常营业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