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闲话》查一蘼

16、第 16 章

　　早上，我继续准时出现在公司前台上班打卡。
　　虽然昨天经历了挺糟心的时刻，但是该干的活还是得赶紧弄起来。毕竟，我是一名合格的在职社畜。其实今天从出门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思索着，要不要给谁买点咖啡或者是奶茶，毕竟在昨天那种情况下，肉眼可见的没人帮忙就不能跑掉……但是要给谁买咖啡呢，我就卡在脑子里没个想法。这个人情要好好想办法还回去，不然总有种欠债难还的感觉，还会担心别人会不会在什么时候要帮忙干某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前台位置处扫了一圈，桌面的电脑屏幕乌漆麻黑，看来小美还没回来。我的脸皮也没厚到可以支撑着在前台，边给公司其他同事打招呼边杵在那等着小美回来……
　　我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再思考送咖啡的事情。
　　陈怡已经在位置上了。她举着手机打招呼。
　　才刚坐下，她就把脑袋靠过来，举着手机问：“你想喝啥？我正在点咖啡呢。”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怎么今天这么晚才点咖啡？”
　　她刷着屏幕看着我：“要是平时就我一个喝，肯定路上就点好，在公司打卡拿咖啡回位置一气呵成。但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虽然严格来说年纪差不多，但是总忍不住想逗一下这个可爱同桌。
　　“得请你们喝咖啡或者奶茶。昨天要不是你们几个都过来了，不知道销售部那位郑主管啥时候才会放过我呢……”陈怡嘟着嘴，来回滑动着菜单。
　　原来是这回事，巧了，我也正想着这回事呢……
　　我推一下她的肩膀：“把手机给我，我看看喝什么。”
　　陈怡换了个姿势，把手机放到我桌面，头靠在我肩膀上：“你看看想喝什么？咖啡不喜欢的话，我下午点奶茶……”
　　“你还打算给谁点呢？”我眼睛盯着屏幕，仔细搜寻着自己喜欢喝的口味。
　　“你，晓姗姐，小美。曹总我问过了，他说这就是巧合回来，不需要请他……”陈怡把手伸到手机上方，掰着手指数人头。
　　“怎么想到给小美的？”虽然我是猜到会有小美，但还是想听听陈怡的想法跟我的会不会有哪里不一样。
　　“想想都知道，哪有这么巧的巧合……你的是张总通过，晓姗姐的是白总审批，你们俩要找，肯定直接找对应的领导。招我进来的是曹总，但我傻不拉叽地跑进了会议室，完全没有想到对应的办法和出来的方案。虽然说小小和小美是一起过来的，但感觉小小有啥事第一反应就是找蔡经理。那会这么及时找曹总来帮忙的就只剩下小美了……不请她请谁呢……”
　　“你怎么就不想想是晓姗姐找来的曹总呢？”头也没抬，玩笑就继续滚起来。
　　“晓姗姐跟曹总…这个怎么看都没什么能联上的关系…就昨天那人来人往里，还是小美去请曹总的猜测比较靠谱！”陈怡得意地向我挑了挑眉。
　　“是是是，行行行，你是最厉害的福尔摩斯怡了好吧。”我挤眉弄眼地把她的手机放回她的桌面：“点好了，你看看吧。”
　　“早上好，两位。”熟悉的打招呼声，是方晓姗过来了。
　　她把小包放到了桌面，手上提着早餐——一个包子和一根玉米。
　　陈怡估计还没仔细看我点了什么，就急急忙忙地把手机递过去：“晓姗姐，你看看喝点什么。请你喝东西，当作是浅浅地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哇。我什么时候救你的命了？”方晓姗夸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接手机。
　　“哎呀哟，就是昨天晚上。快快快，点好了我下单让它赶紧送过来。今天早上还没吃早餐呢，我点了早餐套餐在里面。”陈怡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抬头，发现方晓姗正好也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就赶紧随便点吧。她认准了这个理。我也点好了。等会她还要找小美……”
　　“这样啊。”方晓姗没再怎么推辞。她把陈怡的手举正了一点：“来举好，忍耐一下，马上。”她上下滑了屏幕，又点了几下：“好了，我OK了。我来的时候小美刚到前台，你赶紧去找她吧。”
　　“好咧。”陈怡举着手机，一溜烟地往前台跑去。
　　方晓姗坐下开始吃早餐。她问：“她是打算也给小美点咖啡吗？”估计是刚咬了一口包子，声音听着有点模糊。
　　我举着杯子站起来说：“对的，她觉得是小美搬曹总过来救人，就赶紧让我们点好了，好让她满办公室找小美……”说完，我就随手关了屏幕准备去茶水间接水。
　　眼睛余光瞟到，方晓姗咬着包子不住地点头，好像还隐约听到了“挺好挺好”的声音……

　　一抬头，又是快到饭点的时候了。
　　打开小群，陈怡发了一个“饿得魂飞魄散”的表情包。
　　方晓姗：点外卖了没？没点就要错峰下楼买吃的了。
　　陈怡：点了，还要等30分钟送过来……
　　我：我也点了。晓姗姐呢？
　　方晓姗：我没……但现在有个事情要急着等回复，不好开溜。
　　陈怡：那要不现在赶紧随便买一家最快送过来的？
　　方晓姗：算了，等会搞完下楼买点什么对付一下，然后祈祷今晚不用加班。
　　我和陈怡对看了一眼，没说话。
　　没多久，外卖的电话就打来了，说是已经放在楼下。
　　我问陈怡：“等会你的到了，咱们一起下去呗。”
　　陈怡打开软件看了看距离：“你先下去吧，我的还远着呢……”
　　我刚好也饿了，就一个人到电梯间等电梯。
　　电梯人非常多，好不容易，几乎把缩骨功都解锁的程度，把自己塞了进去。

　　拿到外卖，大厦大堂等电梯的人更多。我默默站到一个角落，滑着手机等电梯下来。
　　角落旁边是一个不太起眼的拐角，再往里走是昨晚咱们回家前躲着聊天的角落。继续深入，估计就是大厦的物业管理处。
　　短视频刷着没什么意思，我就换去刷其他平台。突然，听到附近有熟悉的声音，有点像是小美的声音。
　　电梯间不小，人也嘈杂，但估计她们躲在了后面的角落里聊天，结果距离更近让我听得更清楚了。
　　听着像是小美的人说：“她以为是我把领导找过来救人…这怎么可能，那个点我才刚到家准备吃饭……但我没跟她们说这事。”
　　另一个声音问：“你怎么没跟她说？”这声音听着也像是熟人的声音。是谁呢？我耳朵竖着听后面的聊天，脑子里一遍遍过着入职到现在看到过的跟小美聊天的人的声音。如果这真的是小美和公司其他人的话，这可就是小美不会跟我们说的大八卦了。
　　像小美的声音：“怎么说呢？我自己也正奇怪着。说好了这几天请假在家休息的领导突然晚上回公司。销售部没有任何人通知他过来。他啥都没干就只是把运营部的两人拉出来，顺便听了一下销售部的会议……你觉得这事正常嘛？反正我觉得这事多少有点不正常。”
　　另一个声音：“也许是领导心血来潮，想玩点不一样。”
　　像小美的声音：“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么？在公司几年了，曹总都不像是这种人。而且…听说昨晚老郑是打算随便找苗头把运营部的人修理一顿，做做下马威……”
　　另一个声音：“那老郑这摊事肯定不会让曹总知道，但摆平就必须要找曹总来才搞得定。他那牛脾气张总的话都不一定听呢。”
　　像小美的声音：“可不是嘛。这么精准找对领导。所以我才说那几个人不简单，就更不可能跟她说了。当作是我搬救星的就我搬吧。”
　　“叮咚”，几台电梯同时到位。进去和出来的人都熙熙攘攘地挤着推着。
　　我本来也想跟着上电梯。但听着听着，就觉得这事有点不简单，就把自己往里压了一点，眼睛盯着角落。
　　不一会，角落阴影处出来了两个人：小美和小小。
　　我再多等了一会，没有别的人出来。
　　她们俩大概率是没有看见我，手挽着手，头凑在一起继续说着什么就挤上了电梯。
　　我另外找了一辆电梯打算回去吃饭，没想到都满员了。
　　正看着关闭着的电梯门发着呆的时候，陈怡在我身后撞了我一下：“没挤上？”
　　“可不是嘛，人太多了……”我沮丧着脸看着她。
　　陈怡挽起我的手：“那咱们一起等吧。晓姗姐刚刚打电话，约人出去吃饭了，咱们在位置上吃也不怕香着她。”
　　“哦？那你有没有听到她跟谁吃饭呀？”
　　“没！我都饿得七荤八素，哪有闲工夫管这些呢…”
　　她凑到我耳边悄悄补上一句：“不过听着像是个男的。”
　　“姐相貌学历能力都不差，有追求者也没什么……”我皱着眉看着陈怡，像是看着什么不可思议事件。
　　陈怡叹了口气：“不是啦…听着像是熟人但是又不是很方便聊的那种感觉，就看着特别绑手绑脚的那种……”她的眼睛在眼眶子里无序得溜着圈，像是在搜索着更恰当的形容词。
　　“叮咚”，电梯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