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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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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衙差走后,他再一次看向傅宁珞,目光深邃困惑,她似乎总能找到破案的办法,比大理寺经验最丰富的官员都还要厉害三分。
可惜……
傅宁珞不知道他目光为什么这么复杂,摸摸自己的脸,花了?
她随身也没带梳妆镜,凑近了看韦涧素的眼睛,把他的眼睛当镜面,可惜人像太小,看不清脸上花没花。
韦涧素不防她忽然靠近,耳根瞬间染上绯红,忙退后了两步。
傅宁珞没注意到这一点,拿了手帕把脸全都擦了一遍,心里还吐槽韦涧素这厮不厚道,看见她脸花了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八成憋着坏看她笑话。
看她那鄙视的眼神,韦涧素便知她心里又没好话,认识了这么久,这个女孩似乎总是在心里骂他,当然了,之前面上也骂,现在成了同僚,她嘴上倒是消停了,没有再爆竹一样堵的他哑口无言。
“傅姑娘……”等傅宁珞看过去时,韦涧素似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话音一转,还是继续说案子,“一同去审问郑博士?”
傅宁珞眼珠一转,问道:“这种小案有奖金吗?”
韦涧素:“……大抵是没有的。”
傅宁珞顿时消极了,摆摆手坐下喝茶,示意他自己去,她坐等消息。
若是卢景生在这儿,定然是说两句好听的哄着贪财又好色的小姑娘,然后拿银子诱惑傅宁珞听话干活,但韦涧素没有经验,也没有这样的脸皮哄女孩,于是自己一个人去了。
傅宁珞一个人无聊,便找周博士说话,她对太常寺不了解,对祭祀一类的事知之甚少,问的问题也很幼稚,周博士脾气很温和,而且博闻强识,只要不出格,都尽职解答。
两人聊着,周博士迟疑着问:“傅司直觉得那瓷瓶是贺博士打碎的吗?”
傅宁珞不在意的饮了口茶润喉,“不管谁打碎的,反正不是我打碎的,不用我赔。”
周博士似乎被她这话逗笑了,“若只是陪钱倒还罢,若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话,傅宁珞也知道他的意思,但这话她不认同,“赔钱也很重了,听说这个瓷瓶很贵重,可能要终身卖给朝廷才能赔得起。”
周博士嘴角抽了抽,含笑称是。
他似乎想到什么,换了个话题,“傅姑娘喜欢做官吗?”
“啊?为什么会这么问?”傅宁珞感到奇怪。
周槐笑笑:“只是觉得姑娘性格洒脱,应该不喜欢被官场束缚,姑娘可是为了令父?”
傅宁珞忙摇头,“我确实不喜欢官场,但我还蛮喜欢查案的,或许等我查腻了,就去游走四方,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
周槐依旧温和,并不因为她说得宛如孩子气的话而笑话,而是说:“姑娘要是不查案了,对那些有冤者是莫大的损失。”
如此高的赞赏,傅宁珞咧开嘴笑,她现在年纪小,都还未及笄,就拿那些刚进官场的人来说,这般小的年纪还在念书,而她已经可以独立办差了,双娇楼案因为办的漂亮,皇帝还在朝上夸赞她了呢。
不过她这官职来的也不正,至少在人家寒窗苦出来正经考的功名面前还是应该谦虚。
又聊了两句闲话,韦涧素进来了,傅宁珞顺手给他倒了杯水,“审的如何了?”
韦涧素顿了顿,道:“他不肯招,我们没证据。”
听见这话,傅宁珞也没说什么,叹息一声和韦涧素打道回府。
出了太常寺的门,傅宁珞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再回头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事还和周博士有关?”
“和你猜测的一样,郑博士没有摔碎瓷瓶,他早有预谋,用箱子带了一个假瓷瓶进来,当晚换掉了真瓷瓶,衙差从他儿子口中套出话,说看见郑博士把一个美人瓶放进了箱子里,郑博士说自己只是想给贺博士一个教训,但我看他可能还想私吞这件瓷器。”
傅宁珞再一次问:“那和周博士有何关系?”
韦涧素道:“打坏瓷器这个主意是周博士无意间开玩笑说的,太常卿评论郑博士之语也是周博士无意间透露的,之后郑博士在街上看到一个买瓷器的商贩,见其中一件花瓶和那九天玄女瓶十分相似,于是起了心思。”
傅宁珞脚步顿住,侧身问:“被郑博士换的那个九天玄女瓶在哪儿?”
“被他藏在太常寺的假山后面,我去看了,还在那儿,可是……”
傅宁珞意会,“你不确定这个花瓶是真是假。”
韦涧素点头,目光迥然,这个女子实在聪慧,很多话不用特意讲明,她便能意会。
“郑贺二人都看过,说就是九天玄女瓶,可这一日过去了,周博士设计这么一局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你怀疑花瓶可能被调换了?”
韦涧素颔首: “你既然一开始就让衙差调查郑博士是不是用箱子带了花瓶进来,肯定是猜准了真瓷瓶没有被打碎,傅姑娘,我想知道原因。”
傅宁珞被他这么认真的表情弄的有些不习惯,她是个跳脱的女孩子,很少这么严肃的对话。
两人并肩走着,傅宁珞轻咳一声:“其实我也是半猜半估的,这么贵重又漂亮的物品,普通人通常舍不得打碎。二来,你可还记得吕玄直案件中,那句他生前说所说的生死人肉白骨的话吗?”
韦涧素脚步一停,这件一直埋在他心里的案子竟然还和今日这件瓷器案有关?
傅宁珞将九天玄女瓶烧出来时的异想和故事讲诉了一遍,韦涧素听完不可置信,“就因为流星划过,有老人说笑九天玄女落入瓶中,就有人信了?”
傅宁珞讪讪,“主要是这个瓷瓶确实不凡,那玄女就像是活的一样,吴先生擅长神鬼画作,传说他能通鬼神,见鬼神之形,所以才能画的这么传神,他在道家和佛家都备受尊敬,他所画的东西本就带了传奇色彩。”
听到这,韦涧素蓦地停下来,“傅姑娘如何得知这玄女这般传神?”
今日这瓷瓶碎了一地,从一对阂目的眼睛就能看出此玄女像活的一样?
傅宁珞抬头望天,韦涧素这厮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敏锐,一下就看出了她的破绽。
这家伙要是知道他好友是她师兄,他们两个打了还有八杆子打得着的关系……
哼,她偏不说!
她歪着脑袋,只留下一个梳的整齐的发髻,银蝶儿发钗轻轻晃动,宛如灵动的小鸟在树间机灵的转动脑袋,韦涧素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为何,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
她站在他对面,手持利剑,当时也是带了这样一对银蝶儿发钗。
她被他带进大理寺,躲了起来,后来他才想明白,那扇窗是故意未关紧的,让他着急了心神。
她从矮塌底下钻出来,站在他父亲身后,露出一张故作害怕,实际调皮的眸子,她头上的发钗颤巍巍扇动,惹眼得很。
当时他想,怎么会有这般难缠的女子,好是棘手。
发钗晃动,傅宁珞转过脸来,“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