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东海日出

130、第130章

　　这边傅宁珞他们顺路又带上了两名大夫，县内医术最好的孙大夫早就被蒋县令命令去看病了，他们过去，刚好能汇合。

　　一群人找到孙大夫，他正在一个个的为患者把脉就诊，面上也戴着布罩，光从表面来看，就没有傅宁珞他们的严实和紧密。

　　孙大夫安抚了一下手上的病人后，就起身过来汇报情况，“大人，我们到僻静处说吧，”他下意识将声音压得极低，“情况……不是很好。”

　　卢景生几人心头一跳，一起转移到不远处的空旷处，傅宁珞已经带着另外两名大夫去查看病人的状态了，各自上手把脉，问诊。

　　卢景生颔首道：“孙大夫，可以说了。”

　　孙大夫扭头去看正在病人间转悠的傅宁珞三人，“大人，再等一等吧，让他们先看看情况，大家再一起下定论，”

　　卢景生三人心情越发沉重起来，源宗裕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出现瘟疫呢？明明我们救灾工作并没有什么纰漏。”

　　此话源宗裕说的没底气，自从来了平春县后，他们的重心都放在城外，城内情况也艰难，但到底家有余粮，能填饱肚子，不如城外那些丧失家园的农户们日子难熬。

　　城内卫生防患措施还是依照蒋县令之前的吩咐实行，他们并未过多干涉。

　　蒋县令精明强干，在救灾过程中，吃穿住卫生方面都考虑到了，若不是意外丢失钱粮，此刻救灾工作早该结束。

　　话虽如此，众人心中也没底气，县里的情况什么样大家心底有数，卫生健康方面要说做的绝对过关，谁也没办法保证，毕竟大家吃不饱肚子，还要修缮房屋，照顾受伤的人，还死了这么多人和牲畜......

　　思及此，大家心中越发忐忑。

　　不多时，傅宁珞带着两个大夫看完病人情况回来了，各自的脸色谈不上好看。

　　孙大夫是多年的老大夫了，一眼便知道大家的判断应该是一致的，得出这个结论，心底不由发颤。
　　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大夫，哪里知道该怎么有效的治愈疫情。

　　孙大夫一时没敢问出口，脸上焦急之色愈重。

　　卢景生将所有人脸色看在眼里，问道：“情况如何？”

　　傅宁珞没答，转头看向孙大夫：“你是县内医术最好的大夫，说说你的想法吧。”

　　孙大夫张张嘴，苦笑，“我已经看望过三个地方，病人的症状大抵一致，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严重的，大便出血。老人最严重，男子和小孩其次，女子症状更轻一些，老朽给他们开了对应的方子，煎服后，效果……不大好。”
　　“好在暂时无人病亡。”

　　另一个大夫接话道：“如此多病人出现同一症状，不太像是普通的病症。”

　　“所以，能确定是疫病吗？”蒋县令语气沉重地问。

　　三位大夫面面相视，孙大夫拱手道：“我等也从未见过疫病，只在书中见过纪录，与所记载的疫病也不尽相同，所以.....”

　　“珞路，你说呢？”卢景生还是更相信傅宁珞的判断，即便他师妹医术不如这些大夫，但见识和经验都比这三位大夫多。

　　傅宁珞眉心皱出两道深痕，“判断是不是疫病，首先看它会不会传染。以我之见，先把病人们隔离到安全地带治疗，一边治疗一边观察吧。”

　　“城内可能还有生病隐瞒的，又或是病症没发出来的，让韦大人下令县内百姓不许出门走动，安排衙役带着大夫去给百姓们看病，一旦发现生病的立马送到这边隔离。”

　　卢景生思忖道：“如此隔离区需安排衙役巡逻看守，防止病人们私逃，我们再轮班在病区坐镇看守，稳定民心。”

　　傅宁珞点头：“另外抓几只健康的狗和耗子来，试试看此病是否会传染。”

　　“需要找出病因，究竟是什么东西令百姓们生病的。”孙大夫补充。

　　傅宁珞：“生病不外乎外邪和内邪，这么多人生病，且是一家一户全部病倒，多半是外邪所致。检查入口和他们碰触的东西。”

　　孙大夫沉吟片刻，还是没忍住将担忧说出口，“老朽担心……最后弄清楚了病情也治不好。”

　　“孙大夫放心，若真是疫病，我等会求助外援，上折请陛下安排太医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弄清楚状况，言之有据才行。”卢景生出言宽慰。

　　孙大夫他们总算安心不少，有太医相助，说不得能提供治病良方，但要大老远请人过来，也不能随随便便乱说一通，万一他们弄错闹了一个乌龙，惹怒上面，还可能被治罪，所以当务之急还是了解病情。

　　需要将病人集中到一个地方治疗，换一个干净的环境，少不得县衙派人收拾地方。
　　源宗裕回县衙请示韦涧素，傅宁珞提醒道：“你若是进衙内，一定先不要接触人，吩咐他们给你准备水，独自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再与人接触。还有马。”
　　想了想，傅宁珞建议：“我觉得你还是就在外面隔着门和他们说清楚状况，不然来回跑动，每次都换洗太过耽误时间。”

　　源宗裕应下来。

　　孙大夫也赶紧提了要求，“大人，小老儿看你们带的头罩很不错，还麻烦大人给我们都准备一份，所有来往病区，接触病人的都需要，否则若真是疫病，办事的人来回跑动，容易扩散。穿着也要如大人们这般严实。”

　　源宗裕表示明白。
　　等他走后，卢景生他们忙开，傅宁珞要带着大夫们研究病症病方，他和蒋县令对此一窍不通，于是去挑选适合病人居住的隔离区。

　　等傅宁珞和三位大夫商讨了几个方子，让人去抓药时，卢景生和蒋县令也把病区挑选出来，带着衙役们收拾妥当了。

　　病人们听说要被转移到病区隔离治疗，果然奋起反抗，傅宁珞和三位大夫一再保证不会放弃病人，会与他们同在一个病区，好说歹说，表示住在原地反而可能会加重病情，又发放物资和药汤才说通病人们转移。

　　一些死活不肯转移的傅宁珞他们采取了强硬措施，打晕抬走。

　　这样做的结果就导致这些人到了病区后大吵大闹，好在傅宁珞他们早有预料，将自愿和非自愿的分开隔离，避免非自愿的人煽动好不容易说服的其他病人。

　　非自愿区闹得不可开交，单武力突围便出现了两次。

　　傅宁珞他们不敢放人出去，怕当真疫病，扩散全县，甚至危害整个州府。

　　因为病区的形势严峻，县衙人手不够，韦涧素不得不派人去州里请求调兵，防止哗变。

　　才安排好病区的事，让病人喝下汤剂，傅宁珞他们就听到说县内百姓们去了东城门冲击关卡，吵着闹着要离开县城。

　　所有人吓了一跳，卢景生武功最高，处事果决冷硬，镇得住病区闹事的人，源宗裕处事圆滑，态度柔和，可以进行怀柔政策，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才能维持病区秩序。

　　此刻大夫们已经井井有条忙碌起来，傅宁珞用处不大，带着人赶往东城门驰援。

　　到了地方才发现道路已经被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家家户户拖家带口，带着行李吵闹着要出城。

　　韦涧素他们站在城墙上安抚百姓，白术不知为何没能及时上城池，在人群中艰难的一点点往里挪动。

　　“大家安静，有什么话好好说。”韦涧素大声安抚百姓。

　　“大人，你行行好，开城门放我们出去吧！疫情来了，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诸位放心，本官已经召集了全城的大夫去为病人们看病诊治，诸位且等我们查验一番，确定病情后再行离开，若不是疫情，大家便不用背井离乡的逃难了。”

　　一部分人听了有点被说动，逃难也不是那么好逃的，大部分的人都没能走到目的地就死在路上了，被抢被偷被害，被人贩子骗，饿了，冷了，累了，坚持不下去的比比皆是。若不是到了过不下去地步，谁也不想在没准备好的时候离开家乡。

　　但还有一部分有实力的依旧坚持离开，对他们来说，有钱有粮有人，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留在此地反而危险。

　　“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若是确定是疫情，会承认吗？到时候不放我们出城，大夫又治不好，岂不是都要死在这里？大人就不要骗我们了！”

　　楼下的百姓一听，刚刚兴起的退缩念头立马消散，叫着要出城。

　　“大家请听本官一言，本官一定会负责到底的，若你们不相信本地的大夫，本官会写信回京请求太医来诊治。你们现在出城，其他县也不会放你们入内的。”

　　韦涧素一早已经去信附近的几个县城，想必这些县城很快就会得知平春县的情况，最多明日，附近的县城都会封锁道路，关闭城门，不会放平春县的人过去。

　　韦涧素如此做也是防止事态扩散，避免附近的百姓都遭殃。

　　城楼上的韦涧素没看到，楼下混在百姓中，打扮的像个平民老头的高家家主闻言面色一沉，心中恨道：这韦大人好魄力，竟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决断，而且一点不隐瞒不拖延，和周边的几个县都通了气！
　　他们原本想趁着混乱混在人群中出城，可现在出了城，其他县不放行，他们同样无法离开平春县的范围！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城内没办法再待了，陈大已经被找到，等他一开口，他们一家就都完了，大不了出去后花钱砸出一条通道来。

　　因此吩咐自家的下人变本加厉的煽动百姓们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