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会说话》秋色连波

11、黄雀

　　老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国强是蝉，我是螳螂，宋武是黄雀。
　　远远看到宋武，我叹了口气。这两天我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呼出过量二氧化碳，已超过自己配额，应纳高消费税。
　　足下那双小羊皮靴亦感知我心事，唱到：“生活它象一团麻，总有那解不开的小疙瘩……”
　　我鄙视她：“好赖您也是专卖店出身，什么时候入的山歌教。”
　　小羊皮靴哼一声：“我口唱你心。”
　　我讪笑：“我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她不理我，转而唱：“看到蟑螂，我不怕不怕啦，我神经比较大……”
　　我的心在呐喊：让我死！
　　小羊皮靴道：“虚伪的人啊，比蟑螂还可怕！”
　　她死党袜子纠正：“是恶心。”
　　宋武阻住我去路，面色平静，彬彬有礼：“简四，我们谈谈好么。”
　　我亦平静地答她：“好。”
　　他意外，我一挑眉毛，他微笑：“没料到你这么爽快答应，以为要费周折。”
　　我问：“你千里迢迢来找我，会因为我拒绝而放弃么？”
　　“千里迢迢？”他感慨，“可不是千里迢迢。简四，你到底还是记起来了。”
　　“不，”我反驳，“我不明白你的话。虽然你处处暗示我们之前有过交往，但我确信自己从未失忆。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为什么说千里迢迢？”他怀疑地问。
　　“呃，”我语塞，难道告诉他你的西装泄露了天机？
　　“只是修辞。”我解释，“当我说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你不会以为我找的是只鼹鼠吧？”
　　小羊皮靴不屑：“诡辩。”
　　斜眼看到路边正溜过只小强，我敏捷地伸脚碾去，满意地听到一声惨叫。
　　把宋武请进门，家里顿时开了锅，不是噗噗冒泡的开锅，而是那种上面浮着厚厚地黄色油脂，内里滚烫的开锅。
　　“她要干什么？她要干什么？”
　　“我们怎么配合？勒脖子？敲后脑？还是先弄个绊马索？”
　　“怎么也不先通知？被动了，被动了，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现在闹个措手不及。”
　　“切，当初你还说不管她的闲事------你说，我们又不是她的妈！”
　　“这不是刚开了会统一思想了么。”
　　我不知笑好，还是哭好。趁宋武转身，竖手指做一个“嘘”的动作，并我李偶像宇春独辟天下的眼神。
　　-------后来客厅窗帘说我为画虎不成反类犬，李偶像宇春出场左右扫视端的是独辟天下，我用力过度变为“EVIL LOOK”，令她每根纤维如遭静电，立刻从平布变植绒。
　　但效果是一样的，周遭静了下来。
　　我妥善安置好自己，手搭在沙发边，不出所料的摸到李国强遗漏的高尔夫练习棒。
　　摸了摸而已。
　　我问宋武：“想说什么？”
　　宋武反问我：“你当真对我毫无印象？”
　　我一口咬定：“没有。”
　　宋武又问：“你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所不同？”
　　我冷笑：“有。我觉得自己特别聪明能干，可惜老板不同意。我觉得自己特别温柔贤淑，可惜男人不同意。我还觉得自己眼光独到，判断精准，可惜股市不同意！”
　　看得出宋武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所以面部表情扭曲。
　　“你很有趣。”他评价。
　　“谢谢。”我颌首致意。
　　“我想我没有找错人。”他接着说。
　　“何德何能。”我感慨。“劳您如此惦记。”
　　他道：“也许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我的确千里迢迢，呃，得以光年记，来到地球，又在这里耗费了几个地球年，才找到你，我不愿再等。简四，跟我回家。”
　　我倒吸一口冷气：“你说，你是外星人？”
　　他愕然，“当然。你也是。”
　　我微笑：“宋先生，我有位同学在安定医院做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