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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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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孝悌王藏冷谦的府邸位处皇宫外西南向不出五百步。九王爷是当今圣上最亲信的弟弟,本身也是通古知今博学多才,年及而立却生着张年年不变的十八面容,纵是皇帝宠信,这九王爷在朝中却始终只是个孰重孰轻的角儿,不知情的道皇帝爱护弟弟不愿他卷入朝野纷争,只寥寥数人知道,这九王爷虽然不担重职,皇帝的重大决策哪个不是经了他的手才拍板定案。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孝悌王府。
书房内,一人支颐着头,手中执卷,看得入了神,睫毛在灯影下微微颤动着,门外咯吱一声,他头也不抬,说了声:”不是说不要来打扰我么?”
门外的人已经踏入房,反手把门栓好,他这才抬起头正欲言发现来人并非使女小菊。
“你就不能稍微表情正常一点,不要每次见到我就像看到妖怪。”来人放下手中的木盒。”我从宫里给你带了些吃的,你还没吃饭吧。”
“你也不用每次都带枸杞桂圆乌鸡汤给我,我又不是要生孩子。”臧冷谦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从身后书橱的暗格里取出一打折子:”你来的正好,这些已经批好了,你不放心就自己回去看一遍,你要查的那个事……”还未说完已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谦,你不要每次都拿公事来转移我的注意。”说话带出的热气有意无意的喷在臧冷谦耳朵上。
红晕染在光洁的脸上,臧冷谦挣了挣身子却因为力气相距太多而丝毫不起作用。”我还没吃晚饭。”
“可是我也饿了。”
“那一块吃。”
“我不是肚子饿。”
“…………”
“你不要想用‘我有月事’这样的借口来糊弄我。”
“不敢,只是如果你觉得这个比你儿子的下落重要的话。”
“那个已经查到了么?”
“你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话么……”
臧绶天妥协的松开手,拉过书桌旁的椅子坐下。臧冷谦整了整衣领,退开三步:”臣弟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
“关于八皇子的事,白及已经查出些眉目了,很可能是重华七圣中的医圣楼镜尘。”
“这个我也猜到七分,可是没有见到楼镜尘的样貌前还不能确定。白及有没有说其他?”
“白及正拖住他,楼镜尘来洛阳的目的,是为了调查二十多年前那起楼氏灭门血案。”
臧绶天闻言暗自沉吟,脸色却不带变化,当下也再没心思逗留下去。
皇宫大内。广弘宫。
“烽隐。”明帝臧绶天遣退左右,负手站在回廊的朱漆柱旁唤到。
“在。”暗影里一个声音回答到。
“把楼镜尘带到这里来,不要给其他人看见了。”
“是。”
却说楼镜尘以血炼药引已炼到十六天光景突然走火入魔岔了内息差点折了性命,被白及救了下来。本来只差一天,这血便能全炼纯粹,可是楼镜尘这么一来将大血气喷出大半,大伤元气不说,药引亦不可能按期完成了。白及却不急,只呆在楼镜尘房内一角静静看他调息养伤。其实未必需要守在一旁看着,白及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为何要这么做。楼镜尘闭眼端坐在床上运功,白及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脸,想从那张较之自己失之刚毅说不上俊美无铸却散发出光而不耀的气质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但是无论怎么看,从楼镜臣的面容上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白及倏紧了眉毛目光依然不离开楼镜尘,想着什么。突然一道细不可闻的声响从屋顶传来,楼镜尘专于炼血未曾入耳,白及却听的真真切切,起身就要越窗上房去看个虚实,耳边却传来聂七七的大内密音:”白公子请不要离开三哥,外面的老鼠交给我去捉。”
心知楼镜尘此刻万不可受外界影响,白及站在厢房中央,运气发动凝影心法,少倾果真闻及破空之声,竟是直取楼镜尘灵台,白及急掠身过去展开纸扇将那暗器挡了下来,同时一锭碎银打了出去,只听到碎银打入了外面走廊的木质扶栏,外面的人却跑了。心知对方只是来探个虚实,白及却不敢收起凝影心法,再看纸扇挡下的暗器,是三寸长不知什么材料制的通体乌黑的钉状暗器,晓是白及所见天下暗器,却不认得这般形状颜色者。当下恐怕楼镜尘受袭,也不敢离开,顺手拖了藤椅坐在他三米处。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楼镜尘的脸色见好,才翻复手掌,归气海,转紫宫。楼镜尘睁眼便问:”方才是什么人?”
“不知道。”
楼镜尘便不再问,只觉得口渴难耐,便要起身倒水,不料身体还未恢复体力,虽不至于不得动弹,但手足疲软,甫一下床,整个人就跌了下去,脸色顿时又是惨白。白及见状向前抱起楼镜尘放回床上,转身又倒了水递给他。楼镜尘却不接,倒不是怕他使诈,只是方才白及将他打横抱在胸前,是抱女子的方法,让他觉得别扭,再者白及心性难揣,他护住自己性命那是为了药引,这么做却是为了什么。
见楼镜尘不接,白及挑起眉毛:”要我喂你?”
楼镜尘望他一眼:”怕你下毒。”便接过来喝下去。
“你见过这个么?”
楼镜尘看见白及手中的事物脸色一变:”你从何处得到此物?”
“刚才袭击你的人用的暗器。”
“你知道这是何门何派所用暗器么?”楼镜尘的声音竟有些许发颤。
“知道就不问你了。”
楼镜尘要过那漆黑的三寸钉,另只手探进衣服摸出一只钉子,摊在掌心,无二样。
“这是……?”
“当年我爹楼君明和我娘施婉泠被人杀害,他们预知仇家来寻,先将我交于重华门初代掌门白清臣抚养,将此物交与白叔叔,告之三日内若遭不测,则着我长大成人,执此物寻杀亲仇人。不想今日在此,找到这帮人的下落。”
“不如说他们终于找到你的下落。”话音未落门外衣物琐屑作响的声音传来。”谁!”
“是我。”聂七七推门进来。
“怎么样?”白及问道。
聂七七摇了摇头:”那人身手不凡,竟让他给跑了。”
两人闻言都是微惊,重华七圣,千影流光。七人的轻功都数得白清臣真传,当今武林在七圣之上者也为数盏盏,况且方才在门外的人,也躲过了白及的攻击,不能不说,这群人的武功都是一流的高手。
“当年他们能杀害爹娘,就说明这群人非等闲之辈,如今我身体未愈,恐怕……”
“什么!他们就是……”聂七七叫到。
楼镜尘摊开手掌给她看那两枚三寸钉。
白及抓过一枚钉子,转身走出门去。
“等等,你去哪?”聂七七忙唤。
白及却只是走到走廊上转身又折回来:”不过是把不小心扔出去的银子拣回来而已。”
“……”
“……”
白及将两件东西收进袖子:”这件事我会去查清楚,你只用专心炼制明镜无尘。”
转身又说:”你炼药的八十一天内,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要与我寸步不离。”
没等楼镜尘开口聂七七便抢先说到:”我家小楼就麻烦你照顾了。”转身对楼镜尘咧嘴笑开:”三哥,那么我先告退了。”
楼镜尘看着聂七七离去,疑惑着方才她笑容里掺杂的意味不明的兴奋。
当夜白及以安全之名硬是和楼镜尘在一张床上挤了一宿。第二天楼镜尘梳洗的时候从铜镜里看到脖子上一块硬币大小的红斑。”这时节,竟有蚊子。”
广弘宫。
“主上。”黑影里一个声音响起。
“说。”臧绶天放下手里的折子。
“属下未能得手。”
“就连一个医圣都不能得手,我养你们做什么用。”臧绶天声音不大却将影子里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惩罚。”
“说说情况。”
“医圣确实是当年被杀的楼氏二人的子嗣。属下两个兄弟被白公子和聂七七发觉,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属下便探听到医圣的口风。”
“白及和伶圣在场?”
“是。”
“退下去吧。”
承影庄。
“是,我这就遣人去查。”武岳秋接过三寸长钉。
“小多,我吩咐的都准备好了么?”白及端起天青流云杯,闲闲的喝上一口上好的普洱。
“都准备妥当了。”林小多凑了过去:”可是,真的不能带我去么。”
“不能,你若是去了,就没安静日子可以过。”
“你可以点我的哑穴嘛。”
“你以为我是那种虐待下人的变态庄主么。再罗嗦就把你丢去暹萝郡主那住上十天半个月。”
“不要,我要去九爷那住。九爷一定不像你这么无情。我要弃暗投明!”说着冲出去,背影姿势抹着眼泪。
“这样没关系么?”楼镜尘不禁问了句。
“随他去,他也就喜欢往阿九那跑。”
“你兄弟?”
“不,我九叔。”
午时,白及领楼镜尘来到庄里的一口潭边。
“会闭气之术么?”
“会,但是……”眼下楼镜尘真气受上次走火入魔的影响依然有些阻滞,况且不明白白及到底想做什么,便想问个明白。
“会就没问题,跳下去。”
“吓?”
“拿你没办法,敛住鼻息,以息转气,观其心眼,气随心转。”
还没等楼镜尘明白过来,白及一把搂过楼镜尘的腰就跳进了潭中。
虽然有准备,巨大的水压和眼睛的不适却依然存在,恍惚中终于睁开双眼,白及近在咫尺,一双手紧紧抱住楼镜尘。潭水比想象中的要深,半柱香后,楼镜尘渐渐不支,毕竟大伤未愈,丹田中真气提不上来,身子便渐渐疲软下去,少倾唇边触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一股真气传入口中,顿时觉得温暖起来,一段时间后,真气不再传来,那物却不移开,轻轻的咬着楼镜尘的唇瓣,继而舌头也侵了进来,抓住四处逃窜的他的舌,搅在一块,像前世的冤家,纠缠不休,游走在口腔的每个角落,轻扫着上颚敏感的区域,像是要把自己吃下去一样,霸道的吻。楼镜尘以为自己又真气不济,头晕眩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