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被boss抓走的公主》惜别眼泪

54、第 54 章

　　海拉站了出来，打断这两位几乎快失去理智之人的狂吼。
　　“说几句公道话，阿图特斯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所以他们并没有相处两个月那么久。”
　　尽管这不是重点，她的话还是让争吵暂停了下来。萧可悲蹲跪在伯奈尔身旁，无奈道：“你是不愿意把纯净水晶拿出来了？”
　　“是。”尼德霍格梗着脖子，恨不能立马送伯奈尔上路。
　　“那我也不走了。”她仰头看向海拉，询问对方的意见：“我留在这里陪你吧？”
　　海拉霎时双眼放光，欣喜地点头：“好啊！”
　　尼德霍格捂着胸口，把涌到嘴边的血又咽了下去。“你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就是要这么做。”
　　他只得把头转向海拉，含着威胁意味地吼道：“海拉！”
　　海拉看都不看他，满意地捧住了萧可悲的头颅。“你是要做梦呢，还是要醒着？”
　　“停下！”尼德霍格把纯净水晶放在地上，冲过去挥开了海拉的手。“我拿出来了，你不能这样。”
　　萧可悲沉默地盯着他，没有做出表态；尼德霍格想再用阿尼塔和劳菲当筹码，然而看着对方提防的脸，阵阵疲惫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想单独跟你谈会儿。”
　　“好。”
　　海拉对萧可悲的言而无信感到不满，嘲弄道：“这就变卦了？我不是你拿来要挟尼德霍格的工具。”
　　“海拉，看在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插足！”尼德霍格快要被眩晕感击倒，难受地撑着额头。
　　海拉冷漠地瞥了两人一眼，挥手让出了大路。
　　“这里多的是空地。”

　　走了不过十步，尼德霍格又开始扶着墙干咳，血液自他指缝接连不断地涌出，滴落在冰面上。
　　萧可悲轻抚他的背，叹息道：“是在斯诺城的伤口还没好吗？”
　　尼德霍格深呼吸了一会儿，强撑着意识作答：“嗯，古尔维格的矛上淬了巨人的血液。”
　　萧可悲搀着他走进了一个空房间，又带他到椅子上落座，尼德霍格把头靠在萧可悲身上，喃喃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双手抚上萧可悲的胳膊，“咔嗒”一声解开了臂环。
　　刹那间，萧可悲感觉到力量再一次回涌进身体，她惊讶道：“你愿意放我走了？”
　　尼德霍格一边咳嗽一边摇头。
　　“这就是你的理解吗？放你走？”他抬起头来，脸上写着困惑和无助。“强行的挽留没有用，装傻和示弱也没有用，我求过你，恫吓过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斯库尔，你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
　　“尼德，你没有必要跟我同行，我从没想过要去找哈缇来伤害你。”萧可悲蹲在尼德霍格身前，为他擦拭唇边的血迹。“上次德里奇说的配方还有用吗？我去帮你弄巨人的心脏。”
　　“不用，他们已经去南方巨人墓地了。我只需要你的一滴泪。”他木然地同萧可悲对视，怔怔地问：“你会为我心痛吗？你会为我流泪吗？”
　　萧可悲避开了他的目光，也一同避开了这个问题：“你会好起来的，在那之前我会陪着你，好吗？”
　　“先就这样吧。”尼德霍格把头搭在萧可悲肩上，将她拥入怀中。

　　尼德霍格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难为他还从瓦伦岛一路跑到了死亡之森。
　　萧可悲委托海拉又取了一些赫瓦吉欧尔的河水，把伯奈尔送到了阿特拉斯山下。
　　“你要跟他走吗？”伯奈尔最近进气比出气少。
　　“暂时是的。”
　　吸血鬼领来了扣押的人质：劳菲和阿尼塔。目送三人离去后，萧可悲回到了琳达的小屋，这里再一次成为他们的临时据点。
　　尼德霍格正躺在床上，纹身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萧可悲以为他睡着了，便拿起床头柜上的书来看，没想到他挣扎着又坐了起来。
　　“怎么不睡了？”
　　萧可悲塞了个枕头在尼德霍格腰后。
　　“痛，睡不着。”他把萧可悲的手揣进怀里，好奇地问：“你这几个月都去哪了？”
　　“本来准备去学院的，不是你叫人守在那吗？于是又想去厄特加尔城看看，还没来得及进沙漠呢，就被吸血鬼发现了。”
　　尼德霍格侧过头来，红宝石耳坠在发间轻轻摇晃，他果然很适合这个颜色。
　　“你想去的话，等我好了再陪你去。”
　　萧可悲没有答应，只是含糊着敷衍：“看情况吧。”
　　“哼。”尼德霍格不高兴地撇了下嘴，又打听起了“情敌”的动向。“你们同行这么久，劳菲还没有把伯奈尔弄到手吗？”
　　萧可悲右手托腮，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懂，主要伯奈尔好像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也有可能是他对人类没兴趣？感觉伯奈尔只喜欢龙。”
　　尼德霍格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他在阿图特斯里呆了多久？”
　　“不知道，反正我是觉得挺久的，因为太无聊了吧，每天只能数壁砖；我发现迷宫里有八种样式的地砖和十六种样式的壁砖，而且排列的方式似乎有迹可循，说不定这是迷宫道路的线索？”
　　尼德霍格莫名有些得意，漫不经心地感慨：“看来伯奈尔很无趣嘛。你们没找个机会验证下吗？”
　　萧可悲对他的诋毁不以为然：“人家那是脱离了低级趣味，一心沉迷学术。”又遗憾地喟叹：“他都走不动道了，还怎么验证？我也不好意思丢下他。”
　　尼德霍格几乎要跳起来，不服气道：“我也受伤了，伤势还比他重得多，为什么你就能抛下我？”
　　萧可悲毫不犹豫地呛了回去：“人家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你那是作恶多端被寻仇了。”
　　“你！”
　　因为担心尼德霍格会气大伤身，萧可悲赶紧又顺着毛捋了一把，“好嘛，现在不是陪着你吗？”
　　尼德霍格闭目缓神，等眼前的光斑消失后，他带着骄傲和抱怨小声嘀咕。
　　“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争取这个词令萧可悲哭笑不得，她配合地夸赞了一通对方的本事，又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两人许久未见，确实有很多话要说。
　　尼德霍格养的是什么品种的狗呢，他又会不会亲自铲屎？过去几个月他都做了什么？劳菲她们又是怎么被抓到的？
　　萧可悲对这些都相当感兴趣，而尼德霍格的问题也不少，两人你来我往地聊到了晚餐时间，又从晚餐时间聊到入睡；尼德霍格间歇性地咯血，有时是伤势发作，有时是被噎的。

　　几周后，瓦伦岛的岛主，即血族的族长，带着一则坏消息来访。
　　“大人，古尔维格的信徒守在南北方巨人墓地和各个离群巨人处。”
　　尼德霍格靠在床头，享受由萧可悲亲手制作又亲手投喂的十全大补粥。 “那古尔维格本尊呢，在哪个点？”
　　“……不知道。”
　　尼德霍格霎时黑了脸，一句“废物”在舌尖蓄势待发。
　　“我去吧。”萧可悲放下碗和汤匙，主动请缨。
　　尼德霍格毫不犹豫地驳回了她的提议：“不行，你忘了自己上次是怎么出事的了？”
　　萧可悲纳闷道：“我现在不是神吗？她们还能抽出我的灵魂？”
　　尼德霍格给大惊失色的瓦伦岛主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落花流水地离场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似乎仍旧不太放心，尼德霍格的音量压得很低：“你的神格都没激活，对上古尔维格连魂魄都保不住。”
　　萧可悲带着跃跃欲试的冲动，乐观道：“我们可以闪电行动，在她赶过来之前迅速解决巨人。”
　　“不行，太危险了。”
　　连番遭拒，萧可悲摸了摸下巴；她是不太乐意收下那另一半神格的，但现在既然是为了尼德霍格本人，不如……
　　“让我激活神格？”
　　尼德霍格愈发抗拒了。“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不能接受你为了这种事……”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
　　萧可悲表情古怪，直觉他省略的话并不简单。“那该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行！”
　　萧可悲被他搞糊涂了。“所以你虽然给了我神格，却不希望我真的成神？”
　　“不是的。”尼德霍格握住萧可悲的肩膀，苍白的脸一反常态地泛起了红晕。“激活神格的条件是……”
　　他踌躇片刻，咬牙说了出来：“是我们……结合。你懂我的意思吗？”
　　萧可悲吓得站了起来，张口结舌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红晕从脸一路蔓延到了尼德霍格的脖子。尽管他不愿意以性命相挟，但斯库尔对这件事到底会怎么看呢？
　　他隐含着期待，鸽血红的瞳孔像耳坠上的宝石一般流光溢彩，“我不确定你在想什么。”
　　萧可悲没能注意到他的眼神，因为太过气恼。她转过身去，恨不能把所谓的神格吐出来还给尼德霍格。
　　“谢谢你愿意救我，但我是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的。”
　　尼德霍格又开始咳了，他赌气似地喊道：“我也没指望过！”
　　萧可悲离开卧室，躲到客厅去了。她静坐在炉火旁发呆，几个月前，尼德霍格就是在这里熬制那碗咸得发苦的鲑鱼汤。
　　一门之隔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尼德霍格咳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房间里一定又到处都是血了。
　　萧可悲默默地想着；她突然起身走向屋外，几个吸血鬼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拦在她身前。
　　“殿下，您要去哪里？”
　　“弗洛斯城的哨塔，我去杀了那个独眼巨人。”
　　吸血鬼们面面相觑，态度十分为难。
　　“请您先跟大人报备一声吧。”
　　又一道人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来者正是方才来去匆匆的族长。
　　他喝令道：“放殿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