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你还在那里吗？》玄黎

1、第 1 章

　　无声无息地坠落着，我的感觉也在一一离我而去。最初耳中听到的亡魂因恐惧而凄厉的叫喊渐渐低沉下来，仿佛被这无边的黑暗吞噬了一般……
　　模模糊糊地，我知道身边有无数亡魂与我一同坠入深渊——哼，莫非还怕我寂寞不成？找这么多伴来陪我！
　　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把我打落到这里的青铜圣斗士，我轻哼一声，莫名地厌恶——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鬼，偏偏要振振有辞地和我谈什么正义！可是……令我烦躁异常的似乎并不只是这个原因……还清楚地记着那小鬼的眼睛，里面自然是燃烧着对我这个“恶魔”的强烈憎恶，可若让我来说，那其实不过是一双简单得近乎愚蠢的眼睛！
　　想笑，嘲讽其中的“单蠢”，可笑声涌到喉间，却涩涩地让人发闷……
　　突然，使人忘记了时间与空间的坠落终于到了尽头，我轻飘飘地降落到了地面——
　　？
　　奇怪？“轻飘飘”……哦，原来我的灵魂已经游离出自己的身体，与这里的亡灵没有什么区别了。
　　阿格龙河的渡口处，冥斗士卡隆正准备迎接下一批渡河的人。他不亦乐乎地收取着亡灵供献给他的银币，一张笑开的大嘴几乎咧到了耳朵边。
　　我阴阴地发笑，这声音在这些只会哭号的亡灵中应是非常特殊的吧？我看到卡隆扭头看了看我，随后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你是圣斗士？……黄金的？”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地狱吧！
　　我的心里如此说着，可因为身体已无法自如地动弹，只能以不耐烦的眼神来催促。
　　“真难得，好久没有看到黄金圣斗士来这里了……”卡隆好像看珍稀动物那样围着我转来转去地打量。
　　——简直比苍蝇还讨厌！
　　我瞪着他，眉头紧得能夹死一只蚂蚁——什么“好久”！十三年前不是就有两个黄金圣斗士来这里报到吗？原来冥斗士都这么闲！
　　“你这家伙看起来比我们冥斗士还阴郁……”卡隆终于停下来发表自己的观察结果，“从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从前……？
　　我愣了，发现自己对于从前的记忆竟然是一片空茫！也许是刻意地遗忘？在回忆时，仿佛有一道门挡在我的前面，阻止我继续深入下去……

　　宽广的阿格龙河如海面一样渺无边际，沉重的黑暗则恰好加深了这种感觉。
　　摆渡者唱起了他荒腔走板，从神话时代便一直传唱下来的歌，声音在辽阔的河面上悠悠地飘荡到远方……
　　“嗨，老兄！”歌声停了，卡隆笑嘻嘻地和陷入深思中的我搭话。
　　“干什么？”许是常来往于黄泉比良坂，适应了这里的感觉，所以不久我便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听到他问我，我的语气颇多不善。究其原因，这实在是和那个冥斗士一路上的魔音穿耳脱不了干系。
　　“你很安静啊，”他丝毫不在意我的态度，大概也是闷得太久了，有个人和他说话便已满足，“看你那么年轻，怎么会到这儿来？”
　　“人死了，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我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丢脸的事会跟你说才怪！
　　“看的死人多了，也就能很容易地分辨出他的类型——别看你那么拽，其实心里……嘿嘿～～你的眼睛都已经告诉我了！”
　　“我过了河以后要去哪儿？”故意把话题岔开——老实说，我最讨厌那些企图看穿我内心的人。
　　“你这家伙……在审判厅有你受的……”嘟嘟囔囔着，卡隆应该已经了解和我没什么可聊的，于是乖乖闭上了嘴，安静地划着他的船……

　　深广阴暗的冥狱，有八个狱、三个谷、十个壕和六个圈，无数亡灵在这里为他们生前的所谓“罪孽”承受着没有至尽的苦难……从此之后，我也是其中一个喽？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随着同路的亡灵向上面走。漫长而无趣的路程让我不自觉又想起了那个多嘴的卡隆问的问题——从前？从前的我是怎样的？最早的记忆只能追溯到八岁。那时，每天打打杀杀，不断有人受伤，不断有人死去，生存是唯一的目标，互相倾轧是唯一的生存之道……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没有希望……盼望着变强，因为那样便不会死去。可是，总有人想要赶超你，所以，你永远要追求更强的力量！……我的记忆里没有温情。在那样残酷的生存环境中，它只会让我迅速变成一把枯骨。于是，我不再哭，也从不发自真心地笑……我对弱小不加援手，对阻拦者决不留情。冷血的迪斯马斯克！恐怖的死亡面具！！无情无意让我赢得了让人闻风丧胆的荣誉，我终于不再惧怕自己会如此不值地死去！……我赢得了这一切，只是失去了过去的记忆……那些有笑有泪、有悲有喜的过往……
　　“嘘——站在这里，不要出声……”一个形容委琐的矮子拿着镰刀样的武器在裁判庭前耳提面授，将一个个死灵顺次带入恢弘的建筑物里。我等在那里，颇不用心地东张西望……
　　“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令我惊得几乎跳起！
　　“你是谁？”我问。立刻看见那个丑陋的矮子尽可能安静地冲出来，向我“嘘——”个不停。
　　“罗嗦！滚！！”我没有好脾气地骂回去，见那个矮子气急败坏地瞪了我好几眼，最后才悻悻地走进去了。
　　“你到底是……”
　　“迪斯马斯克！你这坏孩子……给我站住！！”
　　一个声音和我的重叠起来，我浑身一震，不由得随着声音转过头来——
　　白色的廊柱间，有一个灰白色、半透明的小小身影快速地穿梭着，后面那个高一些、微胖的影子虽然尽力追赶着，却很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不是我做的！我才没有错！”前面跑着的明显是个孩子，他边跑边向后喊着，倔强的语调是我所熟悉的。
　　“那你跑什么？快点站住！”后面的那位气喘吁吁，脚步也变得迟缓起来。
　　“哼！我又不是笨蛋，才不要被你逮住挨打！”小孩顽皮地向后做着鬼脸，与其说在逃避惩罚，倒还不如说是把它当作游戏而乐此不疲。
　　“你这调皮鬼，罚你今天吃不到晚饭！”后面的人站住了，双手叉腰，摆出凶神恶煞的ＰＯＳＥ。
　　“不吃就不吃！”小孩返回来，站在那个人面前，也叉着腰仰望对方。随后，一大一小都暴笑出来，相携着离开……
　　目光一直无法离开那个微胖的身影，有一种好怀念的感觉正在慢慢地、满满地充溢于心田……我知道她是谁……我一直知道的……
　　………………
　　“迪斯马斯克……快点走……快……”
　　当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的心如同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疼痛紧紧依附在上面，久久无法散开！不用回头看，我知道这一幕——翻倒的汽车里，那张温柔爱笑的脸上带着血，因疼痛而变得扭曲；而我，仅仅七岁的我，同样满身血污，却咬着牙拼命扳弄着那些碍事的铁板，尽管眼中不断有泪淌落下来！
　　“迪斯马斯克……好孩子……汽车会爆炸的……你救不了我……快跑……跑得越远越好……”挪不动的铁板反复压迫着她的伤口，她的脸已变得煞白，可她仍轻声劝说着我。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走。因为那样会带走她唯一的生存机会！
　　“我可以帮你救她。”头顶上传来陌生的声音，一个全身被黑布包裹起来的人站在我面前——就是他，让我远离了正常人的生活，走上了战士的不归之路！
　　心中的警告无法传达给记忆中的孩子，他依然选择了这条路，不管未来会有怎样的艰险……回眸最后的一望，是她昏迷后苍白的脸……从此永无消息……不知生死……
　　“妈……妈妈……”
　　一刹那，泪水充盈眼底！
　　我找回来了——厌恶紫龙和他那个小丫头的原因，无法回忆起来的温情过去……
　　“咦？当了死灵还能做梦……你可真是天下独一份了！快点过去，路拿大人在等着审判你！”
　　——梦？梦吗？梦中的孩子有着种种面貌，感觉迢遥一如前世。现在的自己原来竟是如此陌生的……你还在那里吗，过去的我？如果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会忘记你！
　　抬起头，巍峨的大殿散发出重重的压迫感。即将审判自己的人就在里面……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全无畏惧！于是，推开门，我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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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在管什么闲事？”
　　黑暗奇幻的梦境世界里突然裂开了一条白色的线，身穿长袍大靴的小个子轻快地跳了进来。他走向这空间里唯一的一个人，瞥了一眼被那人干预后形成的梦境：“让他回忆起过去？你怎么那么闲啊？”
　　被嘲笑的人却笑得很开心：“作为梦境漫游者，当然也有编织好梦的义务啦！”
　　“你的任务只是追缉梦境世界的破坏者而已，别做越轨的事，听到没有？”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吗？”
　　不知悔改的人终究被施劝的人放弃了。微笑着目送连连摇头的小友离开，他又看一眼现实中的人，满意地发现了他眼中一抹夺目的光彩……

　　ＰＳ：匆匆赶就，只为了赶上给迪斯的庆祝。也许有许多莫名其妙的地方，不过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再去修改了～～
　　祝迪斯马斯克生日快乐～～^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