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梦的碎片》玄黎

1、第 1 章

　　冷……好冷……
　　无边的寒冷将我重重包围起来，使我艰于呼吸视听，也使我迷迷糊糊地想到——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是什么？……人的声音？……孩子……是小孩子的声音透过呼啸的寒风传过来了——
　　“快看！那是什么？”
　　“什么也……啊！那是……”
　　几只小手翻过我早已冻得无法动弹的身体，在看清我的面目后发出短促的惊呼……
　　“老师！卡妙老师！！”
　　卡……妙……？我在做梦吗？
　　想要睁开眼，可是力不从心，只隐隐约约从眼缝中看到一道身影的接近……墨绿色……飞扬在风中的是他的发吗？
　　“这个是……”
　　我的身体似乎离开了地面，不受我意志控制地发生了移动……
　　温暖……人的温暖……
　　听得到心跳的声音……平稳的节奏——“咚咚……咚咚……咚咚……”……让人安心的感觉……
　　不由得放松了身体，依附在那股温暖上……
　　意识飘远了……

　　我低头看看眼前的食物——小小的鱼，生的，还带着海水的咸味以及冰寒的气息。无限向往地望向三人围绕的饭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也许不够精致，却有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蕴涵在其中。鼻端嗅到蒸腾在空气中的一阵阵饭菜香气——好诱人的味道啊……一定很好吃……
　　“冰河，把这个端给它。”最喜欢的声音忽然响起，我猛然抬头，才发现他不知已观察了我多久了——啊，光想着那些吃的了……
　　我赧然，迅速垂下头，发现冰河已一边答应着，一边将一个盘子摆在我面前，上面盛放了许多食物——正是我刚才一直盯着看的东西！
　　——莫非……他看出来了？
　　诧异地再次抬头，他看了我一眼，静静地转回头去，继续吃他的饭。
　　——卡妙……
　　我感激地再望他一眼，低下头，用长喙挑拣着自己能吃的东西，咽入喉咙，一股暖流随即静静地扩散开来，弥漫全身……
　　很奇怪吗？现在的我，全身长满白色的羽毛，黑色的喙，黑色的掌……总之是那种被人们称为“天鹅”的动物。
　　正如我昏迷前所猜测的：我遇到了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会遇到的人——卡妙！当然，现在坐在他旁边，也是最初发现我的两个孩子，就是年幼的冰河和艾尔扎克。
　　怎么会来到这里，并且幸运地与他们相遇是我并不急于了解的问题。不过因为这种匪夷所思及难得的幸运，我已自动将原因归结为：我在做梦。
　　既然是梦境，不好好把握一下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于是我开始肆无忌惮地展开我的死缠计划，成功地赢得了卡妙的注意以及他那两个小徒弟的反感：
　　“什么嘛～～你真偏心眼，怎么总是缠着老师，不陪我们玩啊？”
　　在我焦急地等待外出的卡妙归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一脸不平地望着我。
　　——白痴！你们又不是我的目标！
　　我不耐烦地瞥他们一眼，心中的焦急甚于以往——不安的预感从早晨起就缠绕着我，我虽然很想跟着穿戴好外套准备出门的卡妙，可前不久才感受过的刺骨严寒真让我心有余悸，使我在瞥到门外呼啸的北风时胆怯地缩了回来……
　　——真没用！早知道会这么担心，冻死我也要跟他出去！
　　时间渐渐流逝，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慢慢感受到了不安。
　　“艾尔扎克，为什么老师这么久还不回来？”
　　“笨哪你～～～老师是去圣域，又不是在附近打晃，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可是，以往老师回圣域都不用这么久呀？”冰河趴在桌子上看着不时开门看看外面的艾尔扎克，不服气地撇撇嘴，“你还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我——唉～～～就算是吧…………”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虽不动声色，却也不由得揪起心上的一根弦——圣域？这个时候？难道……千万不要……
　　“我回来了。”门打开的时候，寒风狂卷着飞雪闯入，壁炉里的火苗一度被压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老师！你总算回来了，很累吗？”两个小孩先我一步冲上前去，一个替他拍打着身上迅速融化的雪花，一个殷勤地接下他刚刚摘下的围巾。
　　“怎么还没有睡？”虽然声音里略带着些疲倦，可语调却平和温暖如昔。
　　许是因为终于可以放下心了，两个小孩很快就开始轮番打着呵欠揉眼睛了。卡妙把他们送回房间之后却并不休息，坐在炉火前出神地想着什么事情。
　　——这么快就到了吗？但时间不对啊……
　　我仰头看着卡妙沉思的脸，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天鹅苦恼会是什么样子呢？请自行想象~~~^^），不知不觉凑上前去……
　　“小心！”
　　一声轻叱，我诧异地看着卡妙微微变了脸色，扬手发出冻气，竟然是向着我……的身后？
　　“好险……”他轻吐出一口气，弯腰将仍稀里糊涂的我抱起来，替我检查一下羽翼，又望望我，“离火那么近，你想变成烧鹅吗？”
　　——什么意思啊？
　　我歪着头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直到他停下来，才终于慢慢醒悟过来，慌忙张开翅膀来查看。
　　——５５５～～～烧焦了几片羽毛，难怪刚才觉得有点热……
　　我懊恼着自己的后知后觉，委屈至极地啄理着那几片还带着冰霜的残缺羽毛，忽然听到了上面有人在叹息。
　　——卡妙？
　　一时忘了心中的余悸未消，我在他膝上站起来，轻啄他的手掌，再看看他的脸——果然笼着一抹愁云……
　　“……圣域又发生事故了……”他下意识地抚摩着我的羽毛，自言自语似的诉说，“自从八年前……”
　　——八年前……
　　看着眼前的少年，我计算着他的年龄——十五岁……少年多愁的季节。更何况他是如此敏锐易感……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他显出挣扎的样子，在这夜已深沉的时候，面对着我这样一个不懂得如何交流的小侣，他那层寒冰打造的面具脆弱得不堪一击……
　　“为什么……会这样……”
　　跳动的火光中，他的脸在明暗交替里变得模糊……
　　——真实的梦境，真实的悲伤。
　　我开始痛恨自己，为何在做梦的同时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否则的话，我就可以尽情投入到梦的喜悦当中，而不会总是这样，被现实的纱缠缠绵绵地包裹住，无论怎样用力挥开眼前的障碍，也依旧只能隔着一片朦胧体会置身事外、无法融入的无奈……

　　…………
　　…………
　　“……你醒了？”
　　好几张脸在我睁眼的瞬间窜入瞳孔，让我清楚分辨出他们各自的身份。
　　“我……怎么了……？”每吐一个音，喉咙都因干涩而疼痛得让我恨不得杀了自己，眼睛慢慢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鼻子里闻到的消毒水味告诉我这里似乎是……医院？
　　“病毒性感冒。发高烧昏迷了好几天。谁叫你没事淋雨玩。”
　　快嘴的朋友一边给我解释，一边露出“你根本是自找罪受”的神情。
　　“那么我刚刚……”
　　——不是和卡妙他们在一起吗？
　　“烧糊涂了你？当然是在昏迷！”
　　——我干什么要醒来啊……
　　翻了个白眼，我把被向上一拉，紧紧闭上双眼。
　　“喂……喂！不会吧？你睡了三天，才刚刚醒来耶！又睡？！”
　　“要你管我那么多……”
　　我对朋友的关心抛以一个白眼，继续蒙头，准备再做一场好梦。
　　——我睡～～～我睡～～～我睡…………
　　“老师，那只天鹅真的不见了！我到处都找过了！”
　　“哦……”从侧影看得到他神情一黯，低下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可当他的目光在游离中飘向我时，我发现他眼中的惊愕。随后，一层浅笑悠悠地荡漾开来……
　　梦之碎片……瞬间的拥有……在我平凡的生命中，将这些加杂在其中，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但，就算是梦吧，就算一切都是虚假吧，无论如何，我愿把握与你相处的每一分钟。
　　—ＴＨＥ　　ＥＮ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