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袁意马》夜惊鸿

2、第 2 章

　　第二章
　　马昕昕醒来，以为自己的脑子要裂开了。
　　她双手抱头，呻/吟出声。
　　旁边有陌生的声音传来，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去，见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坐在不到半米的地方，正看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惊呼出声。

　　好在这男生先开口，跟她解释了她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你喝醉了，遇到了坏人，我帮了你。”
　　“坏人？”马昕昕晃了晃脑子，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在看见自己只穿着贴身内衣裤的时候，心砰地跳到嗓子眼。
　　“我没有做任何事，昨晚下雨，你淋湿了，裙子是你自己脱掉的。”他继续说，同时将目光移开，背对她起身：“你醉酒夜归，会受到学校处分，我没法送你回学校；没有身份证，你也没法去酒店开房，所以我只能带你来这里。”

　　“这里是哪里？”她问。
　　“我租的房子。”他答。
　　马昕昕扶着额头，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平生第一次喝酒，还把自己喝断片的感觉，很让人后怕。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个男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一直等到他出去了，才敢仔细检查身体，但是这方面她是地道小白，做了和没做之间到底有什么差别，她并不知道。
　　拿出手机，一看电还剩了一格，赶紧搜索，将弹出来的信息与自己挨个比对，确认自己现在的反应是没做，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没做就好，她连男生的手都没有拉过，要是在醉酒状态下丢了第一次，可就倒霉透顶了。

　　外面有声音传过来，像是这个男生在跟别人说话，马昕昕立即起身，她头晕目眩，恶心欲呕，跌跌撞撞地来到床下，还险些绊倒。
　　裙子因为被随意丢在地上，现在还是湿的，清醒的她无法忍受那种潮湿的不适感，顺手拿了一件这个男生放在桌子上的衬衫，掩住身体，拉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有三个人，除了那个帮了她的男生，还有俩个男生，看样子也是学生，不过年纪要大一些。
　　这两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矮胖的戴了一副眼镜，看见穿着衬衫走出来的美少女，眼珠子险些从眼镜后面蹦出来。

　　“袁翼，你带女朋友过来？”高瘦的男生笑着问。
　　这个叫袁翼的男生摇头，他也没有解释，只是看了一眼穿着自己衬衫的马昕昕，说道：“既然起来了，就可以回去了。”
　　马昕昕嗯了一声，一个头两个大地去找厕所，在这几个男生的目光中，找到了厕所的位置，进去关上门。

　　门刚一关上，外面就传来另外两个男生的说话声，她听了一会儿，发现在嘈杂的声音里，自己还是最喜欢那个叫袁翼的声音。
　　低沉、稳重，不疾不徐，听着就安心。

　　她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直到听见那两个男生出去的声音，才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
　　镜子里的她蓬头垢面，面目浮肿，为了十八岁的生日特意画的妆，此时全都黏腻在脸上，防水眼线不防水，糊得她整个眼睛像只熊猫。
　　想到袁翼俊朗的容貌，她惭愧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喝醉酒、夜不归、惨不忍睹的脸……
　　这第一印象差到不能再差了。

　　其实她平时不这样，虽然不是乖乖女，但是——但是真没这样……
　　都是因为昨天，都是因为那个没响的手机！她恨恨地想。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让这个袁翼认识平时的自己？

　　她捧水洗脸，折了卫生纸打湿，沾着男生洗浴间的香皂，仔细地擦拭脸上的残妆，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卸干净。
　　她走了出去。
　　袁翼不在客厅，侧边的一个门里传来水声，她循声来到门口，见袁翼在洗杯子。

　　看见她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她卸去妆容的素颜时，袁翼的眼里略微惊讶。
　　“昨晚谢谢你。”她说话的声音很清亮，让人很难与昨晚那个浓妆醉酒的女孩儿联系在一起。
　　“不用谢。你要走了？”他问。

　　她嗯了一声，抬起眼眸，快速地看了一眼这个帮了自己的男生。
　　眼前的男生十分帅气，五官和脸型轮廓让她想起当下大火的一个男偶像，但是袁翼的气质更沉稳，眼神更清澈，鼻子和双唇的弧度让人感觉他是个聪慧又品行绝佳的人。
　　马昕昕艰难地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心砰砰地跳。
　　“你这是弄早饭吗？”她问。
　　袁翼点头，他的早餐很简单：两片面包，两个水煮蛋，加上一杯牛奶。
　　“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我谢谢你昨晚的帮助。”她主动说，平生第一次主动邀请别人。
　　袁翼却摇头，明确地拒绝了她的邀约，并示意如果她饿，可以吃面包，冰箱里有牛奶：“我很忙，没时间出去吃饭。”
　　马昕昕愣了愣，第一次主动，第一次被拒绝，让她脸上讪讪的，眼睛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吃吗？”一片面包递到她眼前，拿面包的手修长，好看。
　　马昕昕有片刻没反应过来袁翼的意思，待到明白过来他是真的在邀请自己吃这个光秃秃的面包片时，刚刚失落的心情瞬间高兴起来，接过面包，大口咬了一口。
　　因为没吃过吗？为什么这面包片这么香？
　　“喝牛奶吗？”他问。
　　马昕昕点头，面包真好吃，就是太干了。
　　“我只有一个杯子，我给你找个……”
　　“我就用这个杯子就行……”她的话脱口而出一半，就见袁翼已经给她找了一个碗，还用一个塑料膜将碗罩住，然后才从冰箱里拿出牛奶。
　　她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脸颊发热，又红了。
　　袁翼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将牛奶递给她，没有加热，马昕昕也不嫌弃，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凉。
　　“喝完了把塑料膜丢掉就行了。”袁翼说完，从厨房走了出去。

　　马昕昕很快吃完面包片，喝干净牛奶，将塑料膜丢到垃圾桶，回到袁翼的屋子时，见他已经收拾好了背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她立即去拿自己的吊带裙，这吊带裙本身是很轻薄的材质，昨晚堆成一团，才没有晾干，此时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垂晾，已可上身。
　　她将裙子穿在身上，跟在袁翼身后走了出去。

　　这一天是星期六，早上的街没什么人，袁翼的脚步很快，快到公交站点的时候他对她说：“我要去打工了，你自己能回去吧？”
　　马昕昕点头，她拿出手机，希冀地看着袁翼：“加一下微信吧？”
　　袁翼有片刻的犹豫，但是最终他还是拿出手机，加了马昕昕。

　　马昕昕掩饰着内心的雀跃，轻声问：“我叫马昕昕，海大经管系大一的，你叫袁翼吗？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在计算机系，大四。”他回答。
　　竟然是一个学校的！
　　马昕昕更加高兴，一直到袁翼转身离开，刷卡上了公交车，她还站在原地看着他。

　　袁翼从车上侧过头来，看见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马昕昕，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车子开走，面对不停朝自己挥手的马昕昕，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挥手，而是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