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袁意马》夜惊鸿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石晏看见走进来的袁翼，头随意抬一下，立即回到电脑上，嘴上说：“正好你来了，赶紧过来把这个检查一下。”
　　袁翼答应了，他摘下背包，对跟在后面的马昕昕说：“那边儿有个桌子，没人，你可以在那里读书。”
　　马昕昕嗯了一声，摘下背包，就要走过去。
　　办公室内三个程序员听见年轻女性的声音，同时从电脑上抬起头，看见这个只有万年单身狗出没的地方，突然出现的粉红色裙子美少女，全都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这进来的女孩儿。
　　石晏先认了出来，他立即起身笑道：“你来了？”
　　马昕昕嗯了一声，跟石晏打招呼，解释道：“我想跟袁翼在一起学习。”
　　三个程序员同时笑了笑，袁翼给她介绍了大家，石晏，尚可，还有一个年纪稍长戴着眼睛的名字最好记，就叫程序元。
　　马昕昕挨个打了招呼，走到空的工位上，拿出课本，开始看书。

　　她本身对经管系的功课并不如何感兴趣，之所以考经管系，是因为她们家就是做生意的，加上她找不到人生的兴趣点，所以随便报了这个专业。
　　于是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袁翼，每次抬头，都看见他在认真工作，心无旁骛，从没看向自己。
　　这几个人工作的认真程度和专注程度，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让马昕昕深刻领会了什么叫工作狂。
　　他们一起讨论，商量着纠错，有进展会高声大叫，出岔子了也毫不客气地互相损几句，虽然只有四个人，可是这四个人之间的配合，熟稔流畅，坦诚热情，充满了干劲。
　　这让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人如此热爱工作，如此喜欢工作，看他们工作，就仿佛看见高明的歌手唱熟稔的歌一样，沉浸，动听。

　　她看着手里枯燥无聊的专业书，吸了口气，捏着鼻子继续看。
　　五分钟之后，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被袁翼叫醒的时候，她的脸已经睡出了深深的折痕，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着的袁翼，冲他笑了一下：“你工作完了？”
　　睡眼惺忪，声音软糯，浑身上下跟没有骨头一般，这副样子让袁翼愣了愣，轻声说：“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马昕昕嗯了声，一边起来，一边看了他一眼：“你呢？跟我一起走吗？”
　　“我还——”
　　袁翼的话没有说完，远处传来石晏的声音：“不，你没有，你回去吧。”
　　马昕昕这才意识到自己耽误他工作了，她立即起身，整理好睡得凌乱的裙子，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你继续工作吧。”

　　她收拾好书包，冲愣着的袁翼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来到电梯前，等了不到十秒，身后袁翼追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拉着背包的拉链，匆匆来到她身边。
　　“我没关系的，你继续工作吧，我看出来你们真的很忙。”马昕昕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心里抱歉万分。
　　或许不该来这里的，她在心里暗暗地想，她对他的喜欢，不该成为他的不便和负担。
　　“并不是这样，其实并不是忙，是每次忙起来就很难停下。”他想跟她解释，然后发现对一个外行解释他工作的特质，难度不小，“总之，没关系的。”
　　马昕昕心里更是懊悔，她还是让他停下了不该停下的工作，他会认为自己是他和工作之间的绊脚石吗？
　　这世上觉得她是绊脚石的人太多了，她不想袁翼也成为这些人中的一个。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她轻声说,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来了？”他看着她，“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电梯到了，她向前一步走进电梯，对要送自己的袁翼说：“不用送我，我叫个车回学校，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袁翼没想到她真的不让自己送，愣了一秒的工夫，电梯门将要关上了。
　　他毫不犹豫地挡住电梯门，走进电梯，站在她旁边。

　　马昕昕看他脸色不豫，看也不看自己，更加懊悔今天硬是来这里一趟，仔细想想，对自己这搞砸事情的体质又有了深一层的认识。
　　他不会再喜欢我了，就跟我身边的其他人一样。
　　我似乎一直不怎么讨人喜欢，自己亲生爸妈都不待见的人，果然很难得到陌生人的认同吧？
　　但是别的不喜欢我的人，我可以不理，他怎么办呢？
　　她习惯的处理人际关系的模式，没有一种适合袁翼。

　　她脑海被负面的想法充斥，出电梯的时候，自顾自的走着，甚至忘了等袁翼。
　　他也不说话，沉默地走在她旁边。
　　因为他坚持要送她，马昕昕害怕打车的话，他又会像在必胜客一样抢先付钱，就没有打车，而是坐了地铁。
　　袁翼跟她一起坐地铁，耗时一个半小时，将她送到海大的校门口。
　　他这才收住脚，跟她告辞：“我回去了。”
　　马昕昕嗯了一声，看他走向地铁站，她转身进校门，往宿舍的方向慢慢走。
　　脑海里的负面情绪翻江倒海，占据了她整个人。
　　她想了很多，想到母亲，想到父亲，想到这几年发生在身边的许许多多事情，又有了十八岁生日那晚，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感觉。

　　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将她从往事的沉浸中拉了出来，想起自己晚饭还没吃。
　　她今天中午吃的本来就少，一整个下午都在袁翼的公司呆着，粒米未进，现在肚子饿得受不了。
　　早知道，刚才就在校外随便找点儿吃的。
　　她站在宿舍楼下，深深叹口气，在转回去找吃的还是直接上楼之间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她听见袁翼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是思念他思念出了幻听，直到又听见更加清晰的一声。
　　她猛地转过身来，见袁翼手里拿着一个白色袋子，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跑来，一直跑到她身边，将袋子塞进她手里，又转身匆匆离开了。
　　……
　　马昕昕莫名其妙地打开袋子，见里面装着两块蛋糕。
　　刚刚充斥着她整个人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仿佛跑来的袁翼是一阵狂风，吹散了所有的阴霾。
　　她高兴地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谢谢]
　　没有回复，马昕昕对此习以为常——他只是不习惯看手机，但他担心她的安全，他记得她没吃晚饭，为此甚至特意从地铁站返回来给她送蛋糕，这就够了。
　　有这两个蛋糕，这一天变得极为完美，满满的都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