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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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落下，楼下花园的路灯逐一亮起，昏黄的光晕四散，冲散了傍晚的暗沉。
搁在床头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总算是吵醒了劳累过度的两人。
洛洛迷迷糊糊睁开眼，探出胳臂，摸索着拿到了电话，睡意惺忪地按下接听键，她哼唧两声：“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而后略带惊喜地同她打了招呼，“诶呦，是洛洛啊？舒瑾是和你在一起吗？”
这声音有些熟悉，洛洛拿开手机，看到屏幕上备注着“孟女士”三个字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孟舒瑾的手机。余光瞥向睡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也还未清醒，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阿姨你好，舒瑾姐姐和我还在家里，不过一会儿就收拾好出门去孟宅。”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没有催促，只是笑着让她们别着急，慢一些收拾也没关系。
洛洛跟着干笑两声，含糊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身旁的人动了动，离自己更近了，洛洛眨了眨眼，没再乱动。随后又察觉到女人的手臂缠了上来，柔软的团子挤在了她的臂弯处，清浅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肩颈里……明明暧昧又勾人，可女人却没再继续下一步，呼吸竟还逐渐平缓，似是又睡了过去？
洛洛缓慢地侧过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睡颜恬静的孟舒瑾。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欢.好过后的红晕，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时，如同一朵娇媚而静美的蔷薇，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只是眼底少有的乌青，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世俗之人的奔波疲惫。
想来是在外拍戏时没怎么休息好吧？
洛洛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慢慢调整着姿势，好让孟舒瑾睡得更安稳些。
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睡了一下午的人终于彻底醒了过来。随着孟舒瑾打了个呵欠，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灼热的气息一遍又一遍地拍打在洛洛的肩颈处。
她轻轻颤抖，往旁边挪开了一些距离，“马上七点了，咱们快些起床吧，孟阿姨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床头灯亮起，暖橘的光柔和地铺在了床边。洛洛抱着被子捡起扔在床尾的衣服，忸怩地穿在了身上。
散在脑后的长发被人撩动，她下意识回头看去，未着寸缕的女人半靠在了床头，玉白的胳膊从松软的被子里探了出来，似乎摸向了她的后背。
温热的指腹触碰到了肌肤，从她的手中接过了内衣带子，扣上的声音轻轻响起，洛洛有些害羞地转开了脸，“干嘛帮我扣啊……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随着身后一声闷笑，女人灼热的呼吸印在了她微凸的肩胛骨上。
“想帮你扣，不行吗？”
拖长的尾音似是带着酒后的微醺，比事前还要撩人。洛洛忍不住颤栗，直到女人手指如一阵微风般抚过手臂，离开了敏感的肩颈，她稍稍舒了口气，一把抓起其余的衣服，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便忙不迭冲进了浴室。
门被迅速合上，隔绝了甜腻暧昧的气息。
洛洛换上衣服，来到宽大的镜子前，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浇在了脸上。
逐渐从温柔乡中清醒过来，她的眼神慢慢清澈。
恍然抬头，她看到镜子中倒映出的人仍旧面色通红、眼含春光……她一个激灵，又捧起冷水浇在脸上。
如今她已经能很明显地感知到自己对孟舒瑾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讨厌排斥了，甚至在情.事上，她品尝一遍又一遍还不够。就在刚刚，只是被孟舒瑾摸了一下后背，她的邪念又冒了出来，若不是她极力克制，恐怕这会儿她又把孟舒瑾按进了被子里……
水哗哗流过，拍在脸颊上，丝丝凉意侵入，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收拾妥当后，洛洛开门走了出去。
孟舒瑾已经穿上了束腰长裙，海藻般浓密的卷发被一根发带盘在脑后，耳侧垂落下几缕发丝，正好修饰出柔美精致的脸型。
她仰着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似乎在……吃药？
洛洛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她吃的是什么，孟舒瑾已经放下了水杯，将床头的药盒收了起来。
“姐姐，你是在吃药吗？你哪里不舒服？”
孟舒瑾合上抽屉，扭头示意洛洛把丢在沙发上的大衣给她拿过来，“没什么，就是平时吃的维生素。”
洛洛咬了咬唇，她刚刚看到了那药的名字，写的也不是维生素啊，但为什么孟舒瑾要这样忽悠她？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洛洛想了片刻就抛到了脑后。
……
夜色来临，到孟家老宅时都快要九点了。
孟家早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饭，不过洛洛离开家时吃了些零食，没怎么饿，吃了小半碗就搁下了筷子。
孟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见洛洛没再用晚饭，孟母和蔼地问：“怎么了？是这些菜不合胃口吗？”
她抬了抬手，准备吩咐做饭阿姨再去做一些其他口味的吃食来。洛洛连忙制止了她，“我在来之前已经吃了一些，所以不饿。”
孟母点了点头，让佣人给她送了一碟备好的水果，“这里也是你的家，不要太客气了。”
说着又扭头看向坐在洛洛旁边的孟舒瑾，语气仍旧温和：“舒瑾这一次去拍戏，好像瘦了些，是不是太累了？”
孟舒瑾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还好。”
孟母眉眼柔和，又细细叮嘱了两个小辈几句，洛洛和孟舒瑾也偶尔说上一两句，一时间氛围倒是挺融洽的。
用过饭后，孟母问她们两人今晚是否在这里歇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也没勉强，只是同洛洛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与舒瑾还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谈，不如洛洛在家里随便逛逛？”
洛洛乖巧地看向孟舒瑾，看到她朝自己点了点头后，便笑眯眯地答应了。
目送两人上楼，她拒绝了佣人准备带她去花园里随意走走的想法。
“我吃得有些饱，躺一会儿消消食。”
靠坐在柔软的沙发里，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小游戏，看到周舟在线，随手邀请了她一起玩。
几局游戏结束，洛洛看了看时间，居然都快12点了。她揉着眼皮，看了眼二楼，还是没什么动静。
恰好佣人端着茶盏过来，洛洛见她给自己放下一杯后，又准备将剩下的两杯送上楼去，忙按住了她，“我去端给她们吧。”
正好催一催忙得忘记了时间的孟舒瑾。
困意来袭，洛洛端着托盘，慢慢悠悠地上了二楼，沿着佣人指引的路线穿过拐角，来到了书房外。
房门虚掩着，亮眼的灯光从门缝里泄了出来。洛洛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孟母低沉的声音：“……上一次你已经没听我的话找祁家出面，弄丢了《没落》的角色，打乱了我对你的规划，这一次你不能再任性了，好好挑一挑我给你选的几个综艺……”
这语气里没了刚才的温和，倒是充满了冷漠，警告的意味十足。
洛洛的困意散了大半，下意识地收回了手，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下一瞬，又听到里面的孟母说道：“……还有祁家，虽然你已经和祁洛洛领了证，但没有孩子，到底还是没站稳脚跟……早点怀孕，生个孩子，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祁家媳妇……”
洛洛：“……”
她现在才上大学，长辈就开始催生了吗？！这会不会太快了啊！
而且怀孕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还得看看孟舒瑾时什么想法啊。
洛洛竖起了耳朵，附身在门缝处，仔细听着。
“知道了。”孟舒瑾一直沉默着，最后平静地应了下来。
洛洛有些惊讶，孟舒瑾居然没反对吗？按理来说她现在事业为重，怀孕肯定对她有影响，怎么还同意了孟家阿姨的催生啊？不过听她回应的声音，总觉得有些敷衍？
不管是不是敷衍，总归是同意的意思吧？想到这儿，她的脸上有些烫，大概率是羞的。虽然理智告诉她，她现在还小，要小宝宝还不太合适，可是一想到这件事，她到底还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甚至……还有些羞涩和紧张。
可是，如果以后孟舒瑾真的怀了小宝宝，她能做一个好的伴侣和母亲吗？
洛洛捏着托盘的手微微收紧，晃荡的茶杯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如同她波涛汹涌的内心，一直起伏不定。
直到门内的两人似乎交谈到尾声了，洛洛深吸一口气，压下紧张的情绪，轻轻叩了叩门。
得到了孟母的回应，洛洛推门而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背对她而坐的女人，咬了咬下唇，她将茶盏端了过去，“你们说了许久的话，喝点菊花茶润润嗓子吧。”
孟母在洛洛进门的时候，就收起了浑身的冷凝，脸上继续挂着和缓的浅笑，“洛洛真是贴心，能嫁给你啊，当真是我们舒瑾的福气呢。”
“你看看洛洛对你多好，一直等着你。”她打趣般朝一旁安静的孟舒瑾说：“你啊，也要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好好照顾洛洛，不要惹她不高兴，听到没有？”
洛洛虽然心大，不甚在意人情世故的事，可孟母这话里对她隐隐的讨好和对孟舒瑾的打压却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似乎在孟母的心里，孟舒瑾只是她的附庸，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挂件而已？
再加上刚刚在外听到的话，洛洛哪里还不知道孟母对孟舒瑾的态度？恐怕就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她这个祁家人的面就对孟舒瑾和颜悦色，背后又分外冷漠，话里话外都是控制的意图。
想来，孟母大概率只把孟舒瑾当孟家和祁家连接的工具吧……
“孟阿姨，舒瑾姐姐很好，她一直都很照顾我。”洛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这话时，她的神色有多严肃，“而且，舒瑾姐姐和我是平等的，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不需要时时刻刻想着会不会惹我不高兴。”
“还有，能和舒瑾姐姐结婚，也是我的福气。”
少女年纪还小，又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根本不懂得如何控制情绪外露。她眨了眨眼，拉起孟舒瑾的手，紧紧牵着她。
“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和舒瑾姐姐先回家了，阿姨早点休息吧。”洛洛虽然有些气愤，但顾念着孟母的身份，并没有太失礼。礼貌地道别后，她牵着孟舒瑾，转身离开了书房。
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踢踢踏踏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像是一点一点敲击在心头，洛洛偷偷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侧的女人。
女人沉默不语，柔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漆黑的瞳孔里似乎有一些放空？
一出门，寒冷的风吹过来，拉回了思绪。
洛洛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撩开了女人耳边飘乱的长发。大约是她的手沾染了深秋的寒意，指腹轻轻擦过女人脸颊的肌肤时，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
随即那双漂亮的浅茶色眸子望向了她。
“姐姐，外面好冷啊。”洛洛比她高一些，微微低着头，一瞬不瞬地陷进了这双无悲无喜的眼眸里，“我们快点回家吧？”
她不是人机，看得出来孟舒瑾掩藏在平静之下的、不同于以往的情绪变化。往常蕴含着抹抹春色的眼里此刻却空洞而虚无，虽然仍旧倒映着她的身影，但好似又满是密密麻麻的空白。
洛洛抿了抿唇，又牵起了她微凉的手，走到了车旁。还好她已经考了驾照，这会儿正好开车带她回家。
不过她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旁边的孟舒瑾反握住了她的小臂，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嗯？”洛洛看向她。
路灯的光不甚明亮，从侧边照过来，落在女人明艳的脸颊上，一扫刚才的暗沉，添了几分颜色。
“太晚了，还是我来开车吧。”孟舒瑾嘴角微扬，指节弯曲，轻轻一勾，拿出了洛洛握在手心的车钥匙。
坐进副驾驶，洛洛极为乖巧地先将安全带拴上了，随后看着神色如常的女人侧身坐进来，将长发撩到身后，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很平静，很正常。
仿佛刚刚那个满身寂然的女人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洛洛轻呼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有些地方，不能去触碰。
不过，她想，或许她该对孟舒瑾更好一些。毕竟，小时候顽皮的事，没必要记仇这么久。
而且她们是信息素绑定的合法妻妻，是小家庭里要相伴一生的伴侣，是不同于“别人”这个词的亲密爱人。
她应该对她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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