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小白花她又在坑我［无限流］》江昔凝

20、恐怖女校

　　尸体横布在她们四周，腥臭的味道在开阔的操场弥漫。

　　乔荞被悬挂在十字架上，肩颈的血肉接近模糊，校服上沾染的鲜血已经盖过了昨夜飞溅上凝固的旧血迹。

　　趴在她身上如同寄生的鬼从寂静之间昂扬起头，她的嘴角沾着血肉的碎末，通红的双眼紧盯着站在地上，离她最近的宋蕴。

　　片刻后，她抬手擦掉自己嘴角的血。

　　她抬头看向皎洁无暇、高悬在空中的月光。

　　紧接着，不远处的鼓楼又响起了不明的声音。

　　绝非整点的撞钟声。

　　没有人知晓这个声音的含义是什么。

　　忽然，像是有蛰伏在地下的怪物要破土而出，地面晃荡振动到让人难以维持平衡。

　　原先相互扶持站在地上的三个人同一时间跪坐在地上，孟清序露出在外表层的骨肉狠狠在地上滚了一层灰，差点没把她当场送走。

　　宋蕴勉强在摇晃之间稳住身形，只是还没等她想出解决天旋地转的方法，她们所在的地块直接凹陷下去。

　　四个人都毫无预兆地从平地往地底下掉去，强大的失重感让宋蕴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快要跳出的心脏。

　　她的眼前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血脸。

　　是趴在乔荞身上啃咬血肉的女鬼。

　　宋蕴闻见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味，中间夹杂着血液气息。她看见那张通红的眼睛是血液从青紫的眼眶中渗了出来。

　　那张完全瞧不出年轻模样的丑陋面颊透露着熟悉。

　　宋蕴甚至来不及想起这张脸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被手捂住的心口感受到一阵不可言说的寒意。

　　女鬼穿过她的身体，朝着宁棠三人而去。

　　而后一切的光芒都被深层所吞噬。操场、十字架、以及乔荞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演奏厅，她们四个人从天而降，在地板上摔作一团，也没能够影响眼前的合唱团半分。

　　宋蕴一个人摔在一个角落，除了手骨有些挫伤，其他的倒也还好，只能庆幸这是木地板，要是换成瓷砖，多少都要见一下太奶奶。

　　其他三个人相对就没有那么舒坦，原本是同一时间下坠，但是在掉落的过程中，江淮莫名成了垫背的，宁棠跟孟清序接二连三从空中掉压在他身上。

　　宁棠捂着自己摔到的头，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痛死我了！什么鬼啊？”

　　“……”江淮抽痛着被狠狠两连击的肚子，感觉自己的肠胃肝脏都挤成了一团，“快死……的人，应该是我吧……？”

　　江淮咬牙将自己求生的话语说完，抬手将压在他身上的宁棠推开到一旁。

　　至于孟清序则是自己乖乖走到一旁，她的手还捂着受伤流血的身体，面色看上去比先前更加难看。

　　“你的伤口必须尽快止血，要不然还没等我们出去，你就要流血流成干尸了。”

　　宁棠作势要去帮孟清序处理伤口，手落在自己身上后，又觉得不对，抬手拍了下还在揉肚子的江淮。

　　“淮哥。”

　　“……”

　　江淮被她这么一叫，浑身忍不住胆寒，“宁棠姐，你太有礼貌了，我这个辈分哪里轮得到您叫我哥啊。你别以大欺小欺负我就不错了。”

　　江淮扯着嘴角尴尬地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

　　宁棠说话这么殷勤，江淮就算是猪脑袋，也知道对方的恭维肯定是没好事发生。

　　“害，淮哥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两家人一样。”

　　“打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你姓宁，我姓江，一表都隔三千里，我们之间有无数个三千里。”江淮揉着疼得不行的小腹从地上站起来，全然不接宁棠的恭维。

　　至于颤颤巍巍，勉强倚靠着墙壁上才站稳的孟清序，垂眸做着深呼吸，不断调节着自己的状态。

　　也是这个时候，三个人才注意到孟清序身上的伤要比她们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先前在操场上，虽然有高悬在天上的月亮作光源，能够看清楚那些扑面而来的鬼，却看不清队友身上的伤。

　　空气中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是一种无形的警告，告诉她们队友正在挣扎濒死。

　　直到现在，她们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演奏厅内，耳畔是贫困生唱的充满性暗示的歌曲，眼前是白晃晃的灯光落在队友残缺的肉块的四肢上，鲜血顺着被啃咬过而变得沟壑难填的模糊肉块往下流，滴落在地上。

　　恶心和尖叫声几乎是压在嗓子眼。

　　宋蕴率先反应过来，直接用刀将后排演奏厅的椅子割烂，将凳子上面的布料扯下来，固定在上手臂的近心端，然后再用加压包扎的方式，牢牢包裹住已经可以窥见白骨的伤口。

　　“虽然有点痛，可眼前的医疗状况，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么多。”宋蕴说：“坚持下去，还剩下四天。四天一过，我们就能够离开这里。”

　　“回到D4列车上，只要你人没有死透，列车都能够把你救活过来。”

　　宋蕴见孟清序浑身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抬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着孟清序抬头看向自己。

　　“听明白了吗？”

　　孟清序痛苦且艰难地点点头。

　　宋蕴不是没有伤成这样过，自然也知晓这种疼痛刚进来这个世界的人是难以忍受的。

　　她收回手，开始打量起这个演奏厅来。

　　从她们方才从空中直接掉落到现在，那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

　　这种诡异，已经说明她们现在所处的世界，跟昨天所处的世界已然不同。

　　宁棠的目光也从孟清序的身上挪开，盯着舞台上唱歌的人看了一会儿，很快，她抬手拍了拍宋蕴的手臂。

　　“那个……第三排从左边数起第六个女生，是不是梁嘉云？”

　　宋蕴顺着她的话，在舞台之上落定目光，很快就在人群之中找到了宁棠说的那个女生。

　　“是她。”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被你们击杀掉了吗？”江淮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满面灿烂笑容的女生。

　　在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手环就给他们每一个人发送了一条击毙消息，甚至让宋蕴、乔荞以及宁棠活得了所谓的学生庇护徽章。

　　还没有掉落下来后之前，她们也无比确认中间那个被摆放得端正的脑袋，是梁嘉云的脑袋。

　　无人知道那间已经没有人住的A-404在她们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可以知晓的是，脑袋是不可能无缘无故自己从房间里面滚出来，甚至下楼梯，一路滚到操场上来。

　　三人皆被眼前的怪异景象给弄傻了。

　　江淮下意识地看向宋蕴，出声问道：“这不是常规现象吧？”

　　“你问我，我问谁？”宋蕴嗓子忽地嘶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然你现在给我两个杯珓，我直接当场给你表演玄学，算一下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你看怎么样？”

　　“……”

　　江淮被吼了一顿，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抱怨道：“蕴姐火气还挺大，实在不行的我去学校食堂看看有没有凉茶，顺路帮你带一杯好了。”

　　宋蕴：“我看你像凉茶。”

　　三人对于眼前的变化都没有头绪，落在她们身后靠墙呼吸的孟清序情况非但没有好转，面色还愈发得差劲。

　　尤其是在合唱团表演结束后，校方有请助学基金会的优秀助学代表到讲台上致辞。

　　当男人的声音透过话筒，在不大的会议厅里面散开后，孟清序的身体从止不住地颤动，变成害怕，腿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倚靠着墙滑落到地上。

　　演奏厅的椅子遮盖住了她的视线，只有男人的声音徐徐传来。

　　她什么都看不见。

　　却又好像什么都能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