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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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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赫峰终究没有再找过来,灿灿也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他和灿灿这辈子的爱恨情仇太浓烈,也许这孽缘还会带到下辈子去。可是灿灿顾不得管他了,因为她正害喜害得厉害。

      由于婚房才装修好没多久,陈清言担心甲醛会影响老婆孩子的身体,就退掉了租的房子,带着大着肚子的灿灿搬回了父母住的房子。

      陈家父母的店里工作繁忙,很少能腾出时间来照顾他们,最终还是陈清言自己承担起了照顾怀孕老婆的工作,生怕怠慢灿灿分毫。灿灿要吃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做的就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灿灿总是吃完了就吐,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小心地伺候灿灿擦脸、漱口、洗头发。

      晚上睡觉时,灿灿腰酸背痛呼吸困难,总得难受一阵子才能入睡。灿灿睡不着,陈清言也不敢睡,不断地搓热了掌心放在灿灿的后腰上,给她暖腰。加上还要顾着打理网店的一摊子事,他忙得不可开交,哪还有闲心去找美女主播聊骚了。

      即便吃不好睡不好,灿灿还是渐渐胖了起来,巴掌大的杏核儿笑脸日渐圆润起来,麻杆儿一样细的小胳膊也长起来了软软的肉肉,胸部也胀得更丰满了一些。严青悦从朋友圈里看到灿灿发的孕期写真照片,还在评论里调侃她,称她这回真成了“地主家的富态少奶奶”。

      徐麓铭也给她的这条朋友圈点了赞。看到徐麓铭的名字时,灿灿的胸口仍是又痛又闷,她似乎是在故意找虐心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在麻木、按部就班地过活。

      因为担心孕后期体型会更胖,灿灿不得不忍痛把婚前吴赫峰送的“三金”之一——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取下来。

      帮她小心脱取镯子时,陈清言甜滋滋地享受着灿灿的娇嗔和不耐烦的埋怨,边哄灿灿边豪气地保证:等灿灿生下了孩子,以后每年孩子生日的时候,就送灿灿一个金镯子。灿灿撇着嘴说不信,点开手机硬是逼着他重新说了一遍,把他的承诺给录了下来。

      灿灿生孩子的过程并不顺利,离预产期还有十来天的时候,灿灿的羊水突然破了。彼时只有她和陈清言在家,陈清言吓得面色苍白,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还是灿灿先拨通了120急救电话。

      在等待救护车的时候,灿灿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一面感受着黏湿的羊水在裤腿里蜿蜒游走,一面强撑着镇定地指挥陈清言收拾产前包,准备上身份证、产检资料、草纸、尿垫、卫生纸、孩子的小衣服、奶瓶、吸奶器……

      这一次灿灿没能生下来,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没什么大碍,留她住在医院输了几天液。“可能是兔崽子还不想出来”,她抱着肚子跟陈清言开玩笑,然后就回家继续待产了。

      虽然如此,陈清言还是被吓得不清,寸步不离地守着灿灿,来回地检查产前包,往里面取东西、放东西,结果东西越收拾越多,到后来他只好把手提包换成了一个大行李箱——美其名曰“产前万能箱”。

      孩子不生下来,陈清言心里的石头就没法落地,一天能问灿灿三十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灿灿被问得烦不胜烦,差点又把羊水气破。

      第二次羊水破的时候,是在预产期前三天的傍晚,灿灿开始感受到宫缩的痛楚,一阵阵痛楚捶向肚子,又从肚子里向四肢百骸和脑子游走,痛得她直倒吸凉气。这次还是她叉着腰歪坐在沙发上,冷静地指挥着陈清言收拾东西。所幸这次陈清言终于有了经验,虽然紧张得双手都有些木僵了,还是按照灿灿的指令整理好了要带的东西。

      这次灿灿决定直接开车去医院。陈清言不敢违逆身处巨大痛楚中的老婆,帮灿灿往衣服里垫好了卫生巾,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她乘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他太紧张了,到了车跟前才想到出门帮灿灿换鞋时,随手把车钥匙放到了地上。灿灿咬着牙忍着痛,瞪着糊涂蛋老公,从齿缝里挤出来一句:“那还不赶紧上楼去拿!”

      陈清言领到了“圣旨”,拉着行李箱慌忙拔腿就往电梯间跑。气得灿灿费力地扯着嗓子喊他:“行李箱放下!放下!!!”陈清言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拉着行李箱,又赶紧拉着行李箱放到车跟前,这才转身往电梯间赶。

      好不容易取回了车钥匙,陈清言扶着灿灿让她歪坐在后座儿上,看着灿灿咬着嘴唇皱着眉头忍受痛苦,他心里又担心又难受,一阵酸楚涌向了他的眼眶,眼泪差点滚落下来。他哽咽着安抚灿灿:“老婆你要是疼就喊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哈。”

      灿灿始终没有喊叫一声,哪怕是躺在医院的病床等待进产房,哪怕宫口开到了3指,她也只是死命攥着床单、陈清言的衣服,在喉咙里闷哼、在胸腔里嘶吼。

      灿灿的公公婆婆忙到晚上10点多才赶到医院。那时候陈清言正守着灿灿,不停地为灿灿擦额头上的汗,还有灿灿流下来的眼泪和鼻涕。宫缩的痛楚越来越剧烈,到后来□□上的每一阵酷刑传来时,灿灿就使劲攥着陈清言的大手,指甲把他的手心掐得都是血印子。

      宫缩平息的片刻,她就大口大口地喘息,边喘息边断断续续地问:“我妈呢……我妈来到了吗?”陈清言总是看看手机,然后轻声安抚着她:“咱妈快到了,快到了。”灿灿听到这话,眼泪流得更快更多了,在这种时候,她竟然很想很想妈妈,她心里不知为什么感到很委屈。

      宫缩来得更频繁了,肚子里的孩子在酝酿着出生前的前奏和序曲,母亲感受到的痛楚却已经达到了最高潮——灿灿实在太痛了,她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她终于忍不住了,拉着丈夫陈清言的手,既是命令也是求他:“快去,快去找医生给我打无痛!”陈清言慌慌张张地答应着就要冲出病房,看到自己的母亲皱起眉头,她张口就劝灿灿:“灿灿啊,为了孩子再忍一会儿吧,听说自然生产对孩子最好……”陈清言见状,抬起的步子犹疑了一下。他的母亲私下里也跟他唠叨过很多次了,说是自然顺产最好,千万不能打无痛针——对孩子不好。

      可是眼下顾不得了,又一阵宫缩带着重锤和炮弹卷土重来,灿灿挣扎着想坐起来,她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没有搭理婆婆,而是望着丈夫的方向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你他妈还不快去!!!”

      陈清言这才不再纠结,他没有理会母亲紧皱的眉头和阴沉得快要滴出黑水的脸,忙不迭地奔向了医生的办公室,焦急地拜托医生:“大夫,快!快给我老婆打无痛,她痛得受不了了!”

      医生被请着、催着赶到了病房,为灿灿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病人家属的请求。

      无痛针打上之后,灿灿痛得快要炸裂的灵魂终于平定了下来。此时她的公公婆婆都回家了,老大两口子突然说要出差,把两个孩子塞给了爷爷奶奶带。

      还好这个时候灿灿的母亲已经乘着大巴从夏州赶到了,陈清言下楼把任母接到了病房。灿灿刚刚睡了一会儿,她感受到粗粝又温暖的掌心小心地擦拭自己的额头,睁眼看到是自己的母亲,鼻子一酸,哀哀哭了起来。她这么一哭,任母的眼眶也湿了。母女俩就这样手拉着手哭成了一团。

      灿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生下孩子——是陈清言心心念念的儿子。孩子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长得都像灿灿,只有一对儿圆圆的耳朵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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