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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哥哥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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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树林里,谢优扛着一个瘫软的身子一点点挪动,移动到大树底下才停止走动,而后将身上的人放下来靠在树上。
他和哥哥一起从沙洞里落下来,但他身上只有些细细密密的小伤痕,而哥哥却被摔得昏迷不醒,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
森林里又一直下大雨,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躲雨。
谢优一手托着哥哥后背,一手放在哥哥身上,绿色的光芒微微泛起,萦绕在哥哥身上,每个受伤的部位都在慢慢愈合,没多久便恢复如初了去,就像是没有受过任何伤一样。
小丧尸瞧见哥哥身上的伤口恢复之后,泛白的脸颊挤出一个笑容来,而后把哥哥圈进怀里,试图给他挡雨。
但这里的雨下得太大了,就算是再大树底下也没有任何作用,雨滴一滴一滴落下来,没多久身上就全都湿透了去。
谢优看着哥哥紧紧闭着的眼睛,小声嘟囔着:“以前都是你背着我四处去找住的地方,现在该我背着你了,哥哥最讨厌下雨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个干净的地方去。”
小丧尸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哥哥放在身上,而后从衣裳上撕下一块布料把他们两个牢牢捆在一起,迈着步子艰难向前走去。
这时小胖鸟不知道从哪里叽叽喳喳地飞了过来,它在谢优跟前晃了晃身子,但谢优只是瞅了一眼很快就饶过它继续向前走,对它的到来没有一点反应。
小胖鸟见没人理会它便有点慌乱了,而后扑腾着翅膀去找江覃,它虽然是个小鸟,但也知道江覃最好说话了,每次都是江覃护着它的。
小鸟飞到江覃身上叽叽喳喳了一通,却发现江覃没有任何反应,然后不死心地用长嘴巴在他身上啄了好几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胖鸟一下就慌乱了去,呜咽得尖叫了几声,鸟的惨叫声混着下雨的声音在这森林里听着极其悲痛。
谢优听得心烦意乱,盯着一双红透了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它,哑声道:“你闭嘴,哥哥睡得好好的,别打扰他睡觉。”
小胖鸟垂着脑袋呜呜了两声,而后站在江覃后背上撑开翅膀,试图给他挡住从天而降的雨。
谢优听见小鸟不再继续乱叫情绪才好了些,而后努力向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得双腿越来越沉重,几乎快要走不动了去。
小丧尸咬着牙说道:“哥哥,早知道我就听你的好好锻炼身体了,要不然就能跟你一样背着人还能跑得那样快,而我如今连走路都快要走不动了,真的好笨,还是哥哥最厉害。”
他每次忍不住走不动道儿的时候就会跟哥哥嘟囔一些话,一想到哥哥还昏迷着,他便有了前进的动力。
正当他走得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是谢优吗,你们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谢优抬起头,眼睛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眼前人,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轮廓来,那人跟试图救他们的小孩儿穿着同样的宗服。
就在他犹豫之间,那人来到了谢优跟前,帮着把江覃背在了身上,默默说道:“我是帮小师弟出来寻你们的,咱们快些回去,他在山洞里等着呢。”
谢优看着他背上的哥哥,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便一起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那个小孩儿到底想干什么,但他现在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若是自己背着回去,哥哥只会被雨多淋一些时间,现在重要的是哥哥。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山洞里,灵剑宗的人都在里边,瞧见他们进来之后便帮忙把江覃放在了干净的地方。
谢优看了看他们,心口里酸酸的,一双眼睛也莫名地红了起来,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外人的好意,以前在末世里不是被丧尸追杀,就是被人驱赶,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帮忙。
那小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谢优身边,仰着脑袋看他,直白说道:“你哭什么,我们又没人欺负你,才不像御灵宗那帮势利眼一样呢。”
小丧尸瞥了一眼小屁孩,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嗯,你们都是好人,跟那些人不一样。”
小孩儿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高高地抬起下巴:“那是自然。”
谢优笑着点点头,而后蹲在哥哥跟前照顾着。
他从前乾坤袋里拿出几件衣裳来,比对着哥哥的身子找了一件合适的换上,哥哥不喜欢穿潮湿的衣裳,每次都要把衣裳晒得干干的才穿。
小孩儿在一旁看着谢优把换下来的湿衣服挂在石壁上晾着时,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可以直接用灵力烘干啊,干嘛要多此一举晾在这儿?”
谢优晾衣服的手顿了顿,而后说道:“我身上的灵力很微弱,没办法烘干衣裳。”
他这话一出,整个山洞里的人都愣住了,齐齐朝着他看了过去,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特别是那小孩儿整个人都傻眼了。
小孩儿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谢优的手腕试探,察觉到谢优的灵力确实微乎其微,连练气期的弟子都不如。
他瞬间红了眼,几近嘶吼着说道:“不可能,天灵根怎么会只有这些修为,你以前修行明明比我要快得多,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儿名叫季明,他第一次跟谢优相见是在修真界的收徒大典上,那时候他才十岁,谢优十五岁,两人因为拥有天灵根而被宗门疯抢,最后谢优去了御灵宗,而他去了灵剑宗。
师尊跟他说过,虽然他也有天灵根,但因为年纪小修行自是比不过谢优那般强进,所以小孩儿便一直把谢优当成标杆来要求自己。
起初那两年谢优确实厉害得紧,季明怎么都赶不上,但某天突然就赶超了过去,后来又渐渐听说谢优成了御灵宗的废物,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起初他以为只是谣言,但没想到遇见之后,才知道比传言中还要严重。
季明最清楚了,天灵根的人修炼非常容易,修炼一个月都能抵得过别人半年了,为什么谢优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孩儿越想越不明白,一张脸上挂满了泪水,哭得稀里哗啦的。
谢优有点懵,他也没说什么呀,这小孩儿做什么哭成这样?
小丧尸可见不得小孩儿哭了,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学着哥哥以前哄自己的样子,对着小孩儿轻声哄着:“别哭,哭起来难看得很。”
季明的哭声戛然而止,扭脸就走到了石壁跟前,对着石壁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谢优挠了挠脑袋,明明哥哥以前这样哄他的时候就很管用啊,这小孩儿怎得越哄越哭了?
小丧尸不明白,于是只好乖乖回到了哥哥身边,顺便捂住了他的耳朵,省得哥哥睡觉还被人吵到耳朵。
小胖鸟有样学样也扑腾着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而后还把脑袋贴在了江覃身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劲儿。
灵剑宗的其他人都是季明的师兄,见状纷纷上前哄着人去了,红了好大一会儿才把人给哄好。
小孩儿不哭了之后又扭脸看向了谢优,红着眼睛和鼻子来到了谢优跟前,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
小丧尸嘴里正吃着肉饼,小胖鸟也在他手心吃着饼渣渣,一人一鸟顿时停下了动作,都朝着刚刚哭过的小孩儿看了过去。
谢优犹豫了半分,而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几块肉饼递了过去,道:“谢谢你让人出去找我们,这是谢礼。”
小孩儿看了看没说话,灵剑宗的其他人开口道:“没事儿,我们几个都筑基期的,不用吃东西,你拿回去就……”
那些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季明把肉饼接了过来,而后转过身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脆生生说道:“筑基期也能吃东西的,不能随便拒绝别人的好意。”
其他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肉饼,愣了一会儿而后都像谢优道谢了,弄得谢优还怪不好意思的。
谢优吃过东西之后便伸手摸了摸哥哥的脑门,没有发烧也没有其他不良症状,但还是一直不醒,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丧尸默默地叹了口气,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而后拿着哥哥的乾坤袋就开始翻找,从里边拿出来好几个装着丹药的小白瓶子。
他找到装着疗愈丹药的瓶子之后就给哥哥喂了一颗,既然异能只能治疗到这个地步,那就试试哥哥炼制的丹药,说不准有用呢。
外边还在一直下雨,所有人都在山洞里没出去,说是等雨小点再走。
谢优便也松了口气,哥哥现在还没醒,若是他们现在就走了,只剩下他跟哥哥两个人,他这个没本事想护住哥哥可太难了。
小丧尸也是个心急的,瞧着哥哥又睡了半个下去之后,又给他嘴里塞了个丹药来,然后静静期待着哥哥醒来。
小胖鸟瞧着谢优总给江覃喂东西吃,便盯上了那个小白瓶,伸着长长的嘴巴凑上前,也要跟着吃一口。
谢优戳了戳胖鸟的脑袋:“你别看见什么就想吃,这个吃了不好,会吐的。”
小胖鸟才才不管呢,它瞧着谢优不给吃东西,便以为是不愿意给自己吃的,飞着过去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疼的谢优嘶了一声。
谢优看着小胖鸟这般架势没忍住笑了笑,然后从小白瓶里给他倒出一粒丹药来,放在手心上递到小鸟跟前。
小胖鸟嗷一声叼着药丸就吃进了嘴里,刚吃嘴里还没一会儿呢,小眼睛一翻白,翅膀都扑腾不起来了,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像个小死鸟似的。
谢优一下就慌了神,连忙抓起小鸟晃了晃:“小胖鸟你没事儿吧,别吓我呀,小胖鸟?”
小胖鸟幽幽缓过神来,一双眼睛愤怒地盯着谢优,而后嘴里嗬嗬嗬了好几声,像是在咆哮着对谢优发脾气来着。
小胖鸟发完脾气之后便转身飞到了江覃身上,自顾自地掀开江覃的衣襟钻了进去,只有在那里它才能有安全感。
小孩儿季明在一旁看了他们俩互动的全过程,没忍住笑了出来,等谢优看过去时笑孩儿马上就绷紧了脸,装得像是没瞧见似的。
谢优也没主动开口说话,两人就没了任何交流。
季明又偷偷往谢优身上瞅了两眼,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刚刚已经试探过江覃的身体了,他没有什么大碍,醒过来就没事了,你不用一直给他喂食丹药。”
谢优猛地抬头看向季明,眼睛亮晶晶的,清澈又透明,他开口问:“你说的是真的?”
季明点头:“那是自然,我这般修行自是知道……”
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呸,说什么修行的事儿,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插刀子吗?
但谢优并没有在意,也没往这方面的想,只知道哥哥身体没事便安心了。
他戳了戳哥哥的脸颊,嘟囔着:“哥哥这次睡得时间好长呀,比我以前睡得都要长,真是的,睡这么久会让人担心的。”
小胖鸟猛地从江覃怀里冒出头来,还以为是谢优要给江覃喂丹药来着,上去又啄了他一口,不让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