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爱》晨曦Cherry

4、chapter 4

　　黑色的玛莎拉蒂呼啸而至，记者们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了相机。所有的保镖都集合在门口，组成人墙维护着秩序。
　　一袭黑色的修身西装，如皇室王子般俊美挺拔，庄樾轩一出现，所有的闪光灯乱成一团，然后他走到另一边的车门，轻轻牵出他的女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声赞叹，简单的黑色晚礼服，却有种冷艳孤傲的美，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秀媚。她低头浅笑，他温柔凝视。这一画面，如同仙境中的亚当与夏娃，找到了最纯美的爱情。
　　她挽着他的手臂，向记者致意。比起当初在医院，她完全像是换了个人，果然爱情让女人更美。还没入席，她已然是今晚的焦点，超过了任何一位今晚出席的女明星。
　　总有记者不满足，不断向前拥挤，试图获得最好的效果。推搡间，前排的一位摄影师忽然重心不稳向前摔来，他立刻挡在她身前，摄像机重重砸在地上，现场慌乱起来。他顾不上其他人，只是转向她，“有没有事？”她有点被吓到，“没有，没事。”
　　麦子浚赶来，带着一队人处理现场。他们才步入酒店大堂。今年的人数超过往年的规模，许多社会名流和明星也都初次获邀，记者的人数也同时增加了不少。显然，刚才的插曲让庄樾轩很不悦，雪薇看到他的表情，以他的性格，刚才的保镖八成已经丢了工作。
　　在宴会厅门口，她重新挽起他的手臂，才发现他有一丝异样。她意识到了什么，才发现他右手上的手表被砸坏了一大片，“刚才你是不是被摄像机砸到了？”
　　他皱了皱眉，“没有，走吧。”
　　“你的手表坏了。”她停在那里。
　　他才抬起手，发现表盖被砸得裂缝重重。“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她跟着他来到贵宾休息室。他拿下手表，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可以了，走吧。”
　　“等一下。”她拉住他，他疑惑着回过头。她拉起他的右手，撩起他的衣袖，才发现他的手臂上一片淤青。她吓了一跳，靠近手背的地方更开始发紫。“你受伤了？能不能抬起手？”她观察着他的伤口。
　　他不解地看着她，那是在关心自己吗。
　　没听见他的回答，她才抬起头，“如果你手抬不起来，可能伤到了骨头，今晚的酒会都没办法参加。”她恢复了以往冰冷的声调。
　　他试着抬起手，还好，并不严重。可是刚才的那几秒，他真的以为她是关心自己的。他抽回手，放下衣袖，“我没事，酒会要开始了。”
　　她并没有打算跟他走，而是从手袋里拿出一只钻石表，替他带上。他一脸的错愕，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的表情，她却依旧冷静，“手背上的伤必须要遮盖一下，不然会被记者拍到，你的手表坏了，就用这个代替一下。”
　　他低下头，才发现他的手表和她手上的是情侣款。以为是错觉，他看了好几遍，内心冒出一种莫名的兴奋，哪怕只是一个晚上。
　　她原本不想解释，看到他的表情，她才脱口而出，“手表是可琪送的，本来这块就是送给你的。不过，过了今晚之后我不会再戴。”
　　心里好像被泼了盆冰水，可即使是演戏，他竟然还是觉得开心。
　　当庄樾轩和凌雪薇出现在宴会厅门口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这对佳人身上。他轻轻地牵着自己的妻子，好像是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女人们带着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凌雪薇，男人们的目光也难以从她身上转移，比起现场某些富豪的太太，她没有珠光宝气，没有浓妆艳抹，如神话中的雅典娜，淡雅脱俗。
　　有人发现了他们的钻石对表，开始小声议论。
　　“看，你们戴的是情侣对表呢。”
　　“对啊，那还是限量款，我在杂志上见过，国内都没有现货。”
　　“哎，又是对戒又是对表，凌雪薇真幸福。”
　　“男的帅，女的美，他们好配啊。”
　　“现在难得有这么好的年轻人了。”
　　……
　　酒会在他们入场后开始。他带着她向不同的客人寒暄问候，大家不是称赞他们登对，就是祝福他们。这场酒会差点变成了他们的婚礼。她一边敷衍着宾客，一边在场内搜寻，那也是多余的吧，他怎么可能会来，这是世豪集团的酒会。
　　他看到她的心不在焉，“我发了邀请函，他照例没有档期推掉了。”乘宾客散去，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她一愣，不敢看他，也没回答他，只觉得一阵寒冷。他没再理会她，走上舞台致辞。
　　看着他在台上挥洒自如，周围的人都倾慕不已。她站在台下，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可以找回当初对他崇拜的感觉。他是她的大学学长，比她高两级，在学校里，他是风云人物。家世好、功课好让他成为老师和同学眼里的天才。她同样聪明，只是行事低调，那时，他是她崇拜的兄长，她奋斗的目标。他出国留学时也还是关心着她在国内的学习。他接管世豪，她还在学企业管理。看着他在商场上用惊人的速度站上巅峰，她简直把他奉为偶像。
　　只有遇到GINO的事情，他才会对自己生气。可是最后，他们在一起，她却讨厌他，恨他。
　　她扼杀了自己的爱情，选择了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执意要结婚，甚至最后他竟然提出婚后他可以不干涉她的生活，这样的男人，却允许自己有这样的婚姻。最后，她以此为条件，答应了婚事。他要折磨她，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婚后的最初，她几近绝望，以为是梦，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从此，她的名字和一个她不爱的人联系在一起。每天的生活里，她所见的人都是他。她也逼自己忘记GINO，忘记过去，可是，不管再怎么努力，她做不到。他们是亲兄弟，她却无法在庄樾轩身上找到GINO的影子。渐渐地，无法集中精神工作，每天夜晚总是一个人偷偷地流泪，然后，她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讨厌这里的一切。终于在那天，她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她静静地看着流出的红色液体，竟然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慢慢地失去了力气，也许这样，她才会自由，才能爱想爱的人。
　　她还是赌赢了，GINO出现在她面前。他说他不会再放开自己的手。那一刻，她才感觉自己还活着，还会去爱。然后，她还是要做庄太太。可是她相信有一天，她会抢回庄樾轩手里的股份，真正脱离他。是GINO给了她力量，让她相信。她要做的，就是更努力地演戏，寻找最好反击的机会。

　　宴会结束，已经接近午夜。他介绍了很多重要的客户给她认识，很多都是凌氏意向中的品牌商，她没想到，他虽然不常来凌氏，但是对公司的运作还是这么了解。原来想要反击，她还要做更多。
　　回到家，她疲惫得不想说话，交待佣人给他处理伤口。他也许是喝多了，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佣人们也很讶异，严肃的少爷很少会这么温和，看到少爷和少奶奶手上的情侣表，他们才互相用眼神暗示着。而少奶奶平时都非常冷漠，也是头一次这么关心少爷。
　　换下礼服，感觉是卸下了一层枷锁，参加这样的酒会，每次都像是读书时的定期测验，外面的人都对他们的婚姻抱着好奇的态度，毕竟太幸福的生活总会有怀疑的声音。嫁给了庄樾轩，她凌雪薇竟然也可以成为更改报纸头条的人物。
　　桌上的钻石表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没想到，这份礼物还是在他手上。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也不会受伤。他扑向自己的那一刻，她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最简单的恐惧。为什么有的时候，他的一个眼神也会把自己弄得不安。
　　一边的手机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全是一个人的名字。他还是没有出席酒会，其实他们两个人也很像，言出必行，固执得可怕。

　　她是先认识他的，那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在街头和一群痞子打架，她恰巧路过。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她完全懵了。直到想起手机里模拟警铃的铃声，她才用计把痞子赶走。他瘫坐在墙角，白衬衫染上了点点血迹，她大着胆子走近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最后，她送他去了医院，无奈下还垫付了医疗费。看到他的身份证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特别的名字，庄樾灏。她刚进的学校有个出名的学长叫庄樾轩。
　　她没有多想，没等他醒来，就离开了。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是不良少年，她不想惹上麻烦。结果一个月后的某一天，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倚靠在一辆进口机车上出现在他们校门口，路过的所有女生都忍不住连连回头看去，这样的场景也太像偶像剧了。她走出校门，被一个慵懒的声音叫住，“凌，雪薇？”
　　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的创可贴，她完全记不起那是谁。那天，他请她吃饭，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她想了很久才想起他的名字，“你叫庄樾灏，对吗？”
　　他的脸一下子暗沉了下来，“叫什么这么重要吗？”
　　“废话，不然你爸妈给你起名字干嘛？”
　　好像说错了什么，他直直地看着自己，眼中有带着阴郁，“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你要高兴，叫我GINO就好。”
　　这个人很奇怪，很危险，这是她对他的第一感觉。当年，她也不会想到，她的命运开始和庄家两兄弟牵扯在一起。
　　知道他的身份，是和他在一起以后。他的钱包里有一张老照片，过了很久色泽还是很鲜艳，照片中的两个小男孩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他们站在一起，手牵着手，很可爱，也很温馨。
　　“很眼熟吧，他是庄樾轩。”他指着稍大的那个男孩。其实，就凭那个相似的名字，她早就猜到了。
　　他拿过照片，看着另一个男孩。“他叫庄樾灏。不优秀，不爱学习，喜欢自由自在，凭着一张还算好看的脸混日子。说好听点，是个浪子，实际上，就是个烂痞子。在庄家一无是处，简直是家门不幸。”好像是在介绍一个陌生人，嘴角轻轻地牵扯着。“所以，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她内心微微触动，虽然放荡不羁，却明显感觉他的自卑。“庄樾灏这个名字不好听，我比较喜欢GINO。”她靠入他的怀中，想给他更多力量。
　　在桀骜的外表下，他是善良的，即便老在街头惹事，他也多半是为了替人出头。她救下他那次，他就是为了替被欺负的小孩子出头罢了。他也总会为她制造些小浪漫。为了她，他还开始认真学习，企图超越庄樾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