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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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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倾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她开口,话语里满是遗憾:“梓森,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你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身旁一直沉默的秦橪开口了:“梓森,别耍脾气,跟我们回去吧。你妈妈特别想你。”
“你们认为我在耍脾气吗?”景初暮猛的抬头,用尽力气捞开袖子,把伤痕遍布的手臂显露在几人面前:“这是我十八年的伤!这些伤有的还没好全就又被打,有的根本好不了,有的伤到了骨头,有的直直的划开我的皮肉!”
他在尽力的饰演牧梓森。
“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对我的吗?!心情好的时候拿棒子打几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拿鞭子抽、拿刀砍!知道我受过的最严重的伤是什么时候吗?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圣诞节!你们过着节日拆着礼物!而我被关在地下室里!
“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把铁拿到火炉里去烧!烧烫了之后,他、把铁夹起来,压在我的肚子上!我当时叫的像个死刑犯!而你们呢?!”景初暮的眼泪已经藏不住了,大颗大颗的落下,砸在手臂上。
“说得好听点,秦鸣他是被抱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景初暮眼底闪过一丝危险:“说得难听点,他抢了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景初暮的头向一旁歪了歪,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手掌印,他抬眸,对上了秦殷的眼神。
凶狠,毒辣。
他下意识的退缩,无意识的懵了一下。
“秦殷!”白倾的喊声出现时,景初暮才得以回过神。
“嘴巴放干净点。”秦殷不顾白倾的叫骂:“秦鸣是个怎样的人,我陪了他十八年,还轮不到你来说他。”
景初暮迅速入戏,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嘲讽自己一般,望向白倾。
白倾在对上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后安静了一瞬,她无措的开口:“梓森,秦殷他不是故意的……”
景初暮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开口:“所以我想自己一个人。”
白倾忽然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小便缺少关爱。
她作为母亲,应该保护儿子。
这是她的失职。
后来,不管景初暮如何推脱,她还是执意要把景初暮带回家。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景初暮微微勾了勾嘴角。
先埋下一颗阴暗的种子,待到他生根发芽。
秦家在这个世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白倾推开华丽的房门,景初暮震惊的像个傻子。
不是他演技好,只是这房子,真的,太大了。
秦橪去了公司,白倾带着他和秦殷与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阳回了秦家。
而那个小女孩,是白倾妹妹的孩子。
景初暮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门,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该干什么?该坐在哪儿?
这是前所未有的茫然。
家里除了家政阿姨就只有一只猫。那猫看起来十分高贵,一身雪白。
“过来,泱泱。”白倾俯身,抱住猫咪。
“其他人呢?”白倾看着冷清的客厅,问家政阿姨。
“小鸣今天在学校被打了,他们都去看小鸣了……”吴阿姨,也就是秦家的家政阿姨回答。
此时,景初暮抓住时机,眼神不自觉的暗淡了几分,随后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盯着白倾,像是在希望她做出一些表率。
白倾侧了侧身子,像是想看看景初暮的神态。景初暮找了个好位置,他的背后是阳光。
现在是下午五点,太阳快落山了,景初暮站在阳光的洗礼下,双眼盯着白倾。那双明亮的眼睛中似乎有星星。
白倾不知怎的一气,或许是担心秦鸣被打,又或许是可怜没人接牧梓森。
“他们还不回来?”白倾压住心底奇怪的感受,问吴阿姨:“他们多久走的?”
吴阿姨面色有些尴尬:“大少爷说,他们今天晚上在外面吃……”她声音越来越小,边说边小心观察白倾。
白倾面色也不好:“我不是说过,今天梓森要回来吗?他们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了?”
吴阿姨小声开口:“少爷说,小鸣在学校被打,受了委屈,想吃点好的。”
白倾眉头微微一簇,景初暮知道,她不开心了。
恰巧这时,门锁松动,门开了。景初暮抬眸,看见了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
他莫名的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再一反应,他发现,这人是秦越,牧梓森的亲哥哥。
“妈。”秦越的眼神越过他,看向白倾:“这位是……”
“你是梓森吧。”秦越话还没说完,景初暮便看到他身后有人探头。
秦鸣。
刹那间,景初暮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像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他感觉很委屈。
这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眼前的人一定给了牧梓森很大的感受。
“你好啊。抱歉,哥哥们因为我才没能回来吃饭,你别怪他们……”秦鸣声音越说越小。
“这话说的。”景初暮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欺负他:“我没怪你们,毕竟我才回来,没跟你们有什么感情,正常的,可能你们只是忘了我今天要回来而已。”
秦鸣脸上的笑容一僵。
这个回答,可谓是很完美了。即没有得罪秦家几人,也没有怪秦鸣,更没有表示自己无所谓。
他很自然的表示了没关系,但语气却是像在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是希望,不是要求。
秦越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从对牧梓森的探究转换了些许欣赏。
秦鸣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自来熟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桌面上那个印有他名字的水杯,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
“既然梓森来了,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鸣的姿态让景初暮很不爽。
他不知道以前的牧梓森会如何应对秦鸣的恶意,于是他扯了扯嘴角,低头“嗯”了一声。
秦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没接上话,正巧被景初暮给抓住了空隙。
“我的养父还好吗?”景初暮看向白倾。
白倾没反应过来他话题的转移,啊了一声,然后告诉景初暮:“我们把他送进监狱了。”
说实话,把景初暮接回家时,白倾很担心他会和秦鸣打起来,所以她提前给了秦越一个警告。
——管好小鸣。
秦越从未把白倾的警告放在心上,但当他看见景初暮时,莫名的想要偏袒牧梓森。
“监狱?”景初暮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监狱的意义。数秒后,他嗯了声,没再说话。
但白倾感觉他有些不开心。
“什么鬼?”安予突然出声:“他进监狱了你还不开心吗?”
“没有。”景初暮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回答安予:“只是他进去了,就说明我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
“你想啊。”景初暮理性分析:“如果他没进去,那他之后一定还会来找我要钱,如果那时候他对我做了什么,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卖惨点了吗?”
“不过他进去了也好。”景初暮像是在自言自语:“每次用这个身体见到他,我都感觉施展不开,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吧……”
景初暮不再开口,但安予却罕见的沉默了。
两三年前,安予还带过一个人。
很奇妙的缘分,这个人的脑回路和景初暮十分相似。
不过四个月前,那位宿主被强制留在了一个世界里。
安予也没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