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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是罪人（哽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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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二十，天还没完全亮，之之被枕边震个不停的手机吵醒。
她勉强睁开眼。
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第一时间将其挂掉，准备闭眼重睡。
身边伸来一只手，下一刻，她被圈进一个冰冷的怀里。
之之打了个冷噤，扭头一看，是睡得不太安稳的柏慕言。
房间里空调开的很低，被子都被她抢了过来，他连指尖都是冷的。
她打了个哈欠，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把抢来的被子分出一半扔到他身上。
枕头下的手机一下接一下的震动。
那个陌生号码一直在打来。
执着的不行。
被吵醒的之之怨气比鬼深，直接关机。
屏幕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一条新消息传来。
【傲天】：我在城北派出所等你，你快……
之之闭上眼。
之之猛地睁开眼。
不对。
她慌忙重新开机，点进信箱。
里面未读信息有很多，从昨晚一直持续到今天早上。
【傲天】：当当当当，师妹，我来找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傲天】：这么久没见师兄可想你了，等见面了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你有没有长高
【傲天】：我明天早上到车站，你一定要来接我嗷
【傲天】：嘿嘿嘿嘿师妹，我到啦
【傲天】：呜呜呜呜师妹，我被抓进局子里了
【傲天】：我在城北派出所等你，你快来救救我！！！
“……”
之之眼前一黑，“啪”地一下，手机掉到被子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屏幕重归黑暗。
师兄已经落网了。
下一个会是她吗？
之之慌得像个孩子。
师兄应该还没把她供出来，现在收拾东西逃跑也许还来得及。
可外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被抓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与其这样，不如主动去自首，或许还能减刑。
打定主意，她看了眼身边的柏慕言，捏紧拳头。
自己骗了他这么久，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生气？还是害怕？亦或是庆幸？
之之摇摇头，甩掉那些杂念，轻手轻脚的下床。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脚步沉重的出了蔷薇院。
早起遛弯的王叔见到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陶小姐，你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这个老人一直对她很好，就像她真正的亲人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之之眼眶一酸，眼泪差点掉下。
她别开脸，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我做了个噩梦，起来散散步。”
王叔拍拍她的肩，笑起来时，眼尾皱纹细细地挤在一起：
“梦都是假的，别怕。”
之之忍着鼻酸，胡乱点点头，“您继续，我想一个人走走。”
王叔：“好嘞。”
走了没几步，之之突然停下。
她背对着他，语气有几分惆怅：
“王叔，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是一个很坏的人，你会后悔对我那么好吗？”
王叔还是笑：“陶小姐可不会是坏人。”
之之擦擦眼泪，大步跑走。
她实在不想让警察上门。
她不知道戴上手铐的自己，要怎么面对柏慕言和王叔他们。
于是，她怀着决绝的心情一路跑到车库，为了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坐上驾驶座后直接一脚油门直达城北派出所。
——这是她原本的设想。
现实是，她，不会开车。
或许从前是会的。
可那些有关于科一科二科三科四的记忆和她的钱一样，如同美人鱼化作的泡沫般，“啪”地一下，被那辆粉色电瓶车撞得稀烂。
一想到要最少走五个小时的路去自首，之之哭得更大声了。
许久，她心情平复勉强下来，终于接受自己的命运，趁门卫打盹的空挡离开晚枫山庄，沿着长长的山路下行。
路上只有她一个人，风声飒飒，树影幢幢。
头顶时不时飞过一只鸟，叫声粗哑难听。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白，一辆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几秒后，它又倒着开回来。
“陶小姐？”
车窗降下，有人叫住她。
她泪眼朦胧的扭头看去，车灯霎时晃过她的眼睛，眼前多出无数重影。
“陶小姐？”那人下车，走到她面前，又叫了她一声。
之之眨掉眼里的泪水，终于看清来人。
是个眉眼精致的少年，轮廓与柏慕言有三分相似。
他怀里还抱着一只圆滚滚的橘猫。
凭着这只猫，之之记起了他的名字。
柏雪的弟弟，柏慕寒。
“你哭什么？”柏慕寒走到她面前，满脸不解，“还有，这个时间，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
之之吸吸鼻子：“我不会开车。”
“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之之彻底绷不住，嗷一嗓子哭开，“我、不、会、开、车！”
柏慕寒和他的猫脸上同时涌出几分惊恐。
“你别哭。”他生硬的安慰道，“不会可以学。”
之之不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闷着头往前走。
“你去哪儿啊？”他追上来。
之之：“去城北。”
“没人送你吗？”他道，“你不会要走着去吧？”
之之：“对。”
柏慕寒向来莫得表情的脸上多出几分不可思议。
“你和我哥吵架了？”
“不关他的事。”之之耷拉着肩膀，“你别和他说见过我。”
柏慕寒犹豫了一下：“你去城北有事？”
之之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
如此重复几次，终于哽咽着说出三个字：
“我有罪。”
柏慕寒：“。。。。。。”
都说他哥精神不正常。
可现在看来，嫂子的精神状态好像也没有稳定到哪里去的样子。
他们果然是一家人。
他看看眼前长的好像没有尽头的山路，又看看游魂似的之之，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管去哪儿，上车吧，我送你。”
之之抽泣一声，十动然拒：“谢谢你，可我不想连累你，还是算了吧。”
柏慕寒语气平静：
“我上山时在路边上看见了几条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你小心一点。”
之之动作极其自然的上了车：“我们走吧。”
柏慕寒：“……好。”
他坐上后座，交代司机：“去城北。”
司机立即调转车头下山。
“擦擦吧。”柏慕寒递给之之几张纸巾。
之之接过，极力让气氛不要太沉重，勉强对他笑笑，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这么早来找你哥干嘛？”
“把牛牛送过来。”他指指怀里的猫。
“妞妞？”之之道，“它是个女孩子吗？这名字真可爱。”
柏慕寒面无表情：“它叫牛牛，上官铁牛。”
之之：“……这个名字也，也挺可爱的。”
难怪她上次问柏雪柏雪死都不肯说。
这谁能说出口。
听到她的夸赞，柏慕寒眸中闪过几分惺惺相惜之色，“你是唯一一个觉得它名字好听的人。”
之之：“。”
别人为什么觉得名字难听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果然很有眼光。”
不，我那是随便客气一下，求你别当真。
“以后，牛牛就交给你了。”
我拒绝。
等等。
之之诧异：“什么叫交给我？”
柏慕寒轻抚怀里的猫，目光哀伤。
良久，他才淡声开口：
“我爸要扔了它。”
之之：“蛤？”
“他不喜欢它，我只能送到这里来，让哥暂时替我养着。”柏慕寒的声音越来越低，“牛牛脾气很好，不会抓人也不会咬人，可我爸就是不喜欢它，还想趁我不在偷偷扔了它。”
那个儒雅温和的中年男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吗？
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之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学着王叔的样子拍拍他的肩：
“没事，你哥会好好照顾它的。”
柏慕寒抿着嘴，“它会怪我抛弃它吗？”
之之反驳：“这怎么叫抛弃？等你以后独立了是要再把它接回去的，这顶多叫寄养，放心好了，它不会怪你的。”
闻言，少年眉间笼上一层淡淡的笑意：
“谢谢，它以后就拜托你了。”
之之笑不出来。
她没有以后了。
她要去蹲局子了。
之之悲从中来，又一嗓子哭开。
柏慕寒：“。”
他默默捂住了小猫的耳朵。
……
上午时分，之之独自站在了城北派出所的大门口。
——刚到城北她就下了车，千叮咛万嘱咐让柏慕寒别说见过自己，这才放心过来。
她在门口徘徊一阵，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后，一步步走进大厅。
里面不知出了什么事，一阵骚动。
下一刻，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冲了出来，挥舞着双臂跑向之之：
“师妹，你终于来了！”
之之瞬间猜出他的身份，同样眼含热泪，张开双手：“师——”
刚说了一个字，他猛地握住她身边一名年轻女孩儿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认错人的之之尴尬的收回手。
她正要去前台咨询自首流程，又听他哭道：
“呜呜呜你瘦了好多，也长高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那个女孩儿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给了他一巴掌。
青年捂住脸，眼神懵懵的。
几名民警同时冲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女孩儿忿忿道：“他占我便宜，我又不认识他！”
民警扶额：
“实在对不住，这人脸盲，刚刚是又认错人了，他今天早上就是这样被抓进来的。”
女孩儿不满：“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民警拿出一份诊断书：“这是医院开的证明。”
青年同样在旁边疯狂鞠躬道歉。
见状，女孩儿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去办自己的事了。
她前脚刚走，青年后脚就又冲向另一个女孩儿，满脸高兴：
“师妹你瘦了好多……”
冲到一半，他被民警拎住后脖领子，“回去坐好，等家属来接。”
说完，民警再次用他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嘟哝道：
“你这号码弄错了吧，怎么打了一早上都没人接。”
几乎是同一时间，之之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心里隐隐浮现一个可能，试探着开口：“师兄？”
已经向前走出一段距离的青年骤然回头。
这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都红了眼眶。
他双唇颤抖：
“师妹，你……你长高了，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之之：“……”
为什么要省略那句话。
为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