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长源

283、艾莎的归来和危机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睡梦中有人给他喂了甘甜的露水，也喂了几次有着淡淡草药香气的水。但都无法充实伊桑心口的无力感，他就像在大海上翻滚的一艘小船，随时都会被冰冷的海水吞没。
　　等伊桑再度醒来时，心口的缺失感达到了顶峰，他难受的□□不止，全身仿佛溺水一般冒着冷汗。这时一阵暖流袭来，伊桑感觉自己的力气充实了一些，但依旧无法填补心口的缺失。
　　伊桑缓和了大半，思绪也开始恢复清明，他看着天花板，没有那种在大海上翻滚的感觉了。
　　旁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伊桑侧过头看见了拿着魔杖的卢卡斯，卢卡斯的魔杖是伊桑来到这座庄园后第一次见，看来卢卡斯刚刚用过魔杖，上面墨绿色的线条还在不断闪着微弱的荧光。
　　“好点了吗？”卢卡斯轻声问道。
　　伊桑点点头，他坐起身，努力忽视心口的不适感：“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卢卡斯说。
　　伊桑看了看自己的手，失去心血的短短三天他的身体就瘦削了很多，苍白的手背下是醒目的青紫色的血管，原先圆润的指尖也变得瘦骨嶙峋。旁边伸出一只大手将伊桑的手覆盖住，然后从背后拥抱住他，卢卡斯的脸抵在伊桑的颈窝处紧紧的贴着。
　　“等这一切结束后，你跟我回去见我的父亲吧。”卢卡斯说，他说话的气息拂在伊桑的脖颈，痒痒的。
　　伊桑不易察觉的点点头：“等一切结束了，我也要带你去见我的父亲……在盖斯勒山谷，然后再带你回克鲁姆洛夫，朱利安以及其他大天使一定会很喜欢你的，还有塔玛拉婆婆，她做的甜品非常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卢卡斯听着伊桑的话，也不自觉的被伊桑吸引着幻想以后的事，他接过话说道：“嗯，然后我们可以将这座庄园改成你喜欢的样子，空闲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世界各个角落游玩。”
　　伊桑兴奋的点头道：“我们先去维特霍伦，据提灯老人说维特霍伦的院长是我的曾祖母，艾德利安娜是我的表姑，也许她们不会承认我的身份，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我父亲之前生活的地方。”
　　卢卡斯也点头，他抚摸着伊桑的头发：“好，我们会有大把的时间去完成这些事。”
　　伊桑的兴奋逐渐停息下来，他拉着卢卡斯的手，轻声道：“希望到时候所有的种族都会和平共处，普瑞提可以放心的生活在外界，精灵们也可以恢复它们原来的生活，对了，还有马人，里诺和缪尔他们也会看见星星重新回到天空的……”
　　伊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刚醒来又说了太多话，现在耗尽体力重新陷入了昏睡。卢卡斯轻轻的将怀里的伊桑放回床上，然后看着窗外的天色。伴随着一个穿透空气的声音，艾莎的身影出现在卧室内。
　　“少爷。”艾莎说，她的语气有一丝歉疚和懊悔。
　　“照顾好伊桑。”卢卡斯说完就走了出去。
　　外界的危机一触即发，麦斯威尔前往巨人国也杳无音信，看来他们特制的猫头鹰也无法正常传信了。卢卡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飞进来的猫头鹰，它的脚上并没有绑回信。这时另一只漆黑的猫头鹰也飞了进来，它的脚上绑着瑞德他们的回信。卢卡斯将信展开来——
　　嗨，天气真糟糕，下雪天是我最讨厌的季节了，你说呢？最近周围的癞蛤蟆越来越多了，它们繁衍的很快根本除不完，木头被发现了，现在房子也不适合继续住，柠檬还有吗？请寄点来，多谢！
　　——卢卡斯收起信，这是封密信，大意是讲麦斯威尔曾建立的保密区域已经有被魔法部的矮人们发现的迹象，他们是否要转移阵地，而戈登则是“木头”已经被矮人发现了，不过应该没什么事，戈登目前的身份还是莱汇阁的职员，魔法部也不方便去插手莱汇阁的事，“柠檬”则代指麦斯威尔，瑞德在问麦斯威尔是否有消息，可惜现在连卢卡斯也已经跟麦斯威尔处于失联的状态。
　　卢卡斯想了想，他拿起笔唰唰的写了一封回信，主要也是吩咐瑞德他们暂时不要转移，魔法部的矮人目前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保密区域，这次的聚集只是为了引他们出去而已。写完信后，卢卡斯在信上施了几个隐秘咒，等瑞德他们收到信时，隐秘咒会帮助他们加固保密区域。卢卡斯将信系到埃德蒙的脚上，顺道挂了两颗绿色的青柠，埃德蒙旋转而出，不小心碰撞了一下玻璃窗户，然后重新展翅飞进了夜色中。
　　伊桑是被玻璃撞击的声音惊醒的，他睁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身旁也没有卢卡斯的身影。
　　“伊桑，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伊桑连忙坐起身：“艾莎！你回来了！”
　　艾莎安抚的拍了拍伊桑的后背：“嗯，我回来了伊桑。”
　　艾莎的出现让伊桑无比开心，他病态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红润。
　　看着伊桑此刻高兴的模样，艾莎忍不住开始啜泣。
　　“艾莎？”伊桑不解的问道。
　　在百年来为斯科特庄园操心的艾莎此刻已失去了平日的神采，羞愧的泪水正不断的从她眼中流出，伊桑伸出手帮艾莎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艾莎摇了摇头：“对不起，伊桑，我太自私了，我只顾着斯科特家族的传承而选择牺牲你，都是我的错。”
　　伊桑的手上还沾着艾莎的泪水，他的心也揪成了一团：“这不怪你，艾莎，不要哭，你一直在阻止我呀。”
　　艾莎只是摇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自己调整过来后，擦掉眼泪站起身说道：“你瘦了很多，我去给你准备些食物。”
　　看着艾莎离开的背影，伊桑即高兴又难过，突然他心口的缺失感又再度袭来，濒临溺水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连呼吸都越发费力。他痛苦的瘫倒在被子上，身体蜷成一团不住的发抖。
　　“伊桑？伊桑？”
　　伊桑逐渐恢复清醒，眼前是卢卡斯焦急的脸，正不断的呼唤自己。
　　“……我没事。”伊桑咬着牙说。
　　一股暖流袭来，伊桑的身体开始变的充盈，他喘着气恢复意识，看见卢卡斯正举着魔杖，魔杖上墨绿色的线条发着耀眼的绿光，顶端涌出一条墨绿色的烟雾将伊桑笼罩住，然后随着伊桑的呼吸吸进了身体里。
　　在墨绿色的烟雾完全消失后，卢卡斯收起魔杖，伊桑也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