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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爱与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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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元英时,薄冰覆檐牙。
万府间的别院安静极了,偶尔有飞鸟在枝上啾啾鸣叫,金色的阳光将地面照耀出一片薄薄的冰,逸散着耀眼的流光。
莫萋萋被耶律九云摁在墙上、看到他那双眼的一刹那,心底里一直提心吊胆的不安骤然散了。
她又看到了他熟悉的眼神,又感受到了他血肉中汹涌着的欲念。
先前的不在意,不过是他的伪装,就像是恶狼在逮杀猎物之前,总要将自己藏起来,不要被猎物发现。
他想要她,她无比确定。
只要确定了这一点,她便能游刃有余的将他戏弄的掌心中,他是木偶,而她手里,紧紧的攥着他的线。
虽然是她被摁在墙上,虽然他是上位者,但莫萋萋知道,在此刻,她才是真正掌控的人。
她吸引他的美貌,便是她无往不利的武器。
——
耶律九云的声音落下来的瞬间,假山那边又传来了其他的动静。
似是有丫鬟从另一侧过来了。
先被惊动的是陆慎和万春桃,毕竟他们是在临近廊檐栈道的那一侧。
在听见丫鬟声音的时候,陆慎有想过就此中止,和万春桃分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里一直翻涌着一种异常的涌动。
他的潜意识里,认为万春桃“脏”了。
万春桃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接触,哪怕这是万家父母允诺的,哪怕只是简单的接触,依旧让陆慎怒不可遏。
陆慎拉着万春桃便往客厢的方向行去。
陆慎从没有这么焦躁过,他的血肉中翻涌着冲动,催促着他,迫使他想要做出来一点什么。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恼怒,他只知道,他必须做点什么,覆盖掉万春桃身上“脏”的部分,在万春桃身上打下自己的烙印,让她重新变成他的,才行。
这似乎是野蛮雄性骨血里没有进化掉的贪婪,总会在某些时刻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使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陆慎在这个时候,似乎突然发现了自己对万春桃的喜爱——也许是从万春桃痴缠开始,也许是从万春桃不要命的替他挡箭开始,也许是从万春桃纠缠别人开始,总之,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不喜欢万春桃。
他是喜欢她的,他是想要她的。
所以他带着怒火,拉扯着万春桃直奔客厢房而去。
他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惩罚不听话的万春桃,洗刷掉她身上的属于别人的印记,平息他的怒火。
——
与此同时,廊檐下的丫鬟手里托着走来,瞧着似是普普通通的路过,但她的路线却会经过莫萋萋和耶律九云的所在处。
似是害怕被人发现,莫萋萋整个人打了个颤,柔柔弱弱的往耶律九云的怀里一靠。
美人儿纤细,像是一朵花瓣儿柔软的海棠,乌云发鬓间飘着淡淡的香气,她一靠过来,耶律九云的骨头都跟着发痒。
他想带着她离开此处,但是莫萋萋一副浑身发软走不了的模样,耶律九云干脆俯身将她抱起来,一路抱着她绕过行过来的丫鬟,轻手轻脚的带着她从一个客厢房的窗外翻过,落到了一处客厢房中。
客厢房与之前莫萋萋留下梅兰的厢房别无他二,都是一般的模样,一样的床,一样的摆设,但偏偏,这厢房相邻着陆慎与万春桃的厢房。
客厢房间都是木制墙院,只隔着一面墙板,隔壁的动静他们俩听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这是不是耶律九云的恶趣味,他似是尤觉得不够,直接带着莫萋萋在窗旁的矮塌前站定。
矮塌是正合宜的高度,耶律九云将她放在矮塌上坐好,而他则正站在她面前。
冬日地龙都烧的滚热,恍比蒸笼热夏,所以客厢房中的窗户都是开着的,本就听的清楚,再一开窗,几乎就响彻在耳边。
“陆慎!我和莫萋萋,你只能选一个!”万春桃似是在喊,声线都在发颤:“你到底要不要娶我?你不给我一个准话,今日你便别想碰我,出了这扇门,我就会去嫁给别人。”
陆慎被她激的双眼都泛了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攥握着万春桃的手臂时,脑子里闪过了莫萋萋的面。
他有过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转瞬间,他便想,成大事者,谁不是三妻四妾呢?
更何况,他知道该如何让万春桃答应他。
他一直都清楚,万春桃要的是他的爱,只要他肯给,万春桃就会像是赶不走的狗一样过来和他摇尾巴。
“我不可能选一个,你要嫁我,需在莫萋萋之后,但我可以答应你,日后允你比莫萋萋更尊贵。”
时至今日,陆慎若是不能松口吐露出一点真相的话,万春桃是一定不会听话的,所以陆慎斟酌着,告知了她一些事情。
“我娶莫萋萋,是为了公事,天大的公事,我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什么。”他闭着眼,低声道:“你也别管是什么公事,待到我事成之后,自会娶你,许你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婚宴。”
陆慎的话让万春桃又有了希望。
她瞬间为陆慎找到了理由。
“你娶她,只是因为公务,但娶我,是因为爱我,是吗?”万春桃的面色都开始涨红,她昂起头去亲陆慎的面,问陆慎:“你爱我,对吗?”
只要陆慎爱她,不管做什么,万春桃都能接受,哪怕看着陆慎去娶莫萋萋,哪怕她没有名分。
她只要爱,只要特殊的爱。
——
陆慎为她的话迟疑了一瞬。
是爱吗?应该是。
陆慎分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想要,这两个女人他都想要。
男人是分不清爱和欲的,在他眼里只有想不想要,而女人,却是为爱而生的,陆慎点了点头,万春桃便能毫不犹豫的奉献出自己。
——
一墙之隔,那边的万春桃和陆慎似乎已经进行到了下一步,莫萋萋听见了玉腰带坠地的声音,其上的金珠撞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便是衣衫撕裂的声音。
再往后,便是——
到底是经过人事的人,只听着这些声音,都能想到那样的画面,莫萋萋有些羞臊的偏过面。
而就在她身前,耶律九云正牢牢地钳制住她。
他的掌心滚热,带着男人独有的侵略气息,隔着那一层华美锦缎扑到她的面前来,一点一点烧灼着她的面。
他那双眼睛灼灼的望着她,无端的让她想起那一日在佛殿后的事情,偏生此时,隔壁的声量越来越大,隔壁的人越是吵闹,这厢房中便越静。
两个男女都在这吵闹声中各揣着一把心思,这厢房中的空气似也突然变得粘稠起来,古怪的氛围在此弥漫,叫人呼吸都呼不过来,似是要将人溺死在这里一般。
莫萋萋的面色渐渐涨红。
她生的美,眸光潋滟间,将耶律九云的魂儿都勾的乱颤。
“莫姑娘——”直到某一刻,耶律九云才继续刚才的话,他问道:“莫姑娘可是在寻孤?”
他问话时,声音压得极低,气息落到莫萋萋的面上,莫名的有些刺人,莫萋萋躲了一瞬,复而又抬起眼,盈盈的望向他。
姑娘家的眉眼中含着水色春光,似是已羞臊至极,又似是走投无路,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攥住了耶律九云的衣衫下摆。
纤细柔嫩的手指攥着玄色的衣袍下摆,也攥住了耶律九云怦然的心。
“殿下——”她一开口,声线都在轻轻地颤,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里面是亮晶晶的小舌,一下又一下的往外探。
耶律九云听见她怯生生的问话。
“殿下前些日子说的话,可还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