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行》moomsipoint

45、第 45 章

　　暑期报名学车的人很多，驾校的训练车数量有限，教练安排不过来有时候几个学生挤在一辆车里等上一上午可抗也只能学半个小时。
　　教练看吴悠山技术达标也就没让吴悠山继续和其他学员一样等在驾校，催她去考试，也好给其他的学生腾出位置。
　　虽然教练这么做十分对不起吴悠山教的学费，但她也确实不想在驾校白白浪费时间。只是她原先规划出一个月的时间去学车，现在提前了这么多，她一下子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夏天太热烈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暑假仅此一次，不找些事情做，虚度的时间就像汽水里蒸腾的泡泡呼噜呼噜地往外冒，一个接着一个。
　　不抓紧时间，汽水就要失去它本身的意义了。
　　一中的学生在归杳县停留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从小到大好像都在山里，只看到外地的旅客来了一波又一波，却始终没有作为旅客离开这里。
　　吴悠山和邵千几人一拍即合，开着视频通话迅速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吴悠山驾照到手不需要再早起赶去驾校，起床的时间可以和陆临意同步。
　　吴悠山像是把自己的耳朵伸出了房门，听着离她有一整个过道的房间的房门的动静。门一开，。她就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推开门往楼下走。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和陆临意打招呼。
　　陆临意大概没猜到吴悠山再一次修改了生物钟，早起的时间一变又变，在餐厅相遇时，微微皱了皱眉。
　　很细微的变化，吴悠山凭借自己苦读多年但依旧□□的优秀视力看见了。
　　吴悠山：“好久不见。”
　　陆临意愣了一会：“前几天才见过。”
　　吴悠山：“嗯。”
　　她们住在一栋房子里，上一次见面的时间是几天前。是有多么没有缘分，在一个固定的居所，上下两层楼的空间，不足十米宽的走廊，两百多个小时里，碰不到一次。
　　吴悠山看向厨房，陆临意还没有来得及做早饭。
　　不能白吃陆临意这么多顿，吴悠山,把袖子挽起走进厨房。想要做两份三明治。
　　时间还早，就算两人在厨房里打一架，陆临意上楼重新梳妆也是来得及赶去上班的。
　　吴悠山从冰箱拿出面包和午餐肉，余光看见陆临意离开用餐区走到客厅提起了自己的手提包。
　　吴悠山停下动作看着陆临意。
　　陆临意：“我去上班了。”
　　吴悠山：“你不吃早饭了？”
　　陆临意：“路上吃，我要来不及了。”
　　冰箱门是打开的，陆临意看不见吴悠山手里的动作。
　　吴悠山把手里的两份午餐肉放回一份，关上冰箱。
　　吴悠山：“哦。”
　　她背过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做早餐。
　　手机放在料理台，吴悠山放下手里的食材，自我怀疑地打亮屏幕看时间。看来不是她看错时间，陆临意可能要赶去诊所，和自己办公室那一墙的金鱼打一架。
　　金鱼数量很多，那陆临意的时间确实很赶得赶紧走。
　　不然就要错过和金鱼打擂台的时间了，陆临意那么周到的人，怎么可能会扔下任何一只金鱼呢。
　　别墅外汽车发动远离，吴悠山把午餐肉重新放回冰箱，踩着拖鞋上楼睡觉。

　　邵千在家里的床上躺了一周终于熬不住了，在微信群里大呼，赶紧商量好旅游的计划，他担心自己再躺几天，去旅游的将会是一具四肢僵硬的木乃伊。
　　群里的好友纷纷附和，快速地定下几个城市，规划路线，就这么玩到报志愿前夕。
　　出发前一天，吴悠山坐动车去了广荫市。
　　她没去找陆临意，反而在地图上搜索杨段事务所的地址。期间因为导航让她穿过居民楼，她更换了两次地图软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杨段的事务所和陆临意的诊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临意的诊所有豪华的儿童乐园，杨段的事务所接待处有眼花缭乱的书墙和自助。
　　吴悠山顺着前台姐姐的指引走到接待室给自己拿了一份巧克力慕斯，坐上沙发等着有可能并不会出现的杨段。
　　她和杨段之间的缘分不差。杨段刚刚开完庭，回事务所拿东西下班。
　　途径接待室，吴悠山听见动静，透过透明的玻璃和杨段打了个照面。
　　她敲了敲玻璃，杨段张了张嘴。
　　杨段：……
　　老意知不知道吴悠山来找自己了。
　　吴悠山走到他面前：“陆临意不知道我来找你了，你不许告诉她。”
　　杨段：……
　　最后杨段在征求吴悠山意见后把她捎回家，临走前吴悠山还给自己打包了一份甜点。前台姐姐给她的包装盒是粉色的，上面还有小兔子。
　　吴悠山提上包装盒：“我今天是出来玩的，想四处转转。”
　　杨段抱起胳膊笑：“不是小姑娘，你这是顺路转到我这的，还是故意转到我这的？”
　　见吴悠山不回答，杨段接着问：“真的不用告诉老意吗？”
　　吴悠山：“不用哦杨段叔叔。”
　　“杨段叔叔”四个字特意用上了重音。
　　杨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真是被她给带坏了。”
　　不过今天陆临意在家里应付那位叫郭长萍的家政应该也分不出心思照顾吴悠山。一个两个都要他瞒着，这两人找自己也不知道付费，他真的太惨了。
　　杨段叹了口气：“小山那去我家打游戏？”
　　吴悠山：“行。”
　　杨段本是怕吴悠山无聊才提出来，结果两人坐在客厅打了一下午。
　　吴悠山凭着高超的技术和极度的耐心让两人的关系以指数级增长。
　　杨段放下手柄甩了甩手：“吃过晚饭继续。想吃什么？”
　　吴悠山瞥了一眼杨段的酒柜。
　　杨段请她出示身份证。
　　吴悠山：“就差一个月。”
　　杨段：“不行，老意知道了会弄死我的。咱们吃烧烤。喝可乐吗？”
　　陆临意自己都带她喝酒，但是可乐也不错。
　　吴悠山想了想点头：“好。”
　　外卖摆在客厅，两人继续打没打完的游戏。
　　晚上八点，吴悠山看了一眼时间。掐算回家的时间，自己可能不会在十点前赶回家。她给陆临意发了一条消息报备。
　　陆临意估计还在忙，没有回复。
　　吴悠山放下手机继续打游戏。
　　杨段咬下羊肉串的最后一口，按下暂停键。
　　杨段：“悠山，我先声明。老意不让我说的话，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吴悠山点头：“我知道。我就想问你陆临意是不是要和我爸离婚了。这个可以说吗？”
　　陆临意没说这件事不能和吴悠山提，杨段没怎么犹豫：“嗯。”
　　吴悠山抿了抿嘴巴，“那她有没有和你说——”
　　话语未尽，吴悠山及时止住。
　　杨段：“说什么？”
　　吴悠山：“没什么。”
　　杨段抓狂地咬一大口羊肉串，指责：“你和陆临意简直是一丘之貉。怎么都喜欢说话说一半。”
　　吴悠山收拾好自己书包，告别杨段。
　　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这趟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去问早就已经猜到的答案。想问的问题却又问不出口。
　　杨段要送她。
　　吴悠山拒绝得很坚定，杨段上前一步她就要后退一步：“我买了车票的。”
　　杨段没有办法帮她叫了一辆到车站的车：“行。那你注意安全，到家了和我发个消息，不然我向老意出卖你。”
　　吴悠山：“知道了。今天谢谢你。”
　　吴悠山搭车到地铁站就让司机停车。马路对面是一片深蓝色的led建筑。红色的锦鲤在几栋高楼之间穿梭。
　　她等过红灯，穿过斑马线，倚靠天桥上的栏杆拿出相机拍了对面的风景。
　　取景框里锦鲤一直在动，吴悠山连续按了几次快门，都没有捕捉到好看的姿态。
　　她放下相机，在桥上吹风。

　　吴悠山的消息是陆临意在郭长萍家里时发的，她当时没注意手机，离开后又赶着去扔吴博峰的电话，等到趴在方向盘上意识到不能再浪费时间后才打开手机。
　　吴悠山：【今天出来玩了，十点之前可能不会回家。】
　　陆临意删删减减最终只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吴悠山收起手机，再次穿过斑马线，搭上地铁和乘客人挤人，找到自己要去的公交站。运气不错地恰好等到进站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人很少，她随意地找了个座位，看了眼显示屏上离动车站仅剩的三站路线，车内广播的声音很响，吴悠山放心地带起耳机看风景。
　　等发现自己离动车站越来越远的时候，吴悠山已经快到终点站了。
　　公交车司机是个女师傅，车上只剩吴悠山一个人。
　　她转头看吴悠山：“小姑娘，你要去哪？已经要到公交总站了。”
　　吴悠山：“动车站。”
　　司机师傅：“那你坐反了。”
　　吴悠山：“……”
　　司机在终点站把她放下，吴悠山背着书包站在漫天黄土只有一个简陋的绿色站牌的站点，等着去动车站的公交车。
　　现在时间赶不及坐上动车，她打开手机改签，顺便看看地图研究自己为什么会坐反公交车。
　　地图显示下一班车，在二十分钟后。
　　吴悠山无可奈何地打开网约车软件，网约车到这地时间只需要十分钟。
　　四周漆黑一片，时不时还有怪叫，吴悠山权衡利弊没办法叫了专车。
　　专车比公交车先到，吴悠山连上和老三的语音，给老三说了车牌才上车。
　　司机师傅穿着西装，专车的配置也很高。
　　吴悠山把后座的车窗打开，拿出手机，盯着手机里的地图，看着自己的坐标位置。
　　耳朵里是老三的打游戏的骂声，吴悠山终于到了动车站。
　　她和老三道谢，匆忙挂断电话，飞奔到厕所打开最近的门，扶着墙开始吐。
　　吴悠山还以为自己学了车之后晕车的症状会好一些，结果该晕还得晕。
　　她洗了把脸，检票进站。
　　在归杳县的车站外，她已经不想折腾了。
　　手机电量告急，她把放了一路的音乐关掉，给杨段报完平安，赶在自动关机前约到一辆车。
　　上车后，手机彻底没电关机。
　　吴悠山轻轻呼吸，把头转向窗外，车窗开到最大。
　　半路，吴悠山撑不住，在路上吐了一回。
　　好不容易回了家，吴悠山连忙给自己洗澡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