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行》moomsipoint

28、第 28 章

　　陆临意：“你和他们说我找你有事。”
　　吴悠山没挂电话，走到两位亲戚面前，把手机备注给两人看。
　　“陆临意说我爸找我，二叔二姑我……”
　　两人终于起身：“那悠山你去吧，我哥说不定要和你说什么重要的事。”
　　送走两个亲戚，陆临意抱着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
　　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吴悠山把电话挂断，望向她。
　　陆临意：“这两人太吵了。”
　　吴悠山点头表示赞同。
　　等那二人走远了，吴悠山带陆临意去楼下的浴室。
　　浴室的外部是老式的木墙，但内部贴了白色的瓷砖，淋浴装置不落后，陆临意放心了。
　　吴悠山把她送进去后没打算离开，留在门口玩手机。
　　遇到了同样抱着衣服来洗澡的妹妹吴然。
　　两人不算熟稔，默契地都没有寒暄，只是点头示意。
　　吴然下都下来了，她不想再跑一趟，干脆抱着衣服坐在洗浴房隔壁的房间玩手机，省得吹风。
　　陆临意洗完澡出来，浑身带着水汽，吴悠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件外套递给陆临意。
　　两人正要走，吴悠山示意陆临意等一等，她走到一旁的厢房敲门。
　　“浴室空出来了。”
　　吴然：“你不洗？”
　　吴悠山：“我等一会。”
　　吴然走出门看见门外的陆临意，是今天坐在吴博峰位置上的那位。
　　吴然今天也给她敬酒了。
　　对于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大伯母，吴然提不起喜欢。
　　意识到刚刚吴悠山站在浴室门口是在等陆临意吴然对这位空降的大伯母就更加不喜欢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进浴室前问吴悠山：“你刚刚在等她？”
　　陆临意也有些惊讶，等着吴悠山的回答。
　　吴悠山：“她不认识路。”
　　吴然：“这么笨？”
　　吴悠山：“是有点。”
　　陆临意拍拍吴悠山的肩膀：“走吧，我这个笨蛋不认识路。”
　　吴悠山和吴然道别，带着陆临意走过长长的回廊，掠过垂下的屋檐。
　　正值零点，家家户户燃放烟花点亮檐下这一方天空。
　　陆临意停下脚步。
　　看着千家万户织就的彩色幕布。
　　辞旧迎新，火树银花，连绵不夜天。
　　新年的愿望，老天爷怕是要把烟花一个个拆开，变成来年的星星用一年的时间才能记住。
　　“你明天有事吗？”
　　吴悠山听见陆临意声音，视线从天空移到陆临意的背影。
　　巷子里鞭炮声不断，烟雾升腾而起，不知道年兽有没有藏匿在其中。
　　吴悠山：“我们有习俗大年初一要留在家里守财不能出门。”
　　陆临意转过身，面对吴悠山：“那你今天晚上跟我走吧？”
　　吴悠山：“去哪？”
　　陆临意：“我爸妈那。”
　　天边的烟花把漆黑的瞳孔照亮，绚丽的火光跳跃着要把吴悠山困在里面。
　　陆临意凑近一些，那股玫瑰香冲破界限围住吴悠山。
　　她找不到香味的源头，总是避无可避。
　　“一起吗？”
　　吴悠山从小到大，新年都在这栋房子里，见自己不想见的人，说自己不想说的话。
　　最开始她盼望着父母没走，长大后她因思虑过多反而走不掉了。
　　万一吴博峰发现自己不在家，生气了怎么办。
　　万一自己不合吴博峰心意了，他心血来潮把她这个橡皮泥换个形状捏怎么办。
　　鞭炮声不绝于耳，陆临意担心她听不见，把手放在嘴边靠近吴悠山的耳朵。
　　“要一起吗？”
　　吴悠山一后退，靠在了檐下的柱子上。
　　“好吵。”
　　陆临意：“什么？”
　　吴悠山小声自言自语：“好吵。”
　　陆临意读懂了她的唇语。
　　不嫌累地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吴悠山，走吗？”
　　烟花声。
　　嘭——嘭——嘭——
　　吴悠山抬头盯着头顶的烟花捂住一边的耳朵。
　　……
　　“那走吧。”

　　吴悠山背好书包，随手挑了几件换洗衣物，趁着所有人挤在院子里吃水饺的时候，从侧门走了。
　　县城除夕的夜晚，路上遇到几个不断点燃烟花的年轻人。
　　头顶连绵不绝的烟火声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出逃。
　　两人在路边找到车，打开车载音响，放着温柔的音乐。
　　吴悠山一上车就把双手架上车窗，抬头看天空的烟花。
　　直到她们开出县城，才能看清天空的星星。
　　陆鸿夫妻俩在得知自己的女儿带着吴悠山回家都没有打算睡觉开着重播的春晚等到凌晨一点半，等到盼了许久的敲门声。
　　江春烟小跑着去玄关开门。
　　打开门见到陆临意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陆临意有七天的假期，吴悠山和她一样。
　　江春烟和陆鸿绝对会拖着陆临意让她待到最后一天。
　　陆临意私心希望她的母亲江春烟能发挥自己强大的劝说能力让吴悠山多留几天。
　　江春烟看见陆临意时眼底的欣喜几乎要滴出几滴泪来。
　　转头看见吴悠山又生生憋回去。
　　她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太明显，但前后的反差实在有些大，看上去有些一言难尽。
　　陆临意领着吴悠山进门，江春烟回过神给两人拿拖鞋。
　　陆临意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妈，怎么一看见我就这么嫌弃。这才多久，不认识我了？”
　　江春烟睨她一眼：“你也好意思说，这半年也不见你回家一趟。”
　　她顺手拿起吴悠山的双肩包。
　　吴悠山发现是江春烟的手，鞋子刚换一半又站起来：“我自己来，谢谢阿姨。”
　　江春烟把她按回座位，“换鞋吧，我给你放沙发上了。”
　　吴悠山：“好，谢谢阿姨。”
　　陆鸿在一旁像一尊雕像一样站着，见吴悠山开口说了话。
　　陆鸿缓过神打招呼：“是叫悠山是吧？名字很好听啊。”
　　吴悠山换好鞋站起来，陆临意跟着站在她身边。
　　吴悠山：“是叫悠山。谢谢叔叔。”
　　江春烟放下书包赶忙走近拉开陆鸿让他不要堵在门口，让两个女孩进来。
　　时间太晚，知道她们平安到达后，江春烟熬不住，把放在锅里的饺子盛出来，就回房间睡了。
　　陆鸿一见江春烟走了，给陆临意使眼色，跑进厨房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酒。
　　他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胁陆临意：“不许和你妈说。你这赶了一夜路，赶紧洗个澡早点休息，别忘了明天要起早吃鸡蛋。”
　　陆临意伸个懒腰，“知道了。我带悠山去洗澡。”
　　陆鸿：“去去去，你回你的房间睡觉，我看你黑眼圈都要到下巴了。”
　　陆临意在车上还精神抖擞，一回到这见到江春烟和陆鸿，困意上涌。
　　她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听到她爸的数落话眼睛也不睁反驳。
　　“那还省得我画眼影了。”
　　只是声音有气无力的，听上去十分没气势。
　　陆临意家虽然没有吴悠山家里有钱，但房子也不小，买了两层，打通上下。
　　最初装修的时候不知道陆鸿和江春烟夫妻俩怎么想的，一共修了四个浴室。
　　陆临意领着吴悠山去了一楼的浴室，自己则坐在一旁的一级楼梯上玩手机。
　　等吴悠山出来，她把她送进客房，站在门口同她说晚安。
　　“我房间在你隔壁，门上挂着画的那个。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敲门找我。”
　　安顿好吴悠山，陆临意回到客厅。
　　陆鸿还在客厅看春晚。
　　陆临意走过去扑到陆鸿肩膀上。
　　“怎么还不去睡觉？”
　　陆鸿第一反应：“让你多吃点，这骨头都硌得慌。快回去睡觉。”
　　陆临意：“这就去。”
　　春晚正在表演小品。
　　一个离婚主题的小品，陆鸿看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要瞟一眼正要离开的陆临意。
　　陆临意装作没看见。
　　陆临意回到自己房间站在门后，关上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等了一会，果然陆鸿去敲吴悠山的门了。
　　陆临意担心陆鸿说些不好听的话，直接打断又忧心误会了自己的老父亲。
　　门外。
　　陆鸿：“悠山，叔叔有话和你说。”
　　陆鸿：“没关系没关系就站这说。”
　　“你别紧张也没什么大事。叔叔就是想和你说说小意的事……小意她现在是住你那吧？”
　　吴悠山：“嗯。”
　　陆鸿：“ 她有些不好相处，从小到大人朋友没几个，不过学习工作没让我操过心，很独立的。就是你陆叔叔我啊，有些不真气欠了一大笔债……小意为了帮我就……介入了你的生活，真的很对不起，悠山你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叔叔说，或者如果小意她平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和叔叔告状，叔叔帮你教训她。”
　　陆鸿：“嗐，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不要怪小意，其实一切都是叔叔的错，你怪叔叔就好了……”
　　陆临意深深叹了口气，她就说陆鸿今晚怎么这么反常，又是熬夜又是喝酒的。
　　原来是替自己去道德绑架吴悠山了。
　　她打开门，陆鸿听见声猛一转头。
　　姜还是老的辣，陆鸿镇定自若地问陆临意出来做什么。
　　陆临意：“口渴了。”
　　吴悠山一边眉头上挑，好笑地看着陆临意。
　　陆临意：“爸，你找悠山有什么事吗？”
　　陆鸿：“没什么事。”
　　陆临意：“哦，那你别耽误人家休息。”
　　陆鸿：“我这就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特别是你。”
　　最后走廊上只剩陆临意和吴悠山两个人。
　　吴悠山：“不去接水？”
　　陆临意：“对不起。”
　　吴悠山：“嗯？”
　　陆临意摇摇头：“没什么，明天见。晚安。”

　　本该是上一章的内容，但因为太长分了两天发。
效果不太好，下次还是放在一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