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行》moomsipoint

19、第 19 章

　　吴悠山六点起床，洗漱完背上昨晚放在书房的书包去上学。
　　这会时间还早，她把懒人椅放回原位。
　　落地圆桌上放着一本昨晚陆临意看的书。
　　吴悠山书房里的书很多，她并不是全部都有印象。
　　有的是她追更的连载，时间一长积累了有十几本；有的是课程要求的古今中外名著，她买了个遍。
　　还有的则是吴助理给家里添置新家具时顺手买的书。
　　昨晚陆临意读的是吴助理买的书。
　　书名很长，一人编著，封面有些花里胡哨的，做得像本杂志。
　　里面的内容是各种各样的小故事拼凑。
　　一会主角叫小美，一会主角叫小刚活像是她小学周记为了升华主题特意编的故事。
　　也不知道陆临意看这种书是怎么看下去的。
　　陆临意在这栋房子里待得最长时间的屋子除了卧室就是书房。
　　不说话的时候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看书。
　　吴悠山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注意到陆临意看书的时候有一个小习惯。
　　她看书的速度很快，每翻过一页，陆临意都会顺手捏住下一页的上页脚。
　　看得入迷了，陆临意会无意识地摩挲纸面。
　　因为这个习惯陆临意有特意来和她道过歉。
　　吴悠山书柜里的书收藏价值不大，放在那不看也是会有一定损毁的，有人愿意看总好过无人问津。
　　她没和陆临意计较。
　　陆临意之后看书有稍微收敛一些，但习惯难改。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有些页脚的纸面会相对粗糙一些。
　　她手里这本不知所谓的书的页脚也有这种痕迹，只不过是在下页脚。
　　她往后面翻了翻，几乎所有的痕迹都在下页脚。
　　吴悠山凭借多年来看侦探小说的经验，潦草推断，昨晚陆临意把书拿反了。
　　至于陆临意为什么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在书房里这么无所事事地浪费时间，吴悠山没去推究。
　　人家可能是因为玩游戏上头了，不想敷衍。
　　自己是她游戏里的npc，陆临意身为玩家是可以随时下线退游的。
　　她把书放回书架，去上学了。

　　一中有明确规定不能带手机，有时候会拿着金属探测仪突击检查。
　　一般查不到一班。
　　吴悠山的班主任常常在课间通知同学填表，心知肚明并且毫不避讳地叫大家拿出手机填。
　　没带手机的反而是少数。
　　今天大课间，吴悠山拿出手机开机，给陆临意点了一份寿司，备注让外卖员挂在栅栏门上。
　　后来想想陆临意可能对冷的东西没有胃口，也怕她不会腾时间去热。
　　万一人家恰好起来，应该是可以吃上热餐，就又点了一份热餐。
　　她掐着点给陆临意发消息让她醒了去看看栅栏门上的外卖还在不在，别让附近的大黄狗给叼走了。
　　陆临意睡得不实，潜意识里一直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弄脏床单。
　　吴悠山的消息一到，她就睁开了眼。
　　今天肚子没有昨天痛，她去卫生间换了卫生棉洗漱一番走到前院取外卖。
　　铁门是关着的，她不开门没有人能进来。
　　她没看见吴悠山说的外卖，干脆坐在前院的小石桌上发呆。
　　快到国庆，陆临意终于认出前院栽的那棵树是什么。
　　树上结了许多深绿色的橘子，陆临意光是看着就觉得牙龈发酸。
　　但橘子皮的清香很好闻，整个院子因为这个气味变得干净。
　　她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数着橘子。
　　数得也不专心，数错就令挑一个橘子从头开始数，数到外卖都到了她也没数明白。
　　两份外卖到的时间不相上下，分量都很足，一时间陆临意以为吴悠山在把自己当猪养。
　　她把寿司放进冰箱当作今天的午饭，拉开椅子吃了那份玉米露和热热的米糕。
　　算时间现在吴悠山应该在上课，陆临意担心自己给她发消息会影响到她，就想等着午休。
　　贴上暖宫贴后，腹痛感比昨天好一些陆临意就没再吃止疼片。
　　她拿着自己的电脑包去书房看文献。
　　午休时间一到，她刚想给吴悠山发消息，吴悠山就问她：【起了吗？】
　　陆临意：【起了，也吃过早饭了】
　　吴悠山：【记得吃午饭。】
　　陆临意：【知道啦】
　　发完这句话陆临意起身去厨房拿那盒寿司，她还是有自知之明，把泛着凉意的寿司放进微波炉。
　　她给自己泡了一杯羊奶，羊奶刚喝一半，她胃就开始发胀，象征性地吃了两个寿司后她端着羊奶打开客厅的电视。
　　随意找了一个语言类的综艺，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声音，一边做自己的事。
　　困了直接靠在沙发上睡觉。
　　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她饿得难受，都已经点开外卖软件了，想到了吴悠山。
　　她想和吴悠山说自己已经叫了外卖，让她不要重复点。
　　又纠结自己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有些自负了。
　　正犹豫着，雷厉风行的大小姐给她发来消息。
　　【给你叫了晚饭，记得吃。】
　　那自己还是挺重要的。
　　陆临意回复：【好的，谢谢悠山】
　　吴悠山没再回复，陆临意心安理得地坐等她的晚饭。
　　晚餐是卤面，她没见过，应该是当地特色小吃。
　　闻着很香，她喝了一半的汤，都还能吃得下半碗面。
　　陆临意打算今晚去接吴悠山的时候问问这是什么。
　　她的点餐食谱从粥，沙拉，又多一样卤面。
　　真是可喜可贺。
　　今晚吴悠山出校门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陆临意怀疑她是收拾好东西数着时间第一个跑出教室的。
　　见到自己手里推着电动车，吴悠山还有些惊讶。
　　陆临意不得不解释：“我已经好多了，你的车有两个轮子不需要我花多大力气。”
　　吴悠山和她去停车场的路上坚持要自己推车。
　　陆临意懒得和她抢，随她去了。
　　今天陆临意的脸色确实比昨天好看。
　　吴悠山是例假就算吃冰淇淋也不会难受的人，身边的女性朋友也很少有像陆临意这么严重的。
　　吴悠山：“陆临意，我们两个人例假时间越来越接近，你忍心让一个未成年女生在子宫内膜周期性脱落的期间照顾你吗？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陆临意系安全带的手放下，看向身侧的吴悠山，笑着说：“这种办法对你有用，对我可一点用都没有。”
　　她神情放松，“你如果说我们例假时间一样后，你没有空照顾我；而我呢，会被你抛在家里自生自灭，生生痛晕。这样我可能会听话一点。”
　　吴悠山没有如她所料地阴阳怪气她，反而是学了一遍她的话。
　　“陆临意，如果你再不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话，到时候你痛晕在家里我也不会管你的。而且我绝对会打电话给吴博峰，说你吓到我了让他扣你工资。”
　　陆临意歪歪头，嘴角上扬。
　　“那我只好听话了。”
　　陆临意精神看上去很好，吴悠山以为她已经不难受了。
　　在陆临意问她自己在书房看书能不能有人陪着的时候，吴悠山有些意外。
　　陆临意表现得像是如果没有人陪就要哭的小朋友。
　　陆临意小朋友看书的时候存在感不低，但是很安静。
　　吴悠山写起作业来很难注意到她的情况。
　　如果在书房写作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照看陆临意，那吴悠山估计回完成得很差劲。
　　昨天晚上硬要说，还是陆临意舍出时间陪着自己。
　　吴悠山不觉得自己能给陆临意带去什么帮助，但此刻身体虚弱的陆临意都这么提了她不会拒绝。
　　直到陆临意洗完澡捧着两杯温水到书房。
　　一杯给她，一杯放在懒人椅旁的矮脚小圆桌上。她背过身在书架上找书。
　　刚刚拿出作业的吴悠山忽然就愣住了。
　　陆临意注意到身边的动作停了，手搭在书柜上，问吴悠山：“怎么不动了？”
　　吴悠山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盯着她看，陆临意放下手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了？”
　　吴悠山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昨天看的什么书？”
　　陆临意还真不记得了，昨天她难受得要死哪里看得下去书。
　　眼前这小孩又不让人省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状态就不对了。
　　“没注意。”
　　“这本书好看吗？我今天看见封面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陆临意：“还行吧，文笔挺好的。”
　　不管怎么样，说文笔差总是不会出错的。
　　吴悠山：“是吗？”
　　陆临意点头。
　　吴悠山把她推到懒人椅上，替她拿了一本书。
　　“这本也好看，我去写作业了。”
　　吴悠山的动作很快，眼睛还没转到书架上手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她看也没看，把书塞给陆临意就回到座位了。
　　陆临意手上的这本书的封面很好看，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上面的色彩的话，陆临意大概会挑浪漫。
　　浪漫这个词不会设定多么特别的颜色。
　　提到时，脑海里出现是像自己最喜欢的天空薄云聚拢时那一片颜色。
　　书名也很浪漫。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陆临意的大拇指放在书名的位置动了动，她抬头看向已经投入状态的吴悠山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孩还挺会挑书的。
　　这本书陆临意看过，里面有一句话在当时读大学的时候她还特意做了书签。
　　“在旷野的夜晚，谁能把你呼唤回家？只有知道你名字的人才能。”
　　陆临意翻开书，有些惊讶。
　　吴悠山居然看过了。
　　扉页吴悠山夹了一张卡纸，简短地写了自己看这本书的感受，还标记了日期。
　　陆临意算算时间，大概是吴悠山还是初中的时候。
　　卡纸上的字很好看，装裱起来就可以挂在书房。
　　陆临意没想窥探吴悠山主观私人的想法，但她一翻就翻到，加上字体很好认，她只是不经意看一眼就看完了全部内容。
　　“内容有些晦涩，
　　尝试几次未果，
　　最后只完整地看完了两位女士间的故事，
　　记得几年后重新读一遍。
　　——20XX.X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