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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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着眼也能听得出那小崽子口中的敷衍之意，吴三省心中白眼，心想要是没外人自己早就上去就拧耳朵了，但当下还是维系着一派院长的威严稳重之风，不失和蔼道：“那你就应该多向人家虚心请教才是。小张自小留学德国，对了，你不是学过德语吗？”
吴三省绞尽脑汁给两个小辈找“共同语言”，却不料自家小白侄子听言“心领神会”——
在吴邪脑中：自小留学德国，那他岂不是说中文很陌生？而自家三叔又提起自己会德语一事，摆明了就是让自己和人家用德语交流啊！回想起刚刚张起灵的表现，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人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中文不大流离吧？而自己伸手讲的是中国礼节，对方也只是因为不理解吧？
顿时吴邪脸色通红，很歉然的看了张起灵一眼。
想自己到底是个本地人，怎么能和人家半个外国人计较？从那张隽秀却波澜无惊的脸上硬是看出几分寂寞之意。
当下心软，德语小声嘟囔了一句：“Entshudigen Sie.”（对不起）
听到对方仍是一片淡然，但脸上也微微有了些温度（乃错觉吧？），薄唇轻吐，流利地道的德语而出，声音低沉却磁性：“Keine Ursache。”
听人家回话，吴邪更加愧疚，心想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脑袋几乎埋进了领口。吴三省见自家侄儿突然如此转变，两人还开始拽上鸟语，老头子多少有些反应不上来。可终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下点头道：“看来你们两个相处不错（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这样，小张，你带一下小邪吧，让他跟你去刑一庭。”见对方没出声，抬头只盯着天花板，吴三省很自我良好的认定为对方默认。
吴邪心里正尴尬，听三叔一说，不由愣住。“三叔？我是民商法专业啊……干嘛要去刑庭？”虽然听闻实习就是替前辈端茶倒水抹桌子整理文件，可自己一个主修民商的，去刑庭干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要是让解子扬带着你，我可不想回头养着两个懒虫！”吴三省皱眉道，心里盘算着这院里除了自己，也只有这个人能压住吴邪一头。只要过了实习期，再把吴邪调到民庭也不迟。
吴邪哪里了解他的苦心，一脸委屈的对手指，心说要偷懒的是老痒又不是自己。小爪子刚想举起来最后争取一把，就听到外面敲门声。一个挤眉弄眼的脑袋伸了进来，吴邪眨了下眼，“老痒！”
“咳咳……子扬啊，进来吧。”吴三省头一疼，扶额叹道。
“院院院长……小小小邪……跟跟、我……”吴邪鄙视看了眼一和长辈说话就磕巴的老痒，心说小爷还得靠自己。
“院长，术业有专攻，我认为我还是应该跟着子扬哥。”老痒眉毛得意一扬，嘴巴也利索了不少，当下点头表示同意。要知道吴邪自从脱离了幼齿阶段，这是第一次叫自己哥啊。
“你先把你耳朵上那玩意儿摘了。说了多少次？要处分你就直说！”吴三省见两个小家伙结成一伙，气得横眉毛竖眼睛。
老痒笑了下，毫不在乎的将耳朵上青铜的朋克耳环摘了下来，揣进兜里。颇为怀念的叹了口气，才说：“院长，小、小邪怎么办？”吴邪几乎肯定这次的口吃是他故意的！
“把他交给你？做梦！术业专攻？我还就不信端茶倒水也有个专攻可言！”说一不二的气势上来，吴邪和老痒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
“那那……那我先走了……”老痒给了吴邪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笑着退出去。关门时硬是以肉眼瞄到了里面的诡异气场。
吴邪见老痒很没义气的退了出去，恨得牙直痒痒。心说不知道是谁说要罩着自己的。如今……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百死不回的三叔，又看了眼一直石雕状却丝毫不缺存在感的张起灵，突然善心发作。
眼前之人中文不好，估计平时会很寂寞吧？自己反正也是会些德语……想到这儿，终于暂时放弃了自己民庭的梦想，服软道：“好吧，我去刑庭。”
小脑袋天真的转向张起灵，笑了笑：“forderte beraten。（请多指教）”
“Nichts zu danken。（不客气）”对方磁性的声音传来，吴邪小脑袋一歪，心说这么常练习一下德语倒是也好，也不枉当时拼死拼活背了三年单词。
“行了行了，小张，那他就交给你了，你要负责任啊~小邪，和你小哥去办公室熟悉一下，以后要努力工作。”吴三省见自家侄子终于乖乖听话，欣慰的点了点头。
张起灵看了一眼吴三省，点了点头。接着略偏向吴邪，低声吩咐道：“跟我走。”
吴邪下意识点头，被对方的声音小小陶醉了一把，跟着亦步亦趋走出了院长室。但他感到什么不对，脑中一闪突然反应上来。
“你会说中文！”吴邪只觉得天雷滚滚，眼前闪电划过。
“……”张起灵淡淡看了一眼眼前三观几乎崩溃的某人，屈尊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向前走。留下身后吴邪嘴角抽搐，看着那修长的背影，脑中气得空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