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实习生》胡服燕射

11、十

　　看着小家伙清澈眼中腾起的怒意，一向谈笑如许的陈暻心里蓦地一沉。轻叩桌面的节奏忽地一乱，别开头不去看那因愤怒、尴尬而通红的小脸，一向平稳的心里也有点乱。

　　“书记员，注意克制。”敲击法槌的声音打断吴小邪磨牙的声音。冰冷的声线冻得吴邪脸上红色压下，感到脖颈子上冷飕飕的气场，这才攥拳收敛了怨气。丫个爪的，居然敢耍小爷！吴邪小手颤抖着几乎不会敲字了，突然想到刚刚被黑眼镜摸过脸，此刻恨不得给剁了。当然，剁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那双该死的爪子！

　　审判员席上的霍玲和颜亦诗彼此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向旁边挪了挪。开玩笑，坐在中间的张起灵猛盯着吴小邪的后脑勺，一身的南极气场吹得阴风阵阵，鬼才受得了！

　　“咳咳……那我继续发问啊。苏栩，你的家庭背景如何？”

　　“我反对。这和本案无关。”黑眼镜皱眉。

　　“反对无效。被告人必须如实回答。”张起灵不动声色的秒回去，淡然的眸子向陈暻看过去。（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两人目光交汇，又一错而过。

　　“我啊，我没钱。”摸摸鼻子，苏栩悻悻道，眼神躲闪，却是典型的所答非所问。

　　“是吗？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父亲应该是房地产公司的董事，按理说不应该没钱吧？你为何入室盗窃？”话音未落，听众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了。吴邪注意到其中席中有一对穿着光鲜的夫妇，被几个穿西服的人围着，脸上似有赧色。

　　“这和我父母没关系，我已经和他们断了关系了。我偷东西是因为我没有生活来源。而且我以前偷得东西我手头宽松以后我都还回去了。这一次我也没偷成！”苏栩似乎也有点急了，索性一古脑全交代了。他语气激动，说得极快，吴邪忙得手忙脚乱之际，就听胖子裹乱道——

　　“也就是说，你这个入室行窃，主要目的不是为了钱是吗？”

　　“当然是为了钱。”

　　“为了钱你干嘛侵犯刘小舟？你是同性恋？”胖子鄙视道。

　　“我不是！我哪里知道他是个男的！他那时候睡……”苏栩彻底抓狂。

　　“我反对，公诉方对我当事人进行人身攻击！我的当事人有权拒绝回答。”陈暻冷冰冰的声音打断苏栩，吴邪看去，就见那张一脸邪笑的脸上此刻竟是一脸严肃，轻挑的眉完全落下去，一股子寒气逼来，竟……怎么会有点像……张起灵？

　　胖子被震得脸上肥肉一抖，悻悻闭嘴。但此时厅中明眼人也都听出来苏栩话中的漏洞。他一开始说自己行窃时被害人刘小舟是醒着的，两人随即搏斗。而现在口不择言的情况下又说当时刘小舟在睡觉，可见当晚的事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吴邪此刻心中鄙视苏栩，狠狠瞪过去。不料对方看到自己看过来，竟有两分熟悉，友好的对自己笑了一下。吴邪一下子呆住——莫非，此人认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