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醉酣歌》笔端狼藉

3、转学

　　穆家三个姐姐并排在刷牙。
　　“大姐，我要跳级，上三年级。”小酣突然在晨渝与青玫间的空隙冒出。
　　三位姐姐同时呛牙膏。
　　早餐时，餐桌气氛格外诡异。
　　“穆达酣？你确定？”穆晨渝被这个早安问候震惊了。
　　“确定。”小酣吸了口牛奶，微微对着对面三位大姐笑了笑。
　　“你的智商够吗？”青玫咬了口吐司，侧头坏笑。
　　“额。。。为什么突然要跳级？”仁逸双手托腮，好奇地问。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透过落地窗，在碗碟上落了灰色的影子。
　　小酣抬起头，茶色的刘海微微遮住了双眸，逆着光，白皙的皮肤更显得透明。
　　“我已经学习了小学所有课程，人生苦短，我要早点脱离苦海。”穆达酣平静地说完，将牛奶一口气吸光。
　　一时，冷场。
　　晨渝先晃过神来，问“为什么不直接上初中？”
　　“我想先玩玩，再迎接中考高考这么神圣的东西。”小酣笑得天真，可晨渝竟一时恍惚，刚刚有一瞬间小酣的脸，变了个样。
　　“一夜成人？”穆仁逸皱眉，一脸考究。
　　“是姐姐们以身作则教育了小酣，小酣要努力成为姐姐们的帮手，尽快成长。”
　　青玫泪流满面，泪奔出了餐厅。
　　仁逸则爽朗地笑了，将自己盘中的培根分给小酣。
　　“这是大人的食物哦~吃了要快高长大哟~”
　　“公司高层CALL我了，我要上班。仁逸你等一下帮小酣办理退学手续，再找个好学校让她面试入学。”晨渝吩咐完，就噔噔噔地走了。
　　看来大姐有点奇怪呢，没办法，作为焚谏，最显著的性格特征就是无敌自信。刚刚不小心自信了一下，晨渝似乎看到了点不该看到的。
　　小酣转头看向窗外，风吹抚着她小小的脸，她牵起嘴角，不露痕迹地笑了笑。
　　意味不明的笑容，某种微笑。
　　在穆仁逸办理退学手续时，平时常欺负自己的小朋友竟集体来送行，个个哭的成泪人。
　　诸如我舍不得你嘛，能不能不要走啦，我错了啦，平时不该欺负你之类的话，从这些平时对她爱理不理，打打掐掐的原始人口中说出，他们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懂礼貌，重感情。
　　小酣接受了他们的道歉，婉拒了他们的挽留。
　　再见了，原始人。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小朋友们站在幼稚园门口目送她离开。
　　于是小酣在座位上半跪着，转身透过后玻璃与他们相望。
　　这天，是夏天的晴天，太阳很大。有很多人为我流泪，很多人目送我离开。虽然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原始人。
　　为什么这么感动呢？
　　是因为从有记忆开始，从没那么多人为自己哭，目送自己离开。
　　在天界，我是神神讨厌的小孩，我很早就学会如何潇洒地离开 ，或者英姿勃发地出战。
　　没有神送我，没有神挽留过我，没神关注过我的去留，没神关心过我的伤重不重。
　　我为天界出征是义务，除了搞破坏，其它都是必须做的“义务，荣誉”。
　　难怪天界没有眼泪，因为他们不会哭，不会难过，也不相信眼泪。
　　神总是说人间的人苦哇，天天哭。
　　事实的确如此，可是有更多的，神不懂。
　　不知不觉，我流下了在人间第一滴眼泪。
　　眼泪还是那么咸，不过没有在天界流的那么苦涩。
　　人的眼泪里一定有某种神圣的东西，它存在于人的眼泪中，也蕴含在大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