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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他的心在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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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在想……~
保健室里,两名女生都是仙子般的美,天仙般的高贵。红留是内敛的秀雅,带着满满戒备心的蔷薇; 白兰是浑然天成,不作修饰的雍荣闲雅,带着傲气的葵百合, 而两人的气质竟有丝丝的相若。
「啪喀」拆门般的巨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居然是白衣的亚希。亚希一向漠然的眼睛都聚焦于红留的身上, 额上豆大的汗珠,拉牛般的喘息就知他的逼切和急躁,应该是耳闻红留的消息而来。
倘若看不见白兰, 白兰开口未言,亚希已与她擦身,揉住红留的相肩,眼神越是惆怅,连声问道:「怎么了? 没受伤吧!」红留暖上心头,这份关怀都热了她的双眸,她晃了晃头,微笑道:「只是被水淋到了而已。」
白兰眼前是俨然初生的小情侣,她不由得心酸,目光锁在亚希那副染上紧张神色的脸孔,胸脯中有台风叫嚣,雷雨作恶。
……
暮色如一片赤红的落叶堕落地上,温驯的风息拂面而来。红留坐在空旷的操场上,仰望黏上金箔的云朵,心也如它们般飘逸淡泊。
「在等李屏吗?」声音从她耳根传来,她猛然转头,清辉的特写近在咫尺,吓得心脏猛力一缩。清辉带着如狐狸般的笑意坐在她的身旁,接着道:「很无聊吧,要我跟你聊一下吗?」
「不用了。」她斩钉截铁地回道,莫明的抗拒感使她从头到脚直哆嗦,然而逃避的她却被捉住了,他仍然是那副深藏不露的笑容,道出不容他人拒绝的话:「跟我聊。」她直了身子,呆板地坐回去,不知怎地手心冒出冷汗。
「李屏很难搞吧,又小孩气,又倔强。」
「嗯… …」红留敷衍地响应,也许她没有注意到,一剎那在他嘴角溜出邪笑。
「和你回忆中的『小楚平』差得远吗?」
一下强烈的雷击直打进她的心底,身子陡地一震,眉毛拧成一团,可一切的惶恐、疑惑都在相目交投之时散去。相似,那对犹如看透一切、城府极深的眼睛,藏着利刃的笑容, 都和「那个人」极为相似。而对此的畏惧蓦地转化成挑战的心。
「那个人派你来的,是不是?」
清辉怅然一笑,手轻轻撩起遮掩着她雪亮眼睛的发阴,她的目眸中闪烁着诱人的光彩和毫不惧怕的勇敢,「这么快就被拆穿,我会很困扰的。」他那紧锁的眉头和计谋深算的笑容十分不协调。
「你是特地让我知道,不是吗? 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和『小楚平』的事情,只有那个人和他的棋子。你到底想干些什么? 不,应该问他要你做什么?」
他哧哧地笑,似是倒了螺丝仍在动的机器人般颤抖。擦去眼角的水珠,他的神情变得肃穆:「监视、汇报,这是我的工作,所以你不用防范我。」他看了看神色依然凝重的红留,无奈地咧嘴:「这里有比起我更需要防范的人, 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她会那为你的踏脚石, 『小楚平』的绊脚石。」
「什么意思?」她逼切追问,即使明知他不会多说,果然他只静默地瞧着镶上金边的云彩。良久,又从他口中听出金石良言:「不要大意,他的棋子早已在你的左右。」
「为什么要告诉我?」
他莞尔一笑,淡然道:「为了李屏而已。」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 「对了, 」他回头对着红留,佯装无辜地道:「我忘了,李屏说他在校门得你。」
红留霍地站了起来,匆忙地赶去,嘴里嘀咕着:「他是有心不说的!」
… …
褐色的微光,浓黑而修长的两个影子重迭在一起。
「偷听的习惯不好哦。」清辉转身面着身后的妙龄少女道,她却是一脸轻蔑,道:「笨蛋!自己败露身份就算了,不要连累到我,我可是身负重任的。」她白一眼,托托不合脸形过大的眼镜,然而他则是一副怜恤的微笑。
清辉撩拨她头上被染上金光的发丝, 爱惜地道:「别太勉强自己,很辛苦吧。」
只闻嘣的一声,不知哪条心弦断了。她又悻又忾地瞪着他,绝情地拍开他的手,唬道:「猫哭老鼠假慈悲。」
… …
是谁说恋爱是愉快的?
「能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十分幸福。」回忆中,郭鹰沈醉在爱恋中的笑容和说话都刻在亚希的脑海里。
是谁说等待和忍耐终会得到回报?
「只要真心对待, 对方终会理解,甚至接受自己的心意。」郭鹰坚定的眼神曾给予他巨大的信心,至使他到现在都拥着红留会回心转意的冀望。然而他的付出真的会有回报吗?
亚希站在窗边,目光一直追踪红留的身影。由她和「花心」的清辉在一起,到她奔走去到校门与李屏相逢,心中的海浪不曾平静下来,心跳也学会了彷徨踯躅,想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感情操纵着胸口那颗心的步伐。伴在她的身旁时,让人快要窒息的喜悦、紧张; 离开她的身边后,令人无肠不断的牵挂、思念, 多余的妒忌,异常的幻想, 都是可恶的「恋爱」带来的后遗症。不过,他已经泥足深陷,似乎再也没法放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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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秋风特别爽快,小鸟和树叶共奏着轻快的旋律。太阳明媚的笑容添在身上,只觉微微的暖意。李屏家,红留在园子的晾衣架上挂上最后一件衣服,这种天气,出门回来,衣服应该干透。
「你可以了没有,手脚这么慢。」李屏的脚板在泥地上快要钻出了一个小坑来。
红留盯了他一眼,昨天早就提醒过,要洗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也不知道是谁忘了,害得衣服今早花了一个小时才洗好,现在还厌她动作慢!红留没回话,巡了一圈,确保门(除大门)窗都锁好,也就把最后的大门也锁上。李屏愠然努着嘴,想: 普天之下怎会有如此无趣的女人!踱步间,身前的红留忽然回身,头与他的胸膛撞个正着。
红留揉着鼻眼,李屏则搓着被眼镜撞痛的胸口,恼恨地骂道:「干什么突然停下来!」红留摘下弄花的眼镜,擦拭着说道:「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带钱包?」
「有啦!鸡婆。」李屏不屑地回嘴,思路一转问:「鸡婆,我们怎么下山去?」红留反他白眼,没好气:「走下去啦!」
山下的繁荣依然,吵杂的人车声今天特别盛,周末,一双一对花俏的情侣看得人又嫉妒又羡慕。红留和李屏被如河的马路拦住了去路,李屏睢着马路正对面的超市招牌,挑起了恶狠狠的眉头,红留看着左边的红绿灯,在喧闹的车声被张大喉咙叫道:「那边有红绿灯。」
李屏朝她说的方向望去,眉头锁得更紧,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要「绕道」? 李屏甩甩头,向马路走了一步,红留惊魂地尖叫,急忙地把他拉回头:「你疯啦! 」
「我没有。」李屏反手握住红留的手,用力地拥住她的腰去──死!四条行车线阔的马路, 对红留来说真是一步一惊心,她是怕得不敢乱动,才任凭李屏拉着自己。她忍,直到所以的车声都有身后,又确认自己丝毫无损,才下眉目的慌乱, 变上了怒不可遏的恼火。
「你看,我们平安无事地走了过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满足和自豪,笑得比太阳还闪亮,却温暖不了红留冷掉的心。她狠狠摆脱李屏的魔掌,咆哮道:「平安!下次你自己去平安就好, 别把我也扯下水去。」余悸未过,她的身体继续筛糠,胸腔里捣鼓。
「喂!你生什么气!」李屏又覆捉住她的手, 发现她的手汗如雨下, 抖得比搅拌器还要利害(说得太夸张了吧!)。
「别碰我!」她悻悻然走去。李屏鼓起腮帮子,像是惹怒母亲的孩子, 边生闷气边跟上去。
一进超级市场,李屏表现得异常兴奋。红留刚拉了一辆手推车,李屏就一支箭去冲锋陷阵,她还没走完面食区,李屏抱着一堆东西放满了半辆车子,未待他再去扫货,红留一把抓住他,训道:「东西不能乱买!」谁料她如牵牛下井般没力, 反而狼狈地被拖拉了数步。
李屏后领被红留揪紧,勒住他的颈项,他转身,红留力不胜任,失去重心地往前扑倒,自然地依偎在李屏的臂弯里,松动的眼镜华丽地落地。
红留以他的手为杖站好,只听到硬物落地的声音,却眼前一片模糊, 顿时后悔了。记得上次去配眼镜的时候,医生就说过眼眶十分松动,很容易脱卸,自己却坚持只换镜片,现在可好!!真是不听「专家」言,吃亏在眼前,十万个拜托,不要有人踏碎我的眼镜!
「喂,你要捉住我到什么时候?」李屏依旧雀跃,察觉不到红留正处于窘困。红留听到他的话,顺其自然地抬头与他「对望」,凶道:「你别动!」
别动? 李屏心里捏汗,她要我抱住她别动? 难道,她喜欢我? 这么说,她正在投怀送抱?
事实上,红留是怕他乱动会误踏自己的宝贝。两人想的根本是天地之差,然而李屏果真不动──脚,可是动起了手,心里想,小琉不是我对不起你,但为了补偿我的心放不下另一个人,就让我完了她的心愿, 抱一抱她。李屏用空出的手捧住红留的脸蛋,拨开她长长的发荫,竟外地发现她也长得不赖,手不由地轻轻滑过她的轮廓。
红留直冒汗, 被他摸到的地方有微弱的电流从肌肤溜到心底,他在做什么?!她不敢动,想开口,但是喉咙无端失去了发声功能,一声也哼不出。厚实的指腹停在她的嘴边,李屏瞥见她微张的唇瓣,宛如欲抗还迎的陷阱,胸脯难得地起伏,酥软感从脚尖漫延到头皮上,他徐徐地弯下腰,低下头,两人的呼吸声彷佛融化在同一处,唇瓣只有毫厘之差… …
第一次的「约会」,那一个混帐,这一次的失误,难道会贞节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