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直播一日游（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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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元年，八月。
这一年，无论是对于宋、辽，还是西夏，都是动荡不安的一年。
早已僭帝制的大夏党项首领李明德于明道元年身死，其子李元昊继位。
李元昊素有王霸之心，曾多次劝其父“毋臣宋”，更曾妄言：“衣皮毛，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王霸耳，何锦绮为？”
而当此子继位后，屡屡派兵入侵宋境内。
景祐元年自正月后，大夏再次进攻府州，攻环庆路，杀掠居人，而宋并、代部署司严兵备之。这年七月，宋夏龙马岭之战，宋军大败，李元昊始建城堡与庆州、延州两地。
这一年，李元昊毒杀母亲卫慕氏及卫慕氏一族。
辽国法天皇后专权，诛杀众臣，意图废除辽兴宗，改立幼子重元，却被辽兴宗先发制人，发配庆州守灵。
而在大宋，国朝之主赵祯下令治理黄河，后又命范仲淹疏浚五河。一切仿佛欣欣向荣之际，突如其来的噩耗带着阴影降临在宋朝臣民的头顶上——天子不豫已久。
虽说天子历来身体不佳，但却从未如此次一般久治难愈，兼之天子膝下尚且无子，国朝后继无人。
若是苍天不慈，官家有个万一，那将是动摇国本的大危机。如此艰难之际，上至朝堂群臣，下至乡野庶民，均日日诚心祈祷，希望苍天垂怜，让这位仁厚宽容的天子早日康复。
这一日，东京城在晨光中苏醒，运河水波荡漾着迎来送往，大街小巷响起了小贩的吆喝，仿佛一切都和往日的每一天毫无差别。
突然，天空中一道彩光仿佛自朝阳中迸射而出，带着灼目的白虹之光高悬天际，这一异象惊得百姓们惶惶无措，慌忙尖叫着躲进相近的屋中。
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有什么恐怖的异响或惨叫，又悄悄地推开窗缝往外瞧。
天上出现了一卷卷帛，卷帛中央一位身着奇异窄袖窄裤的女子坐在奇怪的双轮车上，只见她双腿蹬着踏板，那车便流畅地往前行。
百姓们瞪大了眼睛，片刻后与身旁之人窃窃私语：
“此为何人？穿得好怪。此人所驾何物？”
“是天上的仙人么？”
“那娘子身旁的字是什么？”
“澹澹生烟？这名字好生奇怪。”
“这是要做什么去？”
“你们看！那娘子所经过的地方竟是水田！”
“哇！难道这么多田都是那小娘子家中的吗？”
“瞧那田中之景，似是初春，那田竟然都还未春耕么？”
“啊呀！这会耽误春种的呀！”
……
在百姓们好奇天上女娘的穿着打扮、出行工具，甚至是为女娘担心耽误春耕之时，相公们已经匆匆进宫求见官家。
赵祯也已经知晓了天生异象之事，并猜到众臣将入宫觐见，故着人在福宁殿外摆好桌椅，穿戴整齐后拖着病体接见诸位相公，随后携同诸公一同至殿外观察异象何状。
时为八月，宫人们在桌椅周围竖好屏风，唯恐官家吹了风加重病情，又担心日头太晒，在赵祯及众臣头顶皆立起遮篷，还有两个小宫女在赵祯两侧轻轻打扇扇风。
“众卿博闻，古来可有此等异象现世？”赵祯面容苍白，询问的声音也中气不足。
“臣惭愧，不曾听闻。”参知政事吕夷简率先回禀。
“臣亦不曾听闻。”
“臣亦然。”
臣子们纷纷附议。饶是在座的诸位相公饱读诗书，皆为学富五车之辈，也素来不曾听闻哪朝哪代曾出现此等奇景。
“那依众卿所见，此等异象降世，是福是祸？于我大宋国祚有益否？”
“臣请官家宽心，异象出现之时虽有白虹相伴，但并未降下灾祸，依臣之拙见，许是上苍感念官家仁德，赐下祥瑞助官家圣体安康，保大宋国祚绵长。”
参知政事李迪先安抚了病中的天子，以免对方思虑过甚使得病情加重，后又补充道，“臣请官家下旨通告天下此乃祥瑞降世，令各地知州安抚百姓，以防地方生乱。”
“依卿所言。”赵祯点头应允。
随后君臣一道细细观看天幕所示的一切。
“天宫仙家手段果然不凡，竟能将他人拘来放置在这小小一法器的天地当中，莫非这就是佛家所言的须弥芥子吗？”赵祯在云青青开始看视频的时候轻轻感叹了一句，而当他看到豆腐的制作过程时，更加来了兴致细细观赏，“这小宰羊居然是这么制出来的么？”
由于常年身体不好，赵祯历来吃得比较清淡，豆腐也是他餐桌上的常见食材之一。
但赵祯贵为天子，自然不知道豆腐的制作流程，当他提起兴趣观看了几段视频后，忍不住感叹：“小小一块豆腐，想要制成竟如此繁琐，耗时耗力，民生多艰啊。”
“官家所言甚是，但转念一想，小小豆子经一番磨难后变成红白交错，恍如雪霁之霞的雪霞羹，虽过程不易，不也正合了亚圣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一言？”
吕夷简宽慰道，“更何况豆饭难以克化，变成豆腐后能让上至耄耋、下至孩童皆可饱腹，更让许多人家有了糊口的生计，如今苍天降下神迹，想来会有更多百姓习得此法，岂不是极大的功德？”
“吕相公所言有理。”赵祯舒展了眉头，“是朕着相了。”
苏州。
范仲淹抬头看着高悬天穹的卷帛，眉间的愁绪久久不散。
去岁十二月，官家下诏废皇后郭氏，台谏上书进言，却因吕夷简事先令有司不得接受台谏章疏，疏入内廷，不得奏。
后御史中丞孔道辅率范仲淹等十名台谏官跪伏垂拱殿外，请求进殿面奏，官家不见，只命吕夷简解释，而范仲淹等台谏官与之辩，吕理屈词穷，无以为对。
翌日朝会，孔道辅欲留百官与宰相当廷辩论，天子却下诏，明确下令台谏即日起不许相率请对，诏书中同时对台谏官做出处罚，孔道辅、范仲淹出知州郡，其他台谏官分别罚金，无一幸免。
范仲淹先知睦州，今年调知苏州。时苏州发生水灾，范仲淹上疏天子后，携民众疏通五条河渠，兴修水利，导引太湖水流入大海，如此至八月，水灾方有平定之相。
“今日天生异象，只怕会动摇百姓治水之心。”
但范仲淹也别无他法，若是凡人生乱，他还可施策整治应对，但天生异象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异象变化。
所幸，目前暂未自异象中发觉有何生乱之兆。
待看到豆油制法，范仲淹转忧为喜，笑道：“大善大善！”
虽说吃粮饱腹，吃盐有力，但只有油膏才能让人精神振奋，可猪羊价贵，更遑论其膏，哪怕猪肉价贱，也不是平民百姓能承担得起的，而胡麻油、白麻油、蔓菁子油或出油率低、或种植不广，难以普及推广，又何谈惠及众生呢？
若此制油之法可用，那天下百姓种豆所获，不但可以饱腹、可以做豆腐，还能榨取油脂，余下豆渣饼既可人食，也能饲养牲畜，岂不美哉！
且大豆不挑地，耐干旱，产量稳定，甚至能提高土壤肥力，这对水灾过后的苏州来说，可谓是救荒之物。
“此卷帛好似祥瑞之物，但天下岂有此等好事？也不知卷帛背后之人意欲何为？”范仲淹思量片刻，无果，遂放弃，“罢了，无论如何，眼下卷帛所示皆为利国利民之举，不可因噎废食，且留意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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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头投向最后的世界地图后，此时空的天幕并未立马暗下去，而是变为白底，一串文字慢慢浮现出来：
【若您对此次播放的内容满意，请点赞支持，您的肯定是主播最大的动力！】
同时这句话也被机械音毫无起伏地重复播放了三次。
三次之后，天幕的内容转换为绯色与姜黄色的立柱，同时立柱下方显示三百秒倒计时，而拇指向上和向下的图标也在所有看到了天幕的人眼前浮现。
“主播是何人？莫不是主管播种的神灵？那咱肯定是要供奉的！”
“这几行字写得毫无风骨与美感，老夫不耻！”
“真奇妙！要是天天有这么好玩的事情就好了。”
“此物甚奇，不知我大辽是否有此奇观？”
“毫无礼仪！勿再现也！”
……
不同的人所看天幕的视角不同，各自做下了选择；自然也有人畏惧做出选择后，会致使自身灾祸临头，故而未做出抉择，直到数字由一倒数变成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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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时间结束，当前时空满意人数多于不满意人数，符合直播标准，保留时空通道开启权限。】
【感谢各位的观看，敬请期待后续直播。】
天幕说完这段话，曾在始皇等三个时空出现的一幕，再次发生在这个时空。
星空碎裂，星落入怀，所有点了赞的人都被留下了标记，代表着他们获得了观看天幕的权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直播一日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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