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生双行之暮淡夜至》周玖九

21、云门山

　　在不远处的寒台原营地。

　　站在楼台上的值守的侍卫看到皑皑白雪之上出现了一个戴着玄红斗篷的人身边跟着两个戴着玄青色斗篷的人正像是往这边赶来。

　　当值的侍卫连忙向楼台后营地中最大的一顶帐篷跑去，跑进帐篷，向正与下属把酒言欢的乌涯说明情况。

　　大致猜到来人身份的乌涯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
　　属下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乌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乌涯猜测这时来的人应该是云门山那边派来巡视或是刚刚进入云门山六卫中的人，连忙带着下属，出门迎接。

　　一到营地门口的乌涯看着值守的侍卫拦下的三人，看到其中一人手中持有的令牌正是血冥令。
　　“下面的人不懂事，冲撞了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这冰天雪地的！三位大人辛苦了，先去营帐内取取暖！”
　　乌涯看着戴着斗篷三位血冥卫，示意身边的台赤（与台青同为乌涯最信任的下属）将营帐中酒全部收起来，打扫干净。

　　台赤看着盛耀三人为自己拖延时间的乌涯，绕开，带着侍卫连忙收拾。

　　跟着乌涯将营地转了一圈的三人知道乌涯是故意拖延时间，看看面前的乌涯究竟要干什么。

　　乌涯看着要是一而再则三的拖下去，这三人会察觉什么，连忙带着三人向营帐走去。

　　走到营帐外的乌涯看着已经在帐外恭候多时的台赤，带着三人进入。

　　“三位大人辛苦了！”
　　乌涯连忙上前想要为戴着玄红斗篷的人解下斗篷。

　　“劳烦，乌涯大人！”
　　乌涯看着戴着玄红斗篷的人，摘下斗篷，看到腰间的灵牌。
　　“殿下，你怎么亲自前来了！”

　　玄翀看着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乌涯，扫视了周围。

　　“乌涯大人，不希望我来吗？”
　　“不！不！不是！殿下能来，我是万般的高兴啊！”
　　连忙解释的乌涯连忙邀请玄翀上座。

　　“乌涯大人，公务繁忙啊！”
　　玄翀看着桌子上堆放这一摞摞的公文，伸出手去。

　　“没有没有，属下就是一介粗人，让我处理这里公文实在是···”
　　乌涯一脸苦楚地看着玄翀。

　　“殿下，你跟几位长老说说将我调回云门山，哪怕是个巡视的职位也是可以啊！”
　　“真的要看懂这些公文比降收那些奸诈狡猾的凶兽还难！”
　　乌涯凑到玄翀的身边，拿起一卷公文，打开，脸上写满了愁容。

　　“乌涯大人，你是知道的云门山上上下下的职位都是长老们商定好了的，即使是父帝还有几位尊主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的！”
　　玄翀扫看了乌涯翻开的公文无关是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转眼看着一脸愁容的乌涯。

　　“再者云门山即将换防，要乌涯大人操心的事还有好多！这寒台原若不是有乌涯大人在，怎会有如此平稳安逸的光景！”

　　玄翀嗅到空气中和乌涯身上有淡淡的酒气，看着桌上陈放许久的公文，转眼看着面前装作一脸愁容的乌涯。

　　“乌涯大人，我们是奉长老们的令前来协助乌涯大人的。初到寒台原还有很多不懂，还请大人指教！”
　　玄翀看着乌涯身边的台赤时不时地盯着桌上的公文，转眼看着面前像是要掩盖什么的乌涯，一则打算用云门山的长老给乌涯提个醒，二则让乌涯知道要是自己出什么事都会算在他乌涯头上。

　　“殿下，过谦了！”
　　乌涯看着从进入营地开始就对自己存有戒心的玄翀，看着玄翀身边虽然只是带了两个血冥卫，不信玄翀只带了这两个人。

　　“殿下，你们一路劳顿，我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些餐食，给殿下洗洗尘！”

　　乌涯担心让玄翀呆在这间营帐的时间久了，会让玄翀和身边血冥卫看出什么端异，连忙邀请玄翀到别的营帐。

　　用完膳之后，乌涯带着玄翀前去安排好的营帐，离开，回到主营帐。

　　“台赤，都安排妥当了吗？”
　　一回来到营帐中的乌涯担心营中有人走漏风声，让玄翀、血冥卫察觉，看着桌上堆放的公文，转头看着帐中的每一个角落，生怕突然到访的玄翀一行人会坏事。

　　“大人，放心！都安排好了！”
　　“大人，这殿下怎么来了。是不是云门山或者魔域那边察觉到了什么？”
　　台赤担心玄翀此次前来是奉长老的令前来，嘴上说是前来协助换防，但长老们让玄翀来总觉得有些蹊跷，外出的台青迟迟没有回来。

　　“云门山那边早就有灵书传来，此次换防由殿下和五位少主带六卫主导，没有想到殿下会亲自前来！”

　　坐回椅子上的乌涯看着打开刚刚玄翀看过的公文，一时疏忽，怕是让玄翀瞧出了端意。

　　“大人，看着殿下年纪轻轻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台赤看着玄翀年纪尚轻、锦衣玉食、每天只知道修炼，经历过少，道。

　　“你懂什么！虽外界对他们几位的评价褒贬不一，别忘了他们的父亲和老师是什么人！”
　　乌涯想想六人在尤帝、尊主和瀚擎院中早已不问世事的老一辈的熏陶之下会生出了很多心眼，不得不防。

　　“台赤，让下边的人都机灵些！对了，台青还没有回来吗？”乌涯看着四周都不见应该在就回来复命的台青，询问道。

　　“大人，要是遇上什么事台青也会先传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直没有收到台青传回的任何消息的台赤不由的担心起来。

　　“你派两个机警的人找一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对玄翀一行人不放心的乌涯还是派了一些人暗中监视玄翀等人。

　　外出打水的血冥卫发现营帐外多了不少眼睛，进入营帐中，看着已经调息的玄翀，看了眼守在玄翀身边的血冥卫。
　　紧接着一名侍卫奉乌涯的令给玄翀带了不少新炭，血冥卫接过了侍卫的新炭，看着侍卫的眼睛时不时地看着调息的玄翀，血冥卫打发了送炭的侍卫。

　　在侍卫给玄翀送新炭时台赤在营地的角落之处安排了两人潜出营地去找寻台青。

　　刚给玄翀送去新炭的侍卫向乌涯汇报了调息中的玄翀似乎气息不稳，身边的血冥卫的神情有些奇怪。

　　乌涯担心侍卫看到的一切是玄翀下的套，打算找机会试一试玄翀。

　　出了营地不远的侍卫在找寻台青的路上，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两个带着斗篷的人，被偷袭、打晕、带走。

　　次日，骄阳缓缓升起。
　　乌涯一早来到玄翀的营帐外，相邀玄翀去往营地不远冰湖垂钓。

　　玄翀看着面前一早盛情相邀的乌涯带着血冥卫同乌涯的几名侍卫前去。

　　在前去冰湖的路上，两人相谈盛欢。

　　跟在乌涯身后的台赤突然收到一封灵书，看了眼灵书，要向乌涯汇报。

　　看着台赤有事汇报但介于自己在场不好上前的玄翀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离开。

　　担心玄翀迷路的乌涯让一、两个侍卫跟着玄翀前去。

　　玄翀看着对自己十分关心在意的乌涯，带上了乌涯安排的侍卫，离开了一段时间。

　　收到外出寻找台青侍卫的传信的乌涯和台赤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在原地等了一段时间。

　　乌涯看着迟迟不归的玄翀，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侍卫可不是玄翀一行人的对手，懊悔应该多派几个跟着去，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焦急的乌涯准备动身前往寻找玄翀时看到玄翀一行人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乌涯大人，让你久等了！”
　　“刚刚无意看到一只雪兔，要把它活捉带回来，让乌涯大人好好瞧瞧！可惜弄了我一身雪跑了！”
　　玄翀看着焦躁的乌涯，解释自己为何会回来得这么晚。

　　“殿下，想必那只雪兔已经有了灵识。殿下也不是存心要抓它，放了它一条生路吧！”
　　乌涯看着玄翀身后的侍卫，确定玄翀所说的是真的。

　　“没想到，我和乌涯大人只相处了一段时间。乌涯大人就怎么了解我，我与乌涯大人还真是相见恨晚啊！”
　　“是！属下捷越了。”

　　乌涯看着笑里藏刀的玄翀，与玄翀保持距离。

　　“没事！你们可别像我父帝身边的人怕我父帝那般怕我，这样多没劲啊！”
　　玄翀看着突然后退了一步的乌涯。

　　“乌涯大人，不去了吗？”
　　玄翀看向似乎还不打算走的的乌涯。
　　“走！”

　　乌涯等人跟上玄翀的脚步，在乌涯的带领下向冰湖走去。

　　众人走了一段距离，淹没脚掌的积雪开始变薄起来，脚底渐渐地滑了起来。

　　前方在平坦、稀薄、柔软的白雪之下反射出淡淡穹光，脚底越来越滑，一时顾着看着前方的玄翀身体不由地向前倾。

　　血冥卫连忙扶住了脚底打滑要摔倒的玄翀。

　　“到了！”
　　乌涯看了眼被血冥卫扶住玄翀，连忙将视线移向前方。

　　“这就是冰湖。”
　　“千里飞雪幽月镜！”
　　玄翀看着脚下被冰封住的绿波冰层倒映着流动的云层，转眼看向前方隐隐散发出来的寒气。

　　“还是乌涯大人会选地方！”
　　玄翀转眼看着身边找了一处冰层较薄的地方，向手握长枪打出冰眼的乌涯走去。

　　“殿下，试试！”
　　乌涯看着脚前切面光滑的冰眼，打算用着冻得像生铁一样坚硬的冰层试一试玄翀。

　　“好啊！还劳烦乌涯大人给选一处！”
　　玄翀看着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的乌涯，看了看脚边。

　　“这！可以吗？”
　　乌涯看着东看看西看看，似乎看不出什么名堂，半天决定不好的玄翀，找了一处冰层结实的地方，一脸期待地看着玄翀。

　　“试试看！”

　　玄翀看着乌涯手所指的地方一眼，先向身边的血冥卫要了一柄长刀，握紧长刀准备动手。

　　台赤看着打算直接上手硬砍会被震伤手的玄翀，打算看玄翀笑话。

　　挥手要砍下的玄翀看了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的台赤，突然停手，看着冰层掂了掂手中的长刀，将长刀递回血冥卫的手中。

　　“殿下，还是让他们来吧！”
　　台赤看着要动手突然停下来犹犹豫豫的玄翀，向身后的侍卫招手。

　　“不用！”

　　玄翀看着上前而来的侍卫们，手指上多出了一枚幽金色火焰。

　　“乌涯大人，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玄翀手中的火焰覆手而下，在冰面上形成一个火圈将冰腐蚀，被分割的冰块缓缓下坠被湖水淹没、坠落湖底，看着脚前和乌涯所打的差不多大小的冰眼。

　　“可以！”

　　乌涯本想看一眼玄翀的实力到什么境界了，忘了玄翀他们都会火系灵诀。

　　“殿下，有没有兴趣比比，谁钓上来的更多！”
　　乌涯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玄翀，对玄翀的实力一概不了解，还是想找机会试一试。

　　“好！”
　　想要看看乌涯还想耍什么把戏的玄翀爽快答应。

　　两人一人一个冰眼，垂钓，不过一会儿乌涯那边率先上钩，钓上里一条五尺长带着稀疏的锯齿状牙齿、全身银白色的湖鱼，一脸得意地看向玄翀。

　　玄翀看着钓上来一条大鱼的乌涯一脸得意，此时手中的鱼竿也抖动了起来。

　　看着玄翀那边也上钩的乌涯一脸期待地看去，看着玄翀手中抖动得激烈的鱼竿，以为是多大的鱼，钓上来的只是一条一尺长都没有的锦鲤。

　　台赤看着玄翀、血冥卫为一小条锦鲤手忙脚乱的样子，转头，强忍住笑意。

　　乌涯这边没过多久又有鱼上钩了，弄出的水花不小，拽上来的鱼比第一条少了半尺身后还有墨色花纹。
　　紧接着乌涯这边钓上来一条又一条大小不一花色各异、温顺、狂躁的鱼。

　　可玄翀这边只钓上来一小条锦鲤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乌涯那边一只又一只水花溅出来的水桶，转眼看着桶内惬意地游荡的小锦鲤。

　　寒风不断地加大吹拂地力度，周围开始飘起来雪来，像是牛毛般撒下的飞雪飘落在湖面，再次被寒风吹起，落到水桶中，给在桶中游荡的锦鲤增加一分寒意。
　　飞雪落入冰眼，再平静的冰眼中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纱，落在玄翀等人斗篷之上。

　　“殿下，这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乌涯看着落在玄翀身上的积雪，担心雪下大了赶回营地的时间要晚。

　　“好！”
　　玄翀看着收获颇丰让侍卫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的乌涯，转眼看着钓了一天只钓了一条锦鲤，起身，让血冥卫放了。

　　众人收拾收拾，顶着风雪，返回营地，刚到营地附近玄翀就咳了几声。

　　看着玄翀脸色苍白的乌涯想想玄翀应该是冒着风雪钓了这么久，又冒着风雪赶路回来，应该是受了风寒，让血冥卫带着玄翀回帐休息。

　　“大人，这殿下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吧！”台赤看着走几步就咳的玄翀，一脸嫌弃道。

　　“他们都是养尊处优的。虽然身体都经过不断地淬炼，底子还是弱啊！”
　　乌涯看着被血冥卫走两步扶一步的向营帐走去的玄翀。

　　“走吧！台赤，殿下病了，多安排点人照顾殿下！”
　　乌涯看着拖着孱弱的身体向营帐走去的玄翀，还是对玄翀不放心。

　　回到营帐的乌涯询问台青的情况，可得到的回答还是除了派出的侍卫寻找台青传回来的消息外，没有任何消息，对传回来的消息存疑，怀疑台青等人遇到了什么不测。

　　“大人，我现在就带人亲自前去。”
　　台赤看着左思右想、迟迟不下决定的乌涯。

　　“好！那你带着些身手不错的前去，重点看看那个地方！”
　　再三思虑的乌涯还是下定决心让台赤带人接应、寻找台青。

　　“殿下！”
　　血冥卫看着帐外巡逻的侍卫多了起来，来到营帐之后脸色血气恢复了不少但还是没有精神的玄翀。

　　“殿下！我家大人知道殿下外出身上带了不少的灵药。可寒台原寒冷，选了些厚实的衣服给殿下和血冥卫的兄弟送来！”一名身穿着营地服饰的侍卫带着一、两个侍卫拿着几件厚实的斗篷和毯子在帐外喊道。

　　“进来吧！”

　　“谢谢！劳烦小哥替我谢谢你们家大人！”
　　玄翀看着侍卫手上的毯子、斗篷。血冥卫接过侍卫手上的毯子、斗篷。

　　“我等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三位慢走！”

　　三位侍卫刚走到帐外就遇到外出给玄翀打水的血冥卫，三人与血冥卫对视了眼，让道，离开。

　　“殿下！”
　　血冥卫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将藏在毯子中的寒台原的地形图拿了出来。

　　“殿下，营地布防、守卫都已探查清楚。”
　　“只有这个地方寻常巡逻的侍卫不会靠近，只有乌涯和两个亲卫前去还有法阵守护。”
　　血冥卫指着地形图上尚未标记，靠近乌涯、台青、台赤三人营帐附近的一个小山洞。

　　“殿下。台赤，带着几个人出去了！”
　　走进来的血冥卫看着正在看着地形图的玄翀。
　　“哦！是吗？”
　　对台赤带人外出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的玄翀盯着血冥卫手指着的地方看。

　　“殿下，抓到的人用了各种方法都肯不松口，而他们现在的状况有些古怪！”
　　血冥卫将埋伏在营外的人传来的消息‘两人身上均有禁制灵纹，灵海之力衰竭，’递到玄翀手上。
　　“无碍！我也没有指望从他们口中知道什么，已经有人给我们带路了！”

　　玄翀接过血冥卫手中的灵信，安排在营外的血冥卫已经跟在台赤的身后，看着绘下的灵纹。

　　“这灵纹···”
　　看着灵纹样式的玄翀想起类似一种压制灵力的灵纹，出现在寻常侍卫身上，还不清楚灵纹的用途。

　　“准备准备！夜深了，我们探探乌涯到底在捣鼓什么吗？”
　　玄翀打算逼一逼乌涯，让其自乱阵脚，看看乌涯究竟在这寒台原中藏了什么秘密。

　　“大人！”
　　被乌涯匆匆叫来的侍卫看着乌涯手上紧紧攥着的纸条瞬间化为飞灰，紧张地看着乌涯。

　　“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出了一趟营帐回来的乌涯进入营帐就看到桌上摆着一封写着‘玄现云瑕’的灵信，对灵信的内容存疑。

　　“大人，殿下营帐一切如常，只是殿下的身体还未恢复，早早的就睡下了！身边一直有血冥卫守着。”

　　“好！你下去吧！”

　　乌涯想想玄翀、血冥卫的行为均有可疑的地方，开始怀疑眼前的玄翀是假的。

　　乌涯想想前面试探过玄翀等人都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若是现在再去试探想必是会打草惊蛇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