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神》神千晓

28、书房分我一半

　　第二日，姜落桐准时来到清玄宫。

　　她前脚才刚踏进书房，后脚一本如同板砖一样又大又厚的书递到了她手中，感受到怀里那沉甸甸的重量，她不禁低头用眼睛估量起这本蓝皮书，光瞧着厚度就是她之前看的那些的两倍还有余。

　　咽了咽口水，她艰难地抬头问：“我该多久看完？”

　　“一个月。”真君答。

　　姜落桐眉头深皱，感觉怀中书籍的重量似乎在无形中增加了，这样多的量，看话本她不在话下，可看史书她是当真不行，于是抱着侥幸心理打商量道：“能再宽限几天吗？”

　　“不行。”

　　好吧，既然在时间上行不通，那她便只好从别处下手了，沉思了一小会，她再次试探着出声：“那有范围和重点吗？”

　　话落，真君冷冷地扫过来道：“幻境有给你范围吗？”

　　“没。”字节落下，姜落桐乖乖闭了嘴，她耷拉着肩膀转身，准备回宫去看书。

　　少女生无可恋的表情褚清卿看得一清二楚，见她已经扭身要离开，他出声将人叫住：“等等！”

　　“啊？”姜落桐立马转过头来，以为是真君改变主意了，不由露出期待的眼神。

　　然而，却听得一句：“从明日起你不必早起来扶光台了。”

　　“为什么呀？”姜落桐脱口而出，心想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刚刚那一系列不求上进的表现让真君不舒服了，可她只不过吐槽而已嘛。

　　“你不嫌冷吗？”无视她扁嘴的模样，褚清卿直说道。

　　被他这么一提，姜落桐确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天界也有其季节更替，与人间时令别无二致，共分春夏秋冬四季，甚至更加分明，原本她是可以依靠法力护身保暖的，可吸收日灵精华需要心无旁骛。

　　“那我去哪？”她毫无头绪。

　　“你问我？”

　　姜落桐蹙眉沉思，最后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于是便提了一个许久前就提过，但一直未被许诺的要求，她期待地问：“我可以来你这吗？”

　　“为何总想来我这。”褚清卿实在不懂。

　　闻言，姜落桐理所当然道：“因为你这里环境好啊。”

　　“我平时并不在。”

　　“没关系啊，借我书房用就行。”

　　“可以。”褚清卿最终答应了，想了想后他补充道，“但是你必须保持整洁。”

　　这话说的姜落桐不乐意了，“你说得我很不爱干净似的。”

　　“难道你不喜欢边吃点心边看？”

　　好吧……她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这的确是她的做派没错，为成功登堂入室她乖乖竖起三指，“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书房弄脏的。”

　　保证的话讲完，她“啪”的一声，将厚重的书籍搁到了桌上。

　　盯着眼前的蓝皮书本，褚清卿眉毛微挑，抬头问：“你做什么？”

　　“看书啊！”姜落桐坦然自若道，话毕她自觉地坐下了。

　　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看得褚清卿愣了一愣，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摊开书本，姜落桐的视线落在第一页上，她内心是很想认真看书的，可那读不完的量和密密麻麻的文字成了拦路虎，导致她始终进入不了状态。

　　她移目偷瞄，见真君看得认真，忍耐了一会，最终她还是耐不住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褚清卿早就发觉对面的少女小动作多多，当下也只是缓缓掀起眼皮，未有言语。

　　收到警告的眼神，姜落桐打消了好奇心，可她依旧投入不了，便伸手去探茶盏，摸到之后她默默抬起来饮了一口，然而茶水才刚入口，她险些就要吐出来，斜眼一扫，自己竟然拿错杯子了。

　　见真君已经瞥过来，她硬逼着自己“咕咚”一口咽下去了，苦味快速在嘴里蔓延，她皱着脸对面的人说：“你这茶也太苦了。”

　　“你自己端错的。”真君冷冷道。

　　“呵呵……”姜落桐讪笑着搁好杯子，意识到自己再闹腾就会被赶出去，说不定先前答应好的事也会一同泡汤，于是她终于把心思放到了书本上。

　　＊＊＊

　　得到了应允，在之后的日子里，姜落桐就如同一个尚在学堂的学子一般，她每日卯时起床，卯时一刻出门，带上好心情去清玄宫。

　　通常，她到那里时真君恰巧出门，她会笑着同他打招呼，然后再如同屋主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进入书房。

　　书房里古香古色环境清雅，除却利于读书的沉静氛围以外，在这里待着还有两大好处，其中之一便是清玄宫的仙侍们会替她备好点心和茶水。

　　这第二个好处就是在真君不外出的日子里，读书读累了她一侧头就可以窥见真君的私生活。

　　真君偶尔在园中练剑，偶尔也侍弄花草。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在看书，这个时候他通常坐在姜落桐的对面，他的存在敦促她好好表现，也方便她在看到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

　　就比如现下，她就遇到了点问题。

　　“秘术好复杂啊！”看了一半她抱怨起来，然后问对面的人，“真君可了解秘术？”

　　“略知。”

　　姜落桐明白略知的意思就是十分了解了，于是便等着他为自己讲解。

　　“玄门秘术分类众多，而每一个门类下面是更多的分支，光推命这块大体上分测命、占卜和相面三类，确实庞杂。”

　　恰巧在书中姜落桐正看到这块内容，她已经被各种秘术给绕晕了。

　　“你了解下测命、占卜就行，奇门遁甲什么的就算了。”真君替她划了重点。

　　得益于真君的解惑，姜落桐选择性地阅读，最终她习得了不少从前不晓得或者说不清楚的知识。因此，在抽查课业这天，她轻松通过了考验。

　　将大部头搁回书架，姜落桐又在真君对面坐下了。

　　抬手从瓷盘里拿了块桃酥，她悠闲地吃起来，消灭完一块喝了一口水，她问道：“这次我什么时候可以入幻境？”

　　褚清卿闻言思忖，半晌后他道：“再过些时候吧，待你熟练掌握凤尾剑之后。”

　　“好。”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姜落桐每日手持长剑，她温习三生剑法，并配合着使用火系法术。

　　隔三差五地，她被要求与真君对练，虽然每次都是她输，但得益于真君刻意为之的攻击招式，一段时间下来，对于操控五种神火她越发熟练了。

　　终于，在某次对练结束后，真君对她说：“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点头，明白这意味着她可以进入幻境了。

　　入幻境之前，姜落桐向商瑞姐姐还有真君告假，表示自己想回南禺山一趟。

　　她已经许久未见过爹娘了，想起上回入幻境她没有提前告知二老，于是出幻境之后便被斥责了一顿，这次为宽他们的心，她需要去知会一声。

　　早春时节的南禺山山色如黛，草木争先恐后地吐着新翠，凤凰百鸟啼鸣不止，一派的生机盎然。

　　“爹娘，我回来了！”高声通知完自己回家了，姜落桐步伐欢快地走进树屋的拱形洞门。

　　“终于舍得回来一趟了。”娘亲迎过来道。

　　她抱歉地笑笑。

　　“唉……是不是因为百鸟宫的事务比较多啊。”娘亲抱怨着，“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上天界去的。”

　　“她还年轻，多出去外面走走没坏处。”

　　正说着，外头传来了脚步声，她爹爹走进来。

　　姜落桐不想听他们争论这个，遂转移了话题，对她老爹说：“爹爹，我今晚想吃野鸭肉、酒蟹和豆腐羹，你给我做好不好？”

　　她爹伸出食指点她的脑袋，“你啊，就知道吃。”

　　“好不好嘛！”她软声央求。

　　“行，我这就给你去做。”

　　“爹爹最好了。”

　　“贫嘴。”她爹说完这句话便往厨房去了。

　　一个半时辰后，五菜一汤便做好了，他们一家子上桌吃饭，长老也被请来一同享用。

　　嗅了嗅饭菜的香味，姜落桐忍不住咽口水，她真的有好长时间没吃她爹爹做的菜了。

　　“看你馋的，快吃吧！”

　　“哦。”见娘亲发话了，她赶忙拿起筷子，夹了心心念念的酒蟹。

　　眯着眼睛吃完，她享受地说：“就是这个味。”家的味道。

　　用饭途中，话匣子跟着打开了，长老问：“打算什么时候入第二重幻境啊？”

　　姜落桐边夹鸭肉边答：“回天界后就去。”

　　“什么！”娘亲听后惊讶地朝她看来，默了默说，“要不再迟些吧。”

　　“是，做足准备再去。”爹爹附和。

　　瞧出二老是在担心自己，姜落桐急忙解释：“你们放心吧，我这段时间有好好修炼的。”

　　娘亲不信，叹气道：“就你上次那样子，我哪能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姜落桐吃饱放下筷子，然后掰着指头数了起来，“这段时间我已经学会了三生剑法，涅槃之火也修到了第六级，那些上古密卷都快翻烂了！”

　　“你学会了三生剑法！”爹爹惊异地看过来，随即不确信地问，“真君教的？”

　　姜落桐点头。

　　“他居然教你三生剑法！”爹爹身体顿住，语调轻微上扬，似乎更惊讶了。

　　长老看起来相对淡定些，捋了捋胡须说：“或许是因为他对凤凰族的使命感吧。”

　　听到这话，姜落桐不乐意了，反驳道：“怎不就不能单纯是因为我呢？”

　　“你？”爹爹斜眼打量她。

　　姜落桐不满她的反应，转而去看剩下两位的，发现长老一脸平静，她娘则露出勉强的笑容，三脸的不相信让姜落桐十分气馁。